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鸨细细端详了会我那簪子,转身出门了。
她还让人把门给我关起来了。
我在里面大喊,姐姐,你倒是给我口吃的呀。
不一会儿,一个小丫头给我送来了俩硬馒头,有点硌牙,但好歹能填填肚子的空缺。
那晚我睡得不怎么安生,实在是太冷了,这个老鸨是真心狠,这么冷的天,也不给我床被子。
迷迷糊糊间,感觉有人进来。
我睁开眼,是一个长得很好看的姑娘,她手上还拿了俩白白的大馒头,我顿时就清醒了。
她把馒头递给我,我吃相有点不好看。
直到我吃完俩馒头,那姑娘也没开口说话。
吃人嘴短,我应该先谢谢她。
我抹了抹嘴,从怀里掏出一颗我珍藏已久的催情散。
“此药,给你喜欢的男子服下,保证他对你死心塌地。”
那姑娘笑笑,推了推我的手说,“我喜欢的男子,我会争取,我不想他是因为别的原因而对我死心塌地。”
“那我要怎么感谢你这馒头之恩。”
我从来就是个有恩就报的人。
“谢什么,这只是举手之劳而已。”
那姑娘说这话的时候,恰好有阳光透过窗户,那一道光刚好打在她后背,让我看了觉得有如仙子降世。
“这位仙女姐姐怎么称呼,待我飞黄腾达了,一定携厚礼相报。”
“你唤我阿柔就好了。”
仙女就是仙女,名字都是好听的。
后来我知道了阿柔是这绾绾阁的头牌,且她的厉害之处在于,只卖艺不卖身,却也有一众追捧者。
在她的帮助下,我成功得到了老鸨的信任,拿下了为她们服务的机会。
我对我制药的本事是信心百倍的,因为试用半个月,没有本金的我就把姐妹们送我的东西给当了。
钱财乃身外之物,如今得有个活下去的营生才是最好的。
为了方便制药,我还在破庙不远处租了间小破屋子,毕竟有些东西,还是不适合被小孩子看到。
那日大晌午,我正梦见方之怀身骑白马,穿了一身铠甲,对我伸出手说,接我回家,然后听见有人轻轻唤我名字。
我睁开眼,分不清梦境与现实,我看到站在眼前的人,喊了声之怀哥哥,然后扑进了他怀里。
我把头埋在他的胸膛里,不断地抽泣着,鼻涕眼泪一大把,都擦在了他的衣裳上,他也轻轻环住了我。
门外有几人喊我,“枣儿姐姐。”
还夹杂的有唏嘘声。
我脑袋才慢慢清明起来。
我仰起头,看到被我打湿大片衣衫的人。
临寻。
还有门外一脸坏笑的小豆子他们。
临寻他的脸离我很近,眼里尽是温柔,我猛地推开他,准备用衣袖擦鼻涕眼泪时,对面那人递过来一只帕子。
门外又是一阵笑声。
好尴尬。
“那个,你别误会,我就是睡迷糊,认错人了。”
然后把那群小屁孩撵出去,关上了门。
这大人的事情,他们不能瞎掺和。
“那你把我认成谁了。”
临寻在身后问我。
“我哥哥。”我答。
“是吗?”
他问的这句,我怎么感觉语气不对,我回头就看到了他脸色绯红,眼里有星光点点。
我走上前,看到我桌子上,我正在测试药物溶水性的那杯药水,空了。
我指着那个空杯,问他,“你喝啦?”
