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绮带着几位小侍来到云慕房间,云慕刚好吃完最后一个梅子。
他面带笑容将小侍手中的食盒打开,一反常日的殷切,食盒中饭菜的油腻气味瞬间蔓延整个房间,云慕不由得呕吐出来。
而云绮见此则更是欢喜,笑容更大了,他的身后出现一位早已准备好的大夫,借机让大夫给云慕把脉,云慕知道定有猫腻,但云绮让人压着云慕,他反抗不得,只能任人宰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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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很快便诊出云慕已经怀胎一月了,云绮兴奋得眼底的激动都要溢出来,而云慕则满是惊骇地捂着肚子。
事情轰动了整个云府,云大人虽然自已极为好色,但她十分好面子,她绝不容忍家中有败坏门风的事情。
所以云慕便被严刑审问,他们不仅要处置云慕,更要处死他的姘头,绝不容许有一丝败坏云府门风的可能。
彩衣从府里悄悄溜出来之前,正是云绮发现云慕身孕之时,云慕见此事败露,便当机立断,用眼神示意彩衣出府求救。
而此时的云府正是三堂会审状态,堂上众人神色各异,云大人震怒,连一贯为了附庸风雅而喝的茶都不肯喝了,一脸怒意地看着跪在地上的云慕。
云老太君坐在最上位,连瞧都不愿意瞧云慕一眼,仿佛他是什么脏东西,反倒是对着云绮满眼赞赏,对他守卫云府门风一事十分欣赏。
云正君心里满是幸灾乐祸,不过脸上倒是不同于众人的担忧,他没想到自已还没把云慕嫁给老女人做填房,云慕就先把自已作死了。
现在还不知道怀了谁的野种,到时候找到孩子的母亲就送他们一家三口去天上团圆。
而云绮因为年岁尚小,不懂得掩饰感情,眼中满是快意,不愧是贱人生的儿子,和他爹一样贱,还未出阁就怀了野种,还凑巧让他发现了,想来老天也是站在他这边的。
“孽子,你肚子里的野种是谁的?”云大人生气地将茶杯往云慕身上砸,但因为常年不锻炼,空有一身肥肉,倒没什么准头和力气。
杯子偏移砸在云慕的身旁,清脆的响声萦绕在众人的耳边,些许碎片溅在云慕的衣裳上,使他不由得有些战栗。
见云慕不言,云绮便火上添油,“娘,弟弟怕是与那奸妇暗许终生了,不然怎么一个字都不说,怕你迁怒那奸妇。”
看着云慕的脸,云大人不由得想起当年那个熟悉的身影,他是那么的纯洁美丽,而他的儿子却是如此淫荡,还未出阁便怀上了野种。
本来她是准备将他嫁给自已的上司鸿胪寺卿做填房的,云正君打听过了,鸿胪寺卿虽然已经快六十了,但是年纪大会疼人。
云慕嫁过去只有好日子过,还能在仕途上帮帮她,这是多么一举两得的事,现下全被他给毁了。
想到这里,她更是愤恨不已,“再问你一次,与你私通的奸妇究竟是何人?”
云正君一脸贤惠地给云大人顺气,“妻主,慕儿一向乖巧,也许他有苦衷呢?”
云慕偏头不语,他知道云正君并不是想给他说情,而是为了加重云大人的怒火,他一个足不出户的公子,哪有人能强迫他。
可是在那个人愿意对他负责前,他什么都不能说。
“娘,我好几次瞧见弟弟同前段时间来云府寄居的表姐交谈,会不会……”云绮欲言又止。
他说的表姐可不是什么正经表姐,而是云府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来自云家村的一个读书人,但多次中举无望,便来云府打打秋风,云府好面子,便只能将她留在府中。
她为人轻浮,总想着做云府的上门男婿,府里哪个公子她都敢肖想,只求着他们能帮她谋个好前途。
云表姐很快便被押来了,面对云母的审问,她供认不讳,虽然云慕只是个庶子,但娶了他也能拿点好处不是。
而且有人已经承诺只要她认下这件事便给她一大笔银子,还能将云慕娶回家。
虽然云表姐有些瞧不上这个怀了野种的男人,不过他生得貌美,娶回去玩玩倒也没什么,玩死了大不了再娶个新的,反正云府也不在意。
“这孩子不是你的。”云慕知道云正君和云绮是要彻底将他的一生毁掉,但他宁可死也不愿意如此苟活。
“慕儿,你瞎说什么呢,你不记得那晚我们……你当时可是热情得很。”云表姐一脸想入非非,仿佛当时确有其事一般。
“好一对奸妇淫夫,既然已经找到了野种的娘,那我便成全你们,来人,把她们押下去,沉塘。”云大人拍板道,云表姐瞬间慌了神,眼见她要不管不顾地将事情说明。
云正君连忙开口道“妻主,若是府中公子平白消失只怕是会惹人诟病,倒不如对外宣扬慕儿和她两情相悦,将慕儿嫁出去,如此便无差池。”
云大人思索片刻便同意了,“还是你思虑周全,那便将这孽子嫁出去。”
云慕绝望地闭上眼,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她还没来,莫非她根本就不在意自已,他终究还是赌错了吗?
“大人,三皇女殿下求见。”一个小厮急急忙忙地走了进来。
“快请她进来。”云大人不过是个从五品的鸿胪寺少卿,上朝时只能站在后方,连和秦月说话的资格都没有,她知道自已这辈子也就止步于此了,但是能往上爬谁不愿意呢。
从未与她有交集的三皇女突然来府便是一个信号,她有些激动,莫不是自已要交上好运了?
云老太君也高兴,他觉得云大人的才华终于有人赏识了,不过他是男子,不便去正厅议事,便坐在原位没有动作。
她让小厮带着三皇女去正厅,自已也准备随同前去,然而此时秦月却跟着小厮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彩衣,云府众人瞧见他便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云正君看着彩衣便道“你是慕儿身边的小侍吧,怎么四处乱跑,惊扰到了贵客怎么办?”他想让彩衣退下,以免横生枝节。
而云大人见秦月的视线对着云慕,赶忙上前道“殿下,这是我的庶子云慕,这孩子和他表姐情投意合,正求我为他们做主呢。”
说完便朝着云慕使眼色,“慕儿,还不快起来?”
云表姐赶忙顺着杆子往上爬,想要触碰云慕将他扶起来,“是啊,慕儿,既然岳母已经答应了,那我们便是一家人了,跪来跪去多生分啊。”
瞧见她这副无赖的样子,众人眼中除了鄙夷还有对云慕的幸灾乐祸。
“哦?我怎么没听说云公子和他表姐两情相悦,云公子,你来说说。”
秦月的话让众人一愣,难道三殿下和云慕认识?不,这是两个完全没有交集的人,绝不可能有任何关系。
云慕在被云老太君忽视的时候没有哭,在被云大人责骂的时候没有哭,在被云正君暗讽的时候没有哭,被云绮陷害的时候也没有哭。
因为在这场铁证如山的指证里,他再也没办法使出平日里一贯的柔弱姿态惹人怜惜,像每一次一样保护自已。
他只能傻傻地跪在地上,任由所有人为他加上污名,几句话便决定他的一生。
他为改变命运努力过很多次,但是似乎怎么都改变不了最终的命运,可就在他要认命的时候,她来了,正如她每次都给他希望一样,来得那么及时。
明明她只是透露出一点要庇护他的意思,他却已经湿了眼眶,云慕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很委屈,这是第一次有人愿意为她撑腰,哪怕她并没有明说,但是她的到来便已经说明了一切。
他撑起身子费力站了起来,用尽最后的力气扑进那人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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