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苒苦道：“他现在一心扑在创业上，哪有心思想这些。”
“创业？”
林翌安有些意外：“什么项目？”
“智慧养老餐厅。”
林翌安定眼看着她，“这个项目不错啊，被你影响的吧？”
任苒笑的害羞：“应该是吧。”
她成天在他面前谈养老，他不被影响才怪。
又或许……他一直有将她计划在自己的人生里吧。
暗戳戳的揣测，也让任苒无端心悸。
林翌安见她双眼含春的样子，心酸，特别酸。
他端起杯子喝了口柠檬水，更酸。
有些狼狈地擦了擦嘴，林翌安佯装平静：“具体说说看。”
任苒：“啊？”
林翌安：“我对养老餐厅很有兴趣，想了解一下。”
“哦。”
任苒回神，大致说了说。
林翌安神色认真了几分：“现在国家对养老餐厅有许多帮扶政策，建议你们去好好了解一下。”
任苒说：“有了解的，政策都很好，只是我们目前还达不到标准。”
林翌安了然，“做小了意义是不大……你问问禹斯年，需要投资的话，可以考虑考虑我。”
任苒愣住，“你……你真有兴趣？”
“嗯。”林翌安说：“我大学时就有这个念头，后来因为一些原因放弃了。”
任苒有些心动，“行，回头我给他说说。”
用餐快结束时，林翌安还是没忍住：“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你要不想回答，可以不用回答。”
任苒抬起亮晶晶的眼睛看着他，“你说。”
林翌安：“如果……我是说如果，你和禹斯年没戏的话，会考虑我吗？”
任苒怔怔，歪头笑了笑。
“这个问题我还真想过。”
林翌安眼底闪过一抹亮色，目光灼灼地等下文。
任苒坦率道：“无疑，你确实是位非常优秀的男士，谈吐风雅，举止绅士，人长得也帅气，但怎么说呢？”
“对我来说，你太完美了！完美到找不到缺点，这样的男人放在偶像剧中很正常，可在现实生活中，人有缺点才会显得真实是吧？正因为大家都有缺点，相处起来才不用太担心自己哪里出了丑，才能轻松随意。”
林翌安：“……”
任苒忙摆手：“我乱说的，你别放心上。”
林翌安摇头失笑：“不是，我只是在想，我妈要听到这话，不知该如何作想。”
他顿了顿，语气有些无奈道：“我父母都是农村出生，在他们的观念里，要想出人头地，就得苦其心志，劳其筋骨，比别人付出百倍千倍的努力。”
“从小到大，他们对我的教育不是一般的严格，控制欲也不是一般的强。大到学习就业，小到坐姿站姿。我一直不理解的是，他们不许我吃饭讲话，自己却可以在饭桌上从头到尾地一直数落说教。”
“他们要求我有礼貌，要独立，要干净……每个要求看似都很正常合理，但要时时刻刻不出错，挺难。”
“不怕你笑话，真不是我装，我一个人在家时，也是这样。”
“不敢随意躺沙发，不敢直接穿大裤衩，不敢乱扔东西……我总感觉有双眼睛无时无刻都在盯着我……”
任苒默默给他添上水，表示理解：“要当‘别人家的孩子’，确实辛苦。”
林翌安表情有些幽沉道：“我常有一种不真实感，好像活的是别人的人生，或者说我的人生就像程序一样，早就被设定好了。我不能说父母是错的，因为他们帮我决定的方向，确实让我在生存这件事上较为轻松容易。”
任苒：“是，人生就像剧本，应该没有谁可以得一百分吧。”
林翌安笑了笑，看她的眼神多了几分令人难以看懂的深意。
“这也是我为什么会被你吸引的原因。”
“说真的，我很羡慕你，看到你就会想到阳光，想到自由。”
任苒笑：“我也羡慕你呀，年轻有为，前途无量。”
“你会有那一天的，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林翌安朝她伸出手，“祝你事事遂愿。”
……
任苒回去后就把林翌安的意思说给禹斯年听。
禹斯年表情古怪地笑了下。
“行啊，求之不得！”
只要不和他抢任苒，一整个项目送都没问题。
“不急，等试点成功后，我重新做份项目计划书给他。”
任苒很满意禹斯年的态度，“这境界有点创业者的意思了，不错不错。”
正说着，林翌安转来两千块钱。
林翌安：你所提供的专业价值，已远超一般人情往来，请尊重专业，收下吧。长效服务的事，你考虑好了告诉我。
任苒给禹斯年看。
禹斯年说：“收下吧，我觉得他说得对。”
任苒：“可我说免费了呀。”
再收有点不好意思。
禹斯年在她头上拍了下，“为了这份规划书，你跑了多少家养老机构，跑了多少次银行，又查了多少资料，打过多少电话，这些还不够还人情的么？”
“实践第一课，人情归人情，专业归专业，不然你怎么能做到客观？”
任苒瞪他，“就是你老打我的头，我才长不高，你烦不烦！”
“你把不吃的鸡蛋胡萝卜啥的硬塞给我吃时，咋不说我影响你长个儿了。”禹斯年表示不愿意背锅。
话落，伸手一揽，任苒撞进他怀里。
她165，他185，这么一站，她只有仰望他的份儿。
禹斯年笑嘻嘻道：“据说情侣间相差30CM就是最萌身高差，多好。”
这眼神，这内容，怎么都有些不清白。
任苒心脏怦怦乱跳，推开他说：“那我要找个比你更高，或者没你高的呢。”
禹斯年：“那不行，你只能比着我找。”
够直白了吧，够暧昧了吧？
任苒差点脱口而出‘你是不是喜欢我’？
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如果是，就更不能由她来捅破这层窗户纸了呀！
憋死他得了！
任苒脖子一梗：“我偏不！我就要找个又矮又丑又老的，我是恋丑癖你不知道哇！”
“……”
禹斯年眼睛一瞪：“反了你！”
任苒踹他一脚，哈哈笑着跑远了。
禹斯年微眯着眼，目光跟随着她的身影。
成都的冬天一贯雾气沉沉，给人一种世间末日就要来临的错觉。
身穿白色羽绒服的任苒，却像小太阳一样，照亮着他的世界。
禹斯年是个无神主义者，这一刻，却在心里把所知道的菩萨名字都叫了个遍。
“观音，财神，月老，文殊，虚空……拜托各路菩萨保佑我创业成功，保佑我能风风光光将心爱的女孩娶回家……”
……
试点餐厅，名为‘时光荏苒’。
名字是禹斯年起的，宣传文案也是他写的——纵然时光荏苒，我依然爱你如初。
任苒打趣说：“一点不像老年餐厅，倒像是情侣餐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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