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只要有心很容易便能猜到,柏云舟带着柏书意能去什么地方。
虽然这一路上柏云舟都十分小心将沿途痕迹抹得一干二净,他很清楚,那两人找到他们也不过时间问题。
不到半月的路程,让原本就身体欠佳的柏书意病情雪上加霜,但现在却不是耽搁的时候,因为柏云舟发现他妹妹,可能…怀孕了。
而云景舒则始终照顾着柏书意,看着面色惨白了无生气的人,云景舒心中五味杂陈。
这样下去终究不是办法,虽然云景舒始终牵着她的手,但是似乎并未减轻她的痛苦,反而她体内的毒有隐隐蔓延之势。
“她的身子太虚了,我担心她撑不到无忧谷。”休息的间隙,云景舒叫过柏云舟,有些担忧的道,“实在不行我们找个地方先住些时日,等她恢复的差不多再动身。”
“不行。”柏云舟沉吟片刻还是否决了云景舒的提议,“先不说你哥,只怕湛家这会儿也得了信儿,既然她没选回去,就绝不希望湛家的人找到她,现在除了无忧谷没有更安全的地方了,而且她现在的情况…”
那句‘她还怀着孩子’,柏云舟终是没能说出口。
69書吧
“那现在怎么办?最多还有一日就能到了。”
眼看着就要到地方了,而且云景舒并不希望柏书意出事,她对云景睿的重要性没人比云景舒更清楚,她绝不能让这个人出事,绝对不行。
见柏云舟欲言又止,云景舒不由蹙眉。
“都什么时候了,你若有办法便直说,做这副模样给谁看。”
“喂血。”
大雾弥漫之下,柏云舟看不清她面上的表情,这其实是没法子的法子,可云景舒现在就是救柏书意的药引子,于她而言云景舒的血,便是最滋补的药。
云景舒微楞,随即取出匕首,毫不迟疑的在掌心处划了一刀,将漆黑的血液滴入柏书意的口中。
她是剧毒,自幼便人人畏惧敬而远之,没想到有朝一日她的血却成了别人的救命良药,着实有些讽刺啊!
柏云舟看着她的动作,吃惊过后赶紧从衣服上撕下一条布,取出随身携带的金疮药,便开始为其包扎。
看着动作温柔,表情凝重的柏云舟,云景舒却觉得有些好笑,这个男人似乎有很多张脸,可究竟哪一张才是真正的他呢?云景舒不知道,但是她知道,一定有那么一个人,曾见过,见过真正的柏云舟。
喝过云景舒的血后,柏书意面上渐渐有了血色,柏云舟也不耽搁,直接将人抱起。
“你的血支撑不了多久,一会儿你跟在我身后,咱们以最快的速度穿过瘴气林。”
“我听师父说过,进无忧谷的路有很多机关。”
“你忘了,无忧谷谷主是我外公,不过一会儿见着人,不要透露我的身份。”
云景舒自然听出柏云舟话中深意,只是点了点头,便默默跟在他身后。
其实无忧谷与苗疆是挨着的,进谷的一些隐秘之路她也知道一些,都是她师父告诉她的,但是苗疆有苗疆的规矩,有些事情可以知道,但不能真正去做,因为很多事做了只会起到破坏的效果。
作为苗疆的巫女,很多事是她不能,也不可以做的。
很快他们便过了点将台,见到了穆忠。
“老夫还在寻思,又是谁这么厉害,居然破了师父新布下的阵法,没想到居然是你小子。”话音刚落便注意到他怀里还抱着一个,而且这人穆忠还认识,“这是,这是怎么回事儿?”
“前辈,此事说来话长。”
“那,那咱们进去说。”随后打量了云景舒一眼,“你是?”
“苗疆巫女云景舒,见过前辈。”
“苟云子的徒弟?”穆忠稍作思索试探性的开口,见云景舒点头称是,穆忠道,“那便一道进来吧。”
几人入谷后穆忠便吩咐小凡将人都召集到药堂,看向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柏书意不住叹气,这孩子,每次出现都带着一身病。
片刻后杨鸣带着南笙夫妇便出现在药堂,原本杨鸣还有些好奇,什么事让他这大弟子这般焦急,直到众人看清床上的人,面上均是惊疑不定之色。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杨老爷子眉头紧锁,之前这孩子莫名失踪他还很是担忧,但还神丹的药效很强,按理说不该是现在这样,“易小子,你怎么会在这儿?”
“就是阿易将书意这丫头带回来的。”
“杨老…”原本柏云舟是想叫外公的,但现下这种情况也不适合相认,如今首要的便是书意,“杨老,她体内还神丹的药效散了,但是云姑娘身上的毒刚好与之体内的毒可互相抵消,只是二人体质特殊,晚辈也束手无策,只能求前辈出手相助。”
闻言杨鸣将目光落在云景舒身上,苗疆新任巫女出生时便携有剧毒一事,他也略有耳闻,想必就是慕易身边这位姑娘无疑了。
“以毒攻毒的确是个法子。”杨鸣看着柏云舟道,“你想出来的?”
“此举冒险,没有十足把握想必无人敢轻易尝试。”柏云舟摇头继续道,“是无意间发现的。”
气氛一度凝固,偏在此时宫长崎带着湛铭瑜与南娜雅两个小朋友从外面走了进来。
原本还没什么表情的湛铭瑜小朋友,在看清床上的人后,神情严肃有些恍惚的走到床边。
众人看着他这副目光呆滞的模样,不免有些心疼,都担心他经受不住,哪知自从他娘失踪就再没笑过的孩子,居然…笑了。
他握着柏书意的手,喃喃自语道,“娘,你回来了。”
眼泪无声的落下,娘亲的失踪让他深知自已的无能与渺小,更迫切的希望自已变得强大,唯有拥有足够的能力与实力才能保护重要之人。
自那日起,湛铭瑜每日比从前更为用功,无论是医术还是武艺,都不曾有半点懈怠,只为日后有能力护住想要守护的人与物。
宫长崎虽不知出了什么事,但看见柏书意,多少也就猜到了,心中也不免感叹其命运多舛。
“吉人自有天相,你瞧她这不是回来了么,会没事的。”莫冉擦去脸上的泪水,安慰着湛铭瑜。
这还是莫冉头回见湛铭瑜落泪,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哎,这孩子,也是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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