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绿筠表情讪讪,方才的笑容瞬间就淡了下去。
虽然她现在和魏嬿婉是一头的吧,可到底是皇上的人,看着以前和自已同床共枕的男人现在如此宠爱别人,就是再宽容大度也会有些不高兴。
白蕊姬将她的神情看在眼里,若是平日她铁定一个白眼都翻到蒙古去了。
可现在不行,她有正事呢!
“这样啊,那我们换个地方散步吧?”
进忠见状忍不住道:“今个儿一大早皇上便让又放了好些锦鲤下去呢!说是特意从南方运来的,格外的好看。二位娘娘不如先去瞧个新鲜?”
白蕊姬闻言倒是没什么兴趣,反倒是苏绿筠眼前一亮。
倒不是她多喜欢锦鲤,而是想着想把弘历吩咐的事都给一点点的理解着记着。
若是那日他愿意理会自已了,也好有些话题不是?不然她总和弘历说不了两句话就冷场。
“行,我们这就过去瞧瞧!”
说罢便是拉着白蕊姬朝着千鲤池而去。
见着两人走远,安陵容这才从一旁的假山石后走了出来。
进忠见状连忙给她行了个礼。
“令主儿这两手空空的可是没挑着喜欢的?”
安陵容嗔了他一眼。
“这花儿既然是给皇上瞧的,那必然是他自已选的更顺眼。”
进忠哑然,怪不得她能得宠呢!
“有件事奴才不明白,您让奴才在这里将人堵去千鲤池做什么?”
“自然是……钓鱼了……”
进忠一怔,“哦?钓鱼?千鲤池的鱼?还是说……令主儿你这是准备哪个倒霉鬼下手了?”
“进忠公公聪明绝顶,不如猜一猜?”
自她上位,宫里四处都是两人安插的眼线,这对于进忠来说根本算不得什么问题。
“娴贵妃时常去慈宁宫照顾太后。”
“这不就对了,你觉得她此举意欲何为?”
进忠沉默了半晌才道:“许是皇上几番降位复位的,让娴贵妃娘娘心生不安了?想着和慈宁宫的那位打好关系,借此稳固地位?”
安陵容摇摇头,“不,不只是这样。”
在进忠疑惑的目光中安陵容走到一处石头缝前,指着那里头开出来的一朵极为不起眼的野花道:“你瞧这花,你觉得好看吗?”
“好看是好看,只是和着御花园的花比起来就太过逊色了。”
而且这花明日便会被打理御花园的人清理掉。
“令主儿是喜欢这花?”
进忠默默记下这花的样子,想着那日去宫外给她扯一把。
安陵容见他思绪飘忽,忍不住嘴角一抽。
“本宫是想告诉你,如今我们这些嫔妃对皇上来说就像这朵野花一般。再好看也只是野花,终究会被人拔掉,比不得……这御花园里精心培育的。”
进忠微怔,恰好此时远远瞧见弘历手捧着一束各色花朵穿梭在花丛中,随即眼前一亮反应了过来。
若是她们这些妃子是这御花园中野蛮生长的野花,那太后和皇上便是花匠。
这野花再好看花匠也不会让其喧宾夺主,最后目光和重心最后还是得落在自已那从花房中移植出来的。
花房移植,正统培育。
“娴贵妃是想……”
“她想借助太后之力……封后。”
安陵容的声音很轻很轻,可落在进忠耳朵里便是掀起了轩然大波。
“那可如何是好?我们要横插一脚吗?”
“来不及了。”
安陵容一把扯下那朵野花,目光森然。
“若是太后没有这个心思,你觉得她能日日去慈宁宫侍奉吗?按着太太后那性子,怕是没两天慈宁宫都进不了了。”
“可是太后一向对她不喜,现在怎么……”
“呵,再不喜欢也没有比她更合适的人了。”
进忠沉默不语,安陵容分析道:“娴贵妃虽然家族落败后继无力,对于皇上来说这是缺点,可对于太后来说这不是。
纳亲金川战事被皇上斩杀以儆效尤,这出杀鸡儆猴的戏码不只是对那些想要临阵脱逃的将士,还是对咱们宫里这位位高权重的太后娘娘。
痛失助力,太后生气是固然的。可同样也让她知道,自已的这个儿子已经不再是她可以任意捏揉搓扁的了,所以……她现阶段会掩其锋芒。”
说到这里进忠已经懂了一般,“所以娴贵妃没有厉害的家世背景,对于如今不敢再强大自已势力的太后来说远比那家世强悍的新秀容易掌控?”
安陵容赞许的看了他一眼。
“新后的家世背景再厉害也不过是对皇上的加持,对太后又有什么用呢?再来一次外戚专权吗?皇上会允许这样的事再次出现吗?
相反,纳亲被杀是给太后的当头棒喝,可太后身居高位这么多年,怎么可能真就老老实实的被自已的儿子压制?”
若是亲子便也就算了,可弘历是她的养子。
以前要极力讨好巴结她,子凭母贵的人,现在有了能力便转头要制衡她。
试问谁会甘心呢?反正慈宁宫的这位是断断不会甘心的,不然也不会弄出这么多的幺蛾子来。
“况且选择咱们这位娴贵妃的好处还远超于此。”
“还有什么?”
安陵容抿唇:“其一,她家族不复往日荣光,可好歹是也算是有身份背景,册立她为继后不会太难,且能够很好的拿捏。届时她靠着太后上位,这后宫的权力不就集中到了太后手里了吗?这也勉强算是太后对皇上的回击和权力的巧妙平衡。
其二,比起另外选秀,皇上显然更倾向于在后妃中选一个继后出来,让她复位摄六宫之权便是皇上的一步试探。
她虽然不是皇上满意的人选,可是比起纯贵妃之流……也无什么过大的差错,算是险胜。至于其三……”
安陵容莞尔:“其三便是她膝下无子,对太后来说暂时不会生出异心比较容易操控。”
这些还是她昨日和白蕊姬说话时才想到的。
“可就算如此,看起来也是太后得到的好处比较多啊,这怕是对皇上不利。”
安陵容闻言只是笑了笑,淡淡的,好似一抹云彩一般。
“可咱们得皇上和娴贵妃是青梅竹马呀!”
“嗯?”
“进忠公公怎么在皇上身边伺候了这么多年都还不了解皇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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