他有点迷茫地点点头。
“进来有点口渴,看到那杯水,就喝了。”
我的老天爷呀,进别人家真的不能随便喝东西呀,我要是制毒药的,这会儿他不得死翘翘了。
“我觉得,你现在需要回家冷静冷静。”
这个药的药效,我约摸着比我珍藏许久的那个,定是还要厉害的。
我说完就把他往外推。
他反手抱住了我,身体都在颤抖。
“枣儿,我好难受,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自已去找个姑娘解决一下呗。
“我带你去绾绾阁吧。”
“不去,读书人怎么能去那种地方。”
我用力挣开他,这么抱着,我肯定得出事。
平时看他柔柔弱弱的,这会儿也不知道哪来的死劲,怎么都挣脱不开。
“枣儿,你跟我回家吧,回家了,我让我父亲帮忙找你哥哥。”
他把我越抱越紧,我感觉我快要窒息了。
我有家,跟你回什么回。
“临寻,你清醒点哈,你这会儿就是中毒了,我带你去解毒,你先放开我。”
他不听呀,真是。
“枣儿,我想娶你,每次你哭。我都好心疼,我想光明正大的心疼你。”
我这药,果真是好药,把一个害害羞羞的读书人,都催得会说情话了。
“好,你现在能不能先放开我,我们再谈以后的事。”
我记得银针是放在桌子上的,这会儿先得让他放开我,我才能扎晕他。
我不知道我是哪句话刺激到他了,他捧起我的脸就开始啃我的嘴。
这还了得,我张嘴就咬上了他的唇,他哼了声,依旧没有松开我。
他应该是挺难受的,他啃我时,喘息声很重,手在我身上胡乱摸着,许是读书人最后一点矜持,让他保持了那么一点清明。
怎么办,徒手我肯定是不能打晕他的,再这么下去,我都要被他用强了。
“疼。”我轻喊了声。
临寻微微停顿一下,机会来了,还好我们离桌子近,我拿起桌上那根试药效的银针,就朝他后颈部扎过去。
他身体有点发软,松开了我,我使劲拉起他,把他扔到了我床上。
差点就贞洁不保了,以后制药,真不能随便睡觉了。
被扎晕的临寻,此时脸色越来越红,身体越来越热,我给他打了一大盆凉水,开始给他降温,怎么样,他也是因为我才这样,不能让他死这里吧。
所以,等临寻睁开眼看到的情形就是,身上将要被扒光的他,和头发浸湿,衣衫不整趴床头睡过去的我。
这种状况谁看谁不误会,何况梦里,他也该是几度云雨了。
“枣儿。”
我是被临寻这百转千回的一声给喊醒的。
外面天已擦黑,屋里已经被点上了灯。
我身上披着临寻的衣服,迷迷糊糊,嗯了一身。
临寻看着我的脸,眼波流转。
“外面好像有人唤你。”
他说话声音很轻。
我起身,想去开门,他拦住了我。
我不解地看着他。
“我们俩这个样子,恐对你名节不好,要不你先打发他们走了,等我出去了,你再去找他们。”
读书人就是读书人,我都沦落成乞儿了,哪还管什么名节的。
我打开了门,门外大大小小站了一群人,他们都以一种惊恐万状的眼神看着屋内的我俩。
我觉得我得解释一下。
“别误会,啥都没有,就是他中毒了,我给他解解毒,”
门外的人似乎了然了,门内的临寻,耳根开始通红。
我推推他,告诉他别误会,啥事都没有。
他瞅我的眼神,浓情蜜意的。
“放心,我会对你负责的。”
他这说的,我踉跄了一下,他伸手抚了抚我。
门外一群人又是惊恐万状得看着我。
我扒光了他,也该是他吃亏呀,对我负什么责。
“那倒不必。”
说着,我走出了门。
邢娘子把我拉到一边,说,“杨叔说进一户讨水喝的时候,好像看到你那个相公了。”
“真的吗?”
这个时候,我怎么能哭,但是眼泪就是不听使唤,我又跑到杨叔跟前。
“叔,是真的吗,你真的看到他了吗?”
我好怕刚刚我只是幻听。
“看着和画像是六七分相似,但不能确定,还得你自已去看看。”
“好,我们现在就去。”
我拉着杨叔就要走,邢娘子拦住了我。
临寻也过来拉住了我。
“你看着这个样子,怎么去。”
邢娘子在我和临寻身上来回看了几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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