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混们朝着屋内的壮汉冲了过去。王缘之平时给他们好吃好喝伺候着还发跟班费,现在正是他们给王公子出义气的时候。
然后下一个片刻,混混们被打飞着摔出屋外,就像被人随手扔掉的垃圾。
被白公子称为“阿飞”的壮汉只不过是打了几拳、踢了几脚。
一个混混看见了壮汉腰间的配刀,惨叫哭喊着便爬开了。说到底,江湖混混,不过是群色厉内荏的乌合之众。
躺在地上的王缘之见了这样的场景,内心冰冷到了极点。尊严被撕破的屈辱感与恐惧感一并涌上。现在的他,就像是一条落水的狗。
理智告诉他要赶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那一拳的威力太大,他挣扎着想要起身但是做不到。
一个围观的妓女看了他这样滑稽的模样忍不住笑了一声。这样的笑声更加刺激着他可悲的玻璃心。
终于,他踉跄地起身,回头恶狠狠地看了白公子,从牙齿缝里挤出了一句凶狠的话:“你给我记住!”
然后壮汉一脚踢在他屁股上,“还在嘴硬。”
被踢了一脚的王缘之又滑稽地倒在地上,摔了个狗吃屎,门牙摔掉一颗。
人群中又爆发出一阵笑声。
白公子又叹了一口气,“阿飞,不要把人打成重伤就行。”
这时候,与白公子同行的另一位朋友,高雅的公子给阿飞递上了一条马鞭。阿飞接过马鞭,向同伴会心一笑,然后一鞭子抽在王缘之的背上。
围观的妓女们有人倒吸了了一口凉气,第一次看见用鞭子把人当成畜生一样抽打,觉得这样的行为过于可怕。有的妓女平时常被这样王缘之这样的纨绔子弟欺负,只觉得出了一口恶气,心里暗暗叫好。
王缘之发出一声惨叫,继续踉跄着要逃跑。
壮汉只是慢慢地走在他身后,王缘之的步伐慢了下来,阿飞则又是一鞭子抽在他的背上。
阿飞声音平静地说道:“王缘之,像一条丧家之犬逃跑,难道你那可怜的勇气只能用在打女人的时候?”
他的话语像一把钢刀插在了王缘之的脊梁骨上。
王缘之继续踉跄着朝大门的方向跑去。
阿飞继续说:“当朝宰相王敦的儿子。正是因为满朝都是像你父亲这样欺男霸女、外强中干的狗官,国家才会沦落成今天这个样子。”
“只知道面对蛮族人入侵的时候议和,拿着大笔财富丝绸送给蛮人。转头继续压榨本国的百姓,在府里与美姬享乐。看你这色厉内荏的模样,真是有怎样的爹就有怎样的儿子啊!”
王朝立国两百年有余,朝纲败坏,武德衰尽。燕北之地的大片领土沦丧于蛮族部落之手,当地夏族的百姓沦为异族的奴隶。皇帝不致心于振奋武威,收复失地,一统河山,却以大量黄金、白银、丝绸送于蛮族人之手,甚至不惜嫁女和亲,以换取屈辱的“和平”。片刻的和平之下,惶恐的皇帝与朝臣又开始享乐,自上而下,整个国家奢靡成风。在这样的背景之下,京城的夜晚,依然是夜夜笙歌不绝。
又是一鞭子抽在王缘之的背上,他用尽了最后的力气朝着大门跑去。阿飞也不追,只是看了一眼他逃走的背影,然后回到了栖月湖的二楼。
这一场骚动惊扰了栖月湖的老鸨,她来到白公子和雪凝所在的房间,神情忧愁语言激动地说:“哎呀,白公子,你闯了什么大祸。得罪了宰相的儿子,我们栖月湖该怎么办,他断然不会善罢甘休的!”
