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繁推了推眼镜,提出:“现在各大药店和社区医院本就有联动,患者可以通过视频电话获得处方。我在想,能不能加上平台,三方联动。”
“比如,平台预警某位老人血压不稳,社区医院看到预警后,立马调动信息联系老人或其家属。有必要的话,就近药店上门服务。”
康教授很满意:“这些都是很好的方向,可以尝试推进。”
任苒接着道:“根据相关数据库统计,截止2020年我国失能老人已有4375万人之多,按照国际标准失能老人与护理员3∶1的配置标准推算,至少需求1458万养老护理型人才,但目前我国养老护理专业从业者不到100万,持证上岗人数亦不足2万,尤其是具备专业的医学、心理学、生理学、社会学等知识的专业型人才缺失,在针对失能失智老人的专业性护理上更为稀缺。”
“所以我想,平台可不可以起到一个‘信息中介’的作用。让待就业者能看到前景,而需求老人也可以在人才储备中挑选护理人员。社区作为监管方,可以针对待就业人群或者有余力的家属做些护理方面的培训。从而尽可能地从根本解决问题,缩小护理人才的缺口。”
康教授很满意,“看来你们都很有想法,就是要大胆想,敢想,才有可能将不可能变成可能。”
“这样,你们交流下各自的想法,整理出书面内容来。然后找个时间,和时光那边的团队碰个头,先约谈一下。”
江繁笑着看向任苒,“书面内容我来整理,约谈计划和安排,就让师妹来吧。”
任苒白他一眼。
康教授笑了笑,“也行,人熟好办事。说起来,禹斯年上次请我帮忙,还欠我一顿饭,小苒你要见到他的话,随便帮我问问什么时候履行。”
任苒脸颊微红道:“好的,康教授。”
说起来,这顿饭还是因她而欠。
‘网暴事件’后,康教授在视频中提起有人去找她,任苒就猜到是禹斯年。
他帮了那么多忙,她好像一句谢谢都没说……
任苒突然觉得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便想着,大不了下次见面时,她态度好一点喽。
……
当晚,任苒回去后,刻意多炒了盘回锅肉。
心想如果禹斯年再厚着脸皮出现的话,她就请他吃饭,再道个谢,趁机把话说开。
过去的事就不谈了,要做朋友也可以。
毕竟两家关系还在,又从小认识,想一刀抹平不太可能。
总之,和平相处,各自安好。
结果,她竖起耳朵听半天,对门一点动静没有。
而且是接连好几天都没动静。
可能真就是租个偶尔落脚的地方而已……
任苒想着自己上次的反应,觉得太自作多情,太丢人了!
因而,彻底的不想再看到禹斯年。
可某人就像是偏要和她作对似的,她想他出现时他玩消失。
不想看到他吧,他突然又冒了出来。
这天,任苒和江繁在办公室聊得有些久,出学校时,天已经黑透。
江繁邀请她一起宵夜,任苒以减肥为由拒绝。
随后,去超市七七八八的买了些菜才回家。
没电梯的老小区,楼道有些黑。
任苒住的那层感应灯还坏了,她拐弯进过道时,还真没看见上方台阶上坐了个人。
她拿出钥匙刚插进去,突然察觉背后有人逼近。
当下第一反应是被人跟踪了,任苒猛地转身,将购物袋砸过去的同时,飞起一脚。
也不知道踢哪儿了,那人惨叫一声。
“我靠!”
跑出去两步的任苒一听这声音,及时刹车。
“禹斯年?”
“是我……”
禹斯年蹲坐在地上,惨兮兮地看向她。
“踢废了你负责?”
那双漆黑的眼睛席卷了夜色,含着水汽,湿漉漉的,看得任苒心尖莫名轻颤。
“谁让你偷偷摸摸地不出声……吓死我了。”
禹斯年无语:“我那么大一堆你没看见?”
他以为她是装没看见呢。
任苒懒得解释,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你不进屋坐那儿干啥?你是不是有病?”
禹斯年说:“我没找到钥匙。”
“那你回家呀!”
“给你带的东西不得给你呀!”
散落一地的东西中,确实有些是他带来的。
任苒认命般打开门,“能动吗?”
禹斯年耍赖说:“不能。”
“那你继续蹲着吧。”任苒才不会上当。
她慢条斯理地将东西全部捡进屋后,作势就要关门。
禹斯年这才扶着墙站起来。
刚走一步,整个人就扑在了任苒身上。
任苒被他扑地撞在门上,‘咚’的一声响。
疼得她咬牙:“禹!斯!年!”
也是这时,她闻到他全身酒气。
禹斯年趁机将她抱紧,摸摸她的头,歉声道:“对不起,撞疼没?”
任苒气得说不出话来。
他那么大一只,跟头熊似的。
最后也不知道是谁扶谁,谁又抱着谁,反正一起滚在了沙发上。
任苒想骂人,抬头便撞进禹斯年眼睛里。
他直勾勾地看着她,里面仿佛燃烧着两团炽热的火焰。
这炙烫的眼神令她感到很不自在。
任苒刚要挣脱开,禹斯年声音略带沙哑地开口。
“我好想你……”
很想很想。
他眼神里某种情绪翻腾着,眼看就要压制不住,任苒却先一步推开他抽身离开。
“你喝多少酒?”
禹斯年眼里闪过失落,蜷缩着说:“不知道。”
任苒也没问是和谁一起喝的,她去厨房兑了杯蜂蜜水出来时,禹斯年已经响起轻微的鼾声。
这是打算赖她这儿了。
任苒正犹豫要不要叫醒他时,接到冯川的电话。
“你把我们老大捡回去没?”
任苒皱眉说:“赶紧来弄回去。”
冯川应该也喝了不少,大着舌头道:“今天和几个投资人见面,都喝了不少。是他非要去找你,我根本拦不住了……我反正是没办法了,要不你行行好,先收留他一晚吧。”
说完就把电话给挂了。
任苒深吸口气,看向桌子上。
梅菜扣肉,粉蒸排骨,火爆肥肠……都是她爱吃的菜。
还有各种水果和维生素。
看在东西的份上,她赏了禹斯年一床毛毯,自己却睡不着了。
禹斯年那句‘我想你’,魔音似的萦绕在她耳边,扰得她辗转难眠。
折腾到快两点,任苒起来上厕所,突闻客厅里传来痛苦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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