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年神念归窍。
他向着江浅身侧凑了凑,神念传声道:
“师父,我可以笃定,那古怪道人就是平罗鬼帝。
他主动来招惹我们,是看上了我这具至阴体。
至于原因……我不知道。
鬼差么……
他在平罗鬼帝之后现身,实属巧合。
如果我猜的没错,鬼差是想抓回,阴阳裂缝逃窜出来的鬼魅。
血月降临,酆都鬼帝苏醒在即。沉寂多年的鬼域,也开始不安分起来了。
凤九幽故意放入净土的这些鬼魅阴物得赶紧融掉了。
夜长梦多!说不定哪天,就都被鬼域抓回去了。”
沉默良久,陈年拍拍衣摆,笑道:“行了,我们也该回了。”
江浅立在原地,望着陈年的背影,神念传声道:
“陈年,刚才你忽然变了,就像……”
江浅欲言又止。
陈年停步,转身笑笑,也神念传声道:
“像凤九幽是不是。
虽然我不想做他的影子,但有些感觉就是说不清道不明,一直在潜移默化的影响着我。
之前我总是伪装自已,努力让自已变得更像陈年一些,不想身上有半点凤九幽的影子。
就在刚刚,我忽然想开了。
这也许就是我的天命所致,逃不掉的。
与其挣扎伪装的活着,倒不如顺其自然,顺应天命。
以后,凤九幽的路我替他走,他的妞儿我替他泡。
额……”
说到兴起的陈年,忽然感觉自已说错话了。
他像个犯错的孩子一样,偷瞄向江浅。
江浅很平静,依旧冷若冰霜。
“也许,你能走成凤九幽没走成的路。”
江浅顿了顿。
“因为,你无赖……”
陈年一怔,随即放声大笑,负手离去。
江浅若有所思,翩然跟了上去。
陈年边走着,边在阴气海内提醒道:“红袖,初一,
当今这世间,夜下风高。以后还是少现身为好啊。”
“呵呵……小魔头。那姐姐想你了怎么办?想男人了怎么办?”
“先生,初一的箫一定会吹成当世之最。”
……
回到医馆,陈年久久难平。
平罗鬼帝……鬼域鬼差……
一切看似归于平静,实则暗流涌动。
思前想后,陈年觉得是时候把阴诀法器镇灵幡,给取回来了。
天下越来越乱,哪有那么多时机成熟。
如今平罗鬼帝已经明牌,就是想要他这副至阴体。
一定不会善罢甘休,还会再来。
陈年暂时没有能力融掉平罗鬼帝,也没有实力对上平罗鬼帝。
他在阴气海,同红袖由浅入深的激烈交涉一番。
红袖很正经的告诉陈年,她不是平罗鬼帝的对手。
至于江浅。
在净土被禁制压制,很多时候也不是那么的得心应手。
而鬼域那边,也已经发现了从阴阳裂缝窜出来的这些鬼魅。
这些鬼魅,原本是要供自已修炼阴诀的。
现在看来,这些修行养料说不定哪天,就会被重新抓回鬼域。
所以,取回法器,多融鬼魅,赶紧提升修为势在必行。
……
天一亮,陈年就走出医馆,准备今夜就行动。
取法器这件事儿,确实很棘手,也很复杂。
这也是为何,陈年已来陵州多日,却迟迟没动手。
阴诀法器就在陵州绣春院的当家花魁,凌香儿手里。
这不得不提起,那件尘封多年的风尘花边事……
凌香儿的奶奶是一代名妓,柳如是。
当年,柳如是和凤九幽是挚交知已,有着高山流水的情意。
凤九幽一迷失,就会来找柳如是彻夜促膝长谈。
柳如是不知默默陪伴了凤九幽多少个夜晚。
一直到凤九幽深陷浮屠塔囚牢,两人才断了联系。
也就是那天,柳如是才知道,那个与他缠绵交心的无数个夜晚。
那个自称是小凤仙的洒脱男人,竟是世间一帝凤九幽。
她永远忘不掉凤九幽最后一次与她相见的场景。
凤九幽说了许多莫名其妙的话,还交给她一个比命还重要的信物。
柳如是那晚害羞的听凤九幽说,这是个可大可小,可长可短,伸缩自如,随心所欲的法器。
让她务必把这个法器一代代的传下去,等有缘人来取。
柳如是知道此生再也见不到凤九幽了,就把这件法器看的比命还重要。
即便这件法器,在她手里从没伸缩过一下。
最后,这件法器完好的传到了自已的孙女凌香儿手里。
要是这么来看,取法器理应是件很顺利的事情。
可往往世事无常。
好巧不巧!
这些日子凌香儿竟被陵州牧的大儿子,宋云桥给盯上了。
这位宋家大少爷,可是个飞扬跋扈,不学无术,只知寻花问柳的纨绔子弟。
陈年还没到陵州,他就已经对全城放出狠话。
他宋云桥要霸占凌香儿,从今往后谁也不能见,谁也不能碰……
这么一来,就让取法器这件事情,不那么顺利了。
现在的陈年还在猥琐发育阶段,不能浪。
毕竟江湖不是打打杀杀,是人情世故。
净土都背靠修真界,净土的一方之主,自然是不得罪为好。
这还没完,事情远不止此。
绣春院还有个鬼王坐镇。
暗处,一定还会有平罗鬼帝的眼线锁定着陈年。
陈年一时不知,如何在不动用阴诀,不惊动鬼王,又不得罪宋家的前提下,取得法器。
凌香儿的房间一定进不去,凌香儿也一定接触不到。
硬闯的话,绣春院势必会搬出鬼王。
若不动用阴诀,陈年不会是鬼王的对手。
若动用阴诀,阴诀就有着暴露给平罗鬼帝的风险。
若是搬来江浅直接碰硬,那就会得罪一州之主,宋家。
陈年左思右想,破局的关键在红袖。
有了方向,破局之策也就慢慢浮上了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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