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贺勒浑躺在床上,眼睛直勾勾地顶着头顶的帐篷。
睡不着,根本睡不着。
“大阏……”贺勒浑开口。
白绫依肘了他的腰部一下。
“啊不,呼仁塔娜。我你知道吗,我从来没想过我会有孩子。其一,我不希望我的孩子继承我那样的血。其次,我的体质难于生育,这是幽朝的御医诊断过的。”
白绫依在心里说:“其三,你这个深情的臭男人,原本打算为葵姐姐做一辈子禁欲的僧侣。”
“今天白天,当我得知你怀胎的时候,我的想法突然改变了。”贺勒浑突然,“我自已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想我大概是被你改变了。”
长久的沉默。
“你睡着了?”贺勒浑问。
“没有。”
“睡不着。”
白绫依突然从床上跳起,抓住贺勒浑的手,眉飞色舞地说:“走,打猎去。”
“现在?”
白绫依把衣服扔贺勒浑脸上,“我先换身衣服,你手脚利索点。”
两人骑着一匹马一溜烟地飞驰。夜晚轮流守备的武士吓了一跳,贺勒浑只留下一句“我陪大阏氏出去散散心,天亮就回来。”
敕勒山下,两人驻马停留。
“贺勒浑,你看今晚月光很亮,很适合打猎不是吗。”
“是是,呼仁塔娜,‘美丽的月光’小姐。”
呼仁塔娜,或者说白绫依,出发前没有穿上草原的服饰,特意换掉马步裙,穿上了自已从中原带来一袭红衣红裙。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或许这就是‘一时兴起’。
“臭小子,就知道拿老婆名字打趣。”白绫依笑着说,“白天那张弓,是你专门做的?”
好几天看见贺勒浑在草地里削木头、拉弓弦。累了就躺在草地上晒太阳,像一只懒洋洋的老狗。
“给。”贺勒浑递上这张弓,“上次借的弓被小孩要回去了。虽然我是主君,抢小孩子的东西实在是不像话。”
白绫依拉着弓,朝着远方的草地射出一支箭,回头骄傲地看着贺勒浑:“怎么样,你的大阏氏厉不厉害。”
一整晚风吹过,白绫依的黑发随风而舞,散开的青丝在空中留下完美的弧线,反射着月亮的光芒,贺勒浑不禁神为之夺。
他走上去,抱住白绫依。
“呼仁塔娜。”
“贺勒浑!你在摸哪——大晚上的就耍流氓吗。”白绫依大叫起来
“晚上做事才是正常吧!”贺勒浑急了。
“……”白绫依不安分地在他的怀里乱动。
贺勒浑,这个温柔的男人难得急躁一次。他撕下白绫依红衣一角的布料,塞进白绫依的嘴里——
“唔唔唔,唔——”
(贺勒浑,你——)
……
……
事毕。
这是贺勒浑最急躁的一次。
嘴巴被堵住了。
求饶声也发不出。
白绫依沮丧地觉得她才是今晚上的猎物。
她坐在地上,幽怨地看着贺勒浑。贺勒浑一脸尴尬不好意思地把脸别到一边。
她拿起被撕掉的红衣的布料。
“衣服缺了一角。”
贺勒浑尴尬地用手指挠了挠自已的脸颊,“草原上又没有合适的匠人纺织这么精细的布料……”
“你打算什么赔偿。”白绫依眼神幽怨,眼角噙泪。
“那只能用我一生来偿还大阏氏了。”贺勒浑爽朗地笑道。
——老脸一红。
这个臭男人。白绫依在心里不争气地骂道。
“话说回来,”贺勒浑眼神斜着看着一边,“呼仁塔娜……馒头,好像又变大了。”
“哐”地一声响起——白绫依扔出手里的弓,准确无误地砸在了贺勒浑的头上。
“嗷呜。”贺勒浑发出一声悲鸣。
“今晚的猎物还没打到呢!”她起身,捡回那张弓,别过身去,不让贺勒浑看见她那张红着的脸。
69書吧
第二天一早,贺勒浑提着几只兔子到了黑濑的帐篷。主君神采飞扬:“黑濑,让博罗根(蒙古语:嫂子)今晚上做烤兔子肉吃,多备点酒。”
午膳过后。因为彻夜打猎,疲惫感涌来。白绫依躺在床上小睡。
不知不觉间,已经原谅了贺勒浑对我的隐瞒。关于他和葵姐姐的往事。
说到底,这件事他没有任何错的地方。
也谈不上原谅。
只是自已在闹情绪罢了。
又梦见了,那个少年故事的后续。
——
他的刀只差一点就会砍下她的头颅。
白渚葵的眼神充满了恐惧。
她不认识,眼前这个、淋着血、嘴角怪笑的魔鬼。
草原的幼子至今记得那个眼神——仿佛在责怪、恐惧他这个怪物的眼神。
于是他转身了。
没有说出那句话。
——“你要不要跟我去草原。”
这个简单的理由耽误了帝都公主的一生。
“喂,贺勒浑,你要回去了吗。不会再见面了?”
