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妍她太得意了,过早的把自已暴露人前,不知道兔子急了还会咬人吗?何况翊坤宫的那位也并非什么良善之辈。
如懿此番抓住了这个把柄,就是拼着鱼死网破也不会让金玉妍好过。
加之弘历是皇帝,不会允许皇家发生这样的丑事,所以他一定会将此事彻查到底。
就算最后没办法证明如懿的清白,他也会想别的法子帮助如懿洗刷这个罪名。
事后打入冷宫也好,赐死也罢,但绝对不会是私通这个结果。
既然如此,她为何不顺水推舟将金玉妍除去,又给弘历心中埋下疑虑的种子呢?
毕竟比起如懿来,金玉妍要聪明数倍,且她才是魏嬿婉五年悲剧的直接加害者,她没必要留着她苟延残喘。
“那主儿之前让皇上仔细查看七宝手串是为了……”
“自然是在皇上心里埋下一根刺呀!试问哪个男人能够在这样的事上释怀?本宫便是要他永远记得这根刺!待到来日……”
“来日什么?”
安陵容却是闭口不谈,让春婵准备了吃食送去养心殿。
隔日弘历便是以孝贤皇后的名头将红玉髓制成的步摇送到了启祥宫,还叫启祥宫里所有人都写下七宝的名称。
金玉妍极力阻拦可终究抵不过李玉,很快贴身伺候的宫女贞淑便被带去了养心殿。
“皇上,启祥宫上下并无谁的字格外像皇贵妃,倒是贞淑的字最别扭。是以,奴才便私自做主将人带了过来。”
李玉将贞淑写下的七宝名称递到了弘历面前,是一手歪歪扭扭的字,一瞧便是胡乱写的。
弘历仔细瞧了两眼,当即脸色便冷了下来。
“贞淑?朕要是没记错的话,你是嘉妃从玉氏带来的陪嫁侍女吧?”
贞淑心惊胆战,“是。”
弘历冷笑一声,将手上的宣纸丢到了贞淑跟前儿。
“这字是你所写?”
贞淑咬牙:“是。”
弘历闻言点了点头,“状如鸡爪,形似鬼爬!嘉妃都没好好教过你吗?”
贞淑一怔,“奴婢只是一个婢女,哪能让主子这般费心。”
见弘历沉默不语,一旁的李玉忙道:“那这些年家书你总要写的吧?写成这样你家人也认识?”
“奴婢……奴婢只是许久未写有些生疏了。”
“是吗?”
李玉都觉得她这个借口找的好笑,当即便道:“皇上,奴才方才让人在贞淑的住所仔细搜查了一番。正巧搜出一封未写完的家书,字迹和这上头的完全不同。”
说罢李玉便从袖口里掏了那封家书出来:“请皇上过目。”
弘历接过匆匆扫了一眼,“嗯,果真不同!字迹娟秀,瞧着是学过的,为何这上头却是这般的潦草难看呢?”
贞淑惊慌失措,袖下的指甲都掐进了手心方才镇定的回答道:“回禀皇上,方才李玉公公突然到访启祥宫,奴婢、奴婢只是一时心慌这才慌忙落笔。还请皇上恕罪……”
“心慌?我看你是故意为之!”
李玉只要一想到惢心被她们主仆残害进了慎刑司便是怒急攻心,一时间竟是想也不想把这句心里话脱口而出了。
贞淑闻言面露惊惧,仔细看去已经是害怕的不行。
可弘历的目光却是没给贞淑半点儿,反而是考究的落在了李玉身上。
“皇上奴婢没有啊!奴婢真的只是一时心慌而已……”
弘历的思绪被她唤回,沉声道:“字迹的事朕先不追究,你且看看这这玛瑙可还喜欢?这是朕顾念你近年来伺候嘉妃辛劳,最近她又即将临盆,你们这些贴身伺候的宫人应当好好赏赐一番给你的。”
贞淑瞧着那托盘上的红色珠子有些不明所以,暗道莫非是皇上找不着证据所以准备打发了自已?
想着她便磕头谢了恩伸手去接。
李玉见状微微抬手,“选一颗就好,其余的还得送到启祥宫给其他宫人呢!”
贞淑心头警铃大震,顿时便知道了弘历的目的,一时间不敢有丝毫动作。
弘历见她不动,声音骤然冷了下来:“怎么?可是嫌弃朕的赏赐的啊?”
“奴婢不敢!”
贞淑不敢犹豫,只能心里默默祷告,而后从里面选了一颗。
“奴婢多谢皇上赏赐,这玛瑙很好看。”
弘历还没搭话,李玉便是冷嗤一声:“这可不是红玛瑙,而是红玉髓!皇上她果真分不清!娴贵妃娘娘是被冤枉的!”
弘历冷眼扫了他一眼,李玉惊觉自已失言连忙躬身站到了一旁。
“来人!将贞淑送去慎刑司,朕要听实话。”
很快便进来两个侍卫将已经吓傻的贞淑给带走了,殿内再次恢复到了以往的寂静。
可李玉只觉得这气氛相较以往实在太过压抑,好似连呼吸都极为困难了起来。
“李玉,你跟在朕身边多久了?”
李玉闻言只觉得两股颤颤,背脊发寒。
“回禀皇上,十来年了。”
“是啊,十来年了,人生有多少个十来年呢?”
李玉有些听不明白他的话,正欲开口询问,弘历便是将手边的茶盏朝他砸了过来。
李玉不敢躲,瞬间便是血流满面。
“皇上!不知奴才犯了何错惹了皇上不快?”
“你不知?”
弘历阴沉的眸子像是要将他洞穿。
李玉的背脊已经汗湿,他在御前战战兢兢这么些年,但这样的皇帝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奴才愚钝……”
“愚钝?你可聪明得很!不止你聪明!就是娴贵妃也聪明!”
李玉一听弘历提及如懿,便是腿上一软瞬间跪了下去。
可到底心头还存在了些许的侥幸:“奴才……奴才……不明白……”
“不明白?你和娴贵妃什么时候搭上的?你是朕的大总管,怎么就和后宫妃嫔走的这么近了呢?!”
“皇……皇上……”
李玉不敢相信弘历竟然知道了他和如懿关系匪浅的事,当即心中骇然,只知道这可是掉脑袋的大罪。
他的脸上已经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汗珠,嘴唇也因为害怕而泛着苍白。双手颤动到无法拿起拂尘,只能将其放在地上借力,眼里的惊恐好似要凝为实质。
偌大的养心殿中只听得见弘历的手指敲击桌案的声音,哒哒规律极了,听在李玉的耳朵里便好似催命符一般。
“朕念在你伺候朕多年的份儿上不杀你,收拾东西去圆明园吧!”
他并非仁慈,而是不想脏了养心殿,到了圆明园是死是生……
眸中寒光一闪而过。
李玉赫然抬头,却见弘历根本不看他,顿时一颗心便凉透了。
也知道这件事是真的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他挺直脊背规规矩矩的给弘历行了一礼,方才躬身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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