歌尘浪市真君,也就是萍姥姥感慨道:“我曾听说,凝光刚开始学做生意的时候,就已开始用她非常有限的收入,来筹备群玉阁的工程。起初它只有房间大小,而在不断扩建之下,如今已是如此规模的宫殿……这是她作为商人、作为七星的精神支柱,亦是她本人一生的写照。群玉阁为璃月而毁,于她意义重大。我想,如此程度的合作和牺牲,起码可以换来一句赞赏。”
萍姥姥话语中的偏向很明显,令凝光眼前一亮:仙人中果然也有七星的支持者!
凝光顺着萍姥姥的话纠正道:“不,这时应该要说‘起码可以当做谈判的一枚筹码’,才更合我的心意。”
萍姥姥微微一笑:“呵呵^_^……”
凝光对萍姥姥善意的点了点头:“多谢这位仙家,愿意替我分说两句。其实诸位仙人的意思,我们都很清楚,但也请恕我们无法让步。”
削月筑阳真君阻止了准备说话的留云借风真君,安静的等待着凝光接下来的话。
凝光慢条斯理地将自已的理念娓娓道来:“三千七百年.据记载,诸位仙家与帝君签订契约守护璃月,已逾三千七百年。直至如今,璃月的山水土地一如磐石般稳固,同千年前别无二致,这是令人赞叹的伟业!可这并不代表,璃月还是三千七百年前的璃月。”
凝光转过身,一挥手向真君们展示着如今的璃月港:“请不要只把守护的目光投在这片土地上——也请仔细看看这座城市,看看这里的每一个人吧!只有人才是璃月发展的核心。”
理水叠山真君微愠道:“你是在质疑我们守护璃月的方式?”
凝光摇摇头:“绝无冒犯之意,只是希望各位前辈,能再为璃月考虑一次。”
留云借风真君嗤笑一声:“呵,居然还以「前辈」相称。你们这些七星后生,在我面前根本论不上「辈分」!”
面对两位真君的压力,凝光不卑不亢,缓缓道:“今天早上,我还梦见了帝君。”
削月筑阳真君眉头一皱:什么意思?帝君给她托梦了?
“在梦里,我想对他说,我辈七星,虽为凡人,同样有「契约」在身。历代七星的积淀,每一代七星都会留下值得继承之物。”
削月筑阳真君眉头展开:原来只是在借帝君咏志,胆子却是不小。
凝光侃侃而谈,将压在心底的话一股脑地表述出来:“我还想告诉帝君,历代七星已经在您指引之下,努力在人类的世界生存下去,构筑了名为「贸易」的契约之网,七星没有辜负您的期望,对得起您的注视。但这些我都没说,我只是看着他,直到梦醒。”
派蒙有些哽咽:“凝光……”
事情已经到了转折点,荧知道,轮到自已这个说话分量重的外人登场下注了:“其实,大家的立场都是一样的。”
荧的话立刻引起了仙人们的注意,留云借风真君道:“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你又想说什么?”
荧徐徐道:“一旦守护者与该守护的对象起了冲突,事情就会变得很难挽回了。我给你们讲一个故事吧,那是在蒙德发生过的一个故事,关于「四风守护」与风神子民之间的故事……”
荧将“风魔龙之灾”的骑士团官方宣传版本的故事向仙人们娓娓道来。自然,与事实相去甚远,但显然现在需要的不是事实,而是道理。
派蒙也明白荧的意思,没有打断荧的故事,只是在讲完后做了一个总结:“风神想要阻止他们的对立,因为他觉得对立只会在双方心中留下伤痕,没有任何好处……”
荧面带微笑:“这是我在「自由」的城邦了解到的事。”
理水叠山真君欲言又止:“你说的,虽是再简单不过的道理,但……”
“但说出这番道理的人如果没有足够的话语权就没有意义。”凝光暗道。
理水叠山真君叹道:“也罢,我们身为仙人,总归不该让帮过忙的异乡人来看我们的笑话。”
萍姥姥打住了略微有些转向的话头:“好了,凝光刚才不是说,‘请仔细看看这座城市,看看这里的每一个人’吗?这样的观察,我是尝试过的,你们为什么不试试呢?”
就在这时,在刻晴的授意下,残存的千岩军最高级别将领来到了现场,行了一个军礼后朗声道:“诸位仙家,恕末将甲胄在身,未能施以全礼。”
削月筑阳真君柔和道:“你又是谁?”
那将领道道:“我是千岩军教头,逢岩,特地来向仙人道谢。”
逢岩的声音果决而刚毅,却也满含着感激:“本以为这一战就是我的最后一战,是诸位仙家出手相助,这才不至于全队伤亡惨重。诸位仙家大显神威,我只是平凡一兵,但我今后也定会坚守阵线,不会辜负了诸位仙人的恩情。”
诸位仙人陷入了沉默,逢岩的意思他们明白,但……
“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也来吧!”凝光放在背后的手轻轻一招,空无一人的港口突然冒出来了一个小女孩,这是凝光让没有上群玉阁的百闻去做的布置。
畅畅一路小跑到了众人、仙面前,疑惑道:“咦?大家怎么好像垂头丧气的,不是刚打败了大怪兽吗!”
仙人们自然清楚这是凝光的把戏,站在人类一边的萍姥姥率先占据先机,对畅畅问道:“呵呵呵……你不害怕么?小姑娘,刚才那么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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畅畅摇摇头:“畅畅不害怕,因为有千岩军的叔叔们在,有带着神之眼的厉害大人、厉害哥哥姐姐们在,还有全璃月的.所有人都在!危险的时候,大家保护畅畅。平时大家就做好玩的、好吃的,还会把海港造得越来越漂亮!”
畅畅扫视一周,当看到魈时眼前突然一亮:“那边的大哥哥,谢谢你保护璃月港!下次海灯节的时候,来做客吧!”
魈有些沉默:“没有办法来。”
畅畅疑惑道:“为什么?”
魈的声音惆怅了许多:“因为我是仙人、是夜叉……”
“仙人,也很辛苦呢……”畅畅一副天真的模样。
……
畅畅很快离开了,她的出现本就是一个小插曲,但借她的口,凝光将自已想表达的一切都融入了进去。
又是许久的沉默,终于,削月筑阳真君真君率先开口:“也罢,也罢!……希望七星不要让我们失望!”
凝光郑重地向削月筑阳真君鞠躬,严肃道:“我会的!”
留云借风真君道:“我会依然保持着监管的权力,如果七星让我失望,我会毫不犹豫的镇压璃月港。”
凝光向留云借风真君鞠躬,严肃道:“我保证,不会有那一天的。”
“但愿如此!”留云借风真君不想再多言,振翅率先离去。
理水叠山真君看向留云借风真君离去的方向摇了摇头:“不如归去,不如归去……”
“但愿我们放手是正确的选择。”
仙人们一个个离去,只余削月筑阳真君的一声叹息留在空中久久不曾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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