老鸨身上那一身肥肉激动得乱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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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静点。”白公子冷冷地说。
白公子随行的另一位文雅的朋友微笑着说:“老板娘勿要担心,有我家公子在,王缘之也不敢造次。”
老板娘人傻了。她在京城里面经营青楼多年,不少身居高位的人也这个地方潇洒过,有名有姓的人她也认识个大概,她却根本不知道这位白公子的背景,也不就知道他的名字。只知道他只在夜晚人少的时候来,似乎不愿意暴露自已的行踪,而且每次出手阔绰。
这个时候,壮汉阿飞走回房间,说:“如果下次王缘之敢来此惹事,砍了他的头便是。”
老板娘看了一眼这个壮汉,腰间配有一把刀。她心里忐忑地出去了,叹了口气。惹上这么大的事,栖月湖以后怕是凶多吉少。
老板娘走了,阿飞与另一位公子也识趣地退下,去另一个房间休息。于是,房间里就只剩下了白公子和雪凝。
白公子用手温柔抚摸她被王缘之打红的脸颊。
“还疼吗?”
“不疼了……其实还有点疼。”雪凝轻声细语,“明明我是伺候公子的一方,却要让公子这样担心我,雪凝心中愧疚……”
这眉目低垂、眼角含泪模样真能激起男人的保护欲,也不知道其中几分真心、几分演技。
白公子微笑:“好了不哭了。虽然这张脸蛋哭起来更加惹人怜爱,但是不要流泪了,看得我心肝都要碎了。”
雪凝心想,这样的话语,几分真心,几分演技?
“刚才的事故扰了公子的兴致吧……”
雪凝收拾好内容,正坐在地上,向白公子示意。白公子心领神会,躺下,把头枕雪凝的大腿上。
“抱歉……枕在姑娘腿上很舒服,其实我不这样有点睡不着,或许是操心的事太多了。”白公子说。
这样的话让雪凝一时间不知道怎么接。白公子继续说:“雪凝姑娘,是燕北人?”
雪凝姑娘微微一愣,“正是,公子如何得知?”
“看你的面容,有点不像中原的特征。从燕北到中原,很辛苦吧,一路上一定受了不少委屈。”
这样的话语刺破了她心酸的往事。蛮族的军队入侵燕北,朝廷边军腐败被轻易击败。蛮族人掳掠当地的百姓,他的父母带着她从燕北逃往中原,作为逃亡的难民,一路上吃尽了苦。最后他的父母把她卖给了青楼,换回了三袋米。
三袋米便可以买下一个容貌可爱的小姑娘,乱世之酷,可见一斑。
风花雪月是这座京城的一面。但是这个京城的另一面,无数难民在城外郊区像阴沟里的老鼠一样苟且地生活着。而她的父母,或许就在其中,也或许死在了不为人知的地方。
“我听说燕北的女人皮肤都很白,我见姑娘皮肤白皙若此,便作此猜想。”
“公子谬赞了。公子这样推测雪凝的身世,可是雪凝对公子却一无所知。”
“我与姑娘不过萍水相逢一场,又何必深知我的往事。”
“是雪凝越界了。”
两人交谈交谈着,白公子便在她的大腿上睡着了。
天刚微微亮的时候,白公子穿好衣服要离开了,他还有正事要做。
他这样睡了几个小时,雪凝的大腿就让他枕了几个小时。现在已经麻得已经要失去知觉了。
雪凝看着他离去的背影。
突然,系统的声音在她脑海内响起。
【叮。本世界任务目标:白公子。】
【故事线发展到重要的分歧点:如果在这里不采取任何行动,那么宿主与她将终生不再相见。本次任务视为失败】
【白公子的一生也将迎来无嗣的结局】
白绫依\/雪凝心中暗想:“啊,臭系统,终于出来了!还以为你死了”
【请宿主尽快采取行动】
采取行动,采取什么行动啊!?她内心炸毛。
【请宿主自行判断】
当机立断,雪凝果断起身——
然后因为大腿麻木一下子没站稳,摔在地上。
(快要被自已蠢哭了……)
她摔在地上,放出一声娇嗔。
白公子回头,走过去将她扶起:“姑娘怎么了?”
(你还问,大腿都被你压麻了!)
“公子,我有东西要给你。”
她伸手摘下自已头发上的发簪,乌黑的头发如瀑布一般散下,这一幕让白公子心里微微颤抖。
“雪凝想把这个玉簪作为礼物,送给公子。”
她伸手递上自已的玉簪,平静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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