啊啊,我要回去了。因为我是勒帕德家族最后的儿子。
如果可以,少年希望自已可以做一个平凡的牧民。
吹着笛,看着夕阳下的草原。
但是命运把他推向了战场。
一生奋武,不是为了征伐天下的霸业皇图,只为了保护身边的人。
但是最终的结局与他的理想背道而驰。
失去父亲。
失去兄弟。
失去战友。
最后只剩下持刀的君王。
最后的最后,君王也死了。
奇怪的血脉、一生禁欲、英年早逝。
——没有留下任何子嗣。
草原的诸部重新陷入了混战。
这就是可笑的、悲剧的英雄的一生。
白绫依从梦中醒来。
“战争创后应激综合症。”她自言自语。只是贺勒浑的症状要严重些。她多少已经明白,贺勒浑那个‘阳光开朗大男孩’的外壳下藏着一个难以名状的怪物。把他所有血腥的往事、多愁善感的一面、暴戾杀戮的一面都打包封装起来了。
一生的奋斗,最后走向虚无。
只是她这样一个微不足道的、简单的姑娘,便可以救赎他的一生。
并非如此。这样简单的救赎,只有白绫依能做到。
“原身啊原身,你跳湖自杀可是害了两个人啊。”她自言自语摇着头。
“系统,你在吗?”
【我在。】
“无痛分娩丸。”
【无痛分娩丸,消耗:5000积分。】
【目前宿主积分:0】
“???积分呢,我的积分呢!”
【购买纪录:】
【生子×1】
【塑形丸×1】
【夫妻同心丸×1】
【总共消费:5000积分】
【第一次上垒,新手奖励积分5000】
“啊——”宛如晴天霹雳,白绫依继续问,“获得积分的方法。”
【完成本世界的生子任务。】
“那不就是这次生孩子前没法赚积分了吗!”
【非也。完成额外任务可以获得积分】
“什么任务。”
【使贺勒浑对你的好感度突破上限100%。任务奖励:10000积分。目前好感度指为:90%】
“任务描述太模糊了。”
【系统赠送道具:绳子。】
突然一条已经团好了的红色长绳出现在白绫依的手中。绳子光滑,没有任何一根毛刺,绑起来绝对不会扎到皮肤。
“???”
【宿主还记得昨晚上的屈辱吧。被那个臭男人像小白兔一样欺负。】
系统的声育像是恶魔的低语、如同诱惑夏娃吃苹果的毒蛇。
【用这根绳子让贺勒浑明白他的立场。】
拿到绳子的瞬间,相应的知识也慢慢传输入她的脑海中。
白绫依望着绳子,双眼呆滞。
大脑超频宕机。
这时候,贺勒浑回来了,“呼仁塔娜,走,去黑濑那儿吃烤肉去。”
白绫依连忙把绳子藏在身后。
本姑娘已经汗流浃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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