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论声也随之传入秦月的耳中。
“孙衙役来了,看来她们肯定要被讹了。”
“这老赵是真黑心,上次我夫郎不过是瞧了一眼她摊子上的帕子,就被迫买了下来。”
“我二大爷家的侄女也是,好不容易攒了钱想给她夫郎买个簪子,瞧着摊子上的太贵了,就准备走,结果愣是被拉着强买强卖。”
“谁让她是户部尚书的亲戚呢,户部尚书啊,那么大的官,要是惹怒了她,怕是我们全家的性命都不保喽。”
“孙衙役最是见风使舵,肯定会帮她的,这位小姐和公子怕是得花大钱了。”
秦月冷笑,“孙衙役,你来说说,什么是王法?”
孙衙役被吓懵了,说话都不利索了,赶忙训斥摊主,恶狠狠地说道“你这是做什么,多少次跟你说不许强买强卖,你还想不想在这卖了,不想卖就滚!”
说完满脸堆笑地看着秦月,“小姐,她一个贱民哪能懂王法呢,我这就把她赶走,让她收拾东西滚蛋。”
赵三能在这片地称王称霸,也不是没脑子的人,她知道孙衙役最会看眼色,如果是没身份的人她万万不会如此低声下气。
心里一咯噔,这次怕是踢到铁板了,她赶忙下跪求饶,哭得眼泪鼻涕直流,“小姐,公子,我知道错了,我只是一时间被猪油蒙了心,这才做出这样丧良心的事情。”
说完又瞧着赵渝,不停地磕头,额头都出了血依旧没停,她看出孙衙役的好态度对着这位小姐的,也知道这位小姐是在为面前的公子出气。
“公子,我上有老下有小,实在是为了家中生计才做出这种罪该万死的事情,求求你原谅我吧。”
周围百姓早就见惯不惯了,赵三和孙衙役两人狼狈为奸,每次赵三踢到铁板,孙衙役便出来圆场,过段时间待到风头过去了,赵三便又回来摆摊,继续讹人,简直无往不利。
赵渝哪见过这样的场面,赵主君就算是处理犯错的小侍也是避着他的,将他养得天真单纯,此时见脚下的人着实可怜,便动了恻隐之心。
“你走吧,以后不要再出现在这里。”赵渝摆了摆手。
秦月瞧见周围人都反应便知此人定是惯犯了,虽然心中并不赞同赵渝的做法,但是她只是在为他出头而已,被欺负的人都不在意,她有什么可在意的。
见两人默认,赵三赶忙收拾东西跑了,孙衙役则是点头哈腰地送两人离开。
沉默了一路,赵渝有些别扭地出声,感觉脸上滚烫,所幸有面纱遮挡“多谢殿下相助。”
“无事,举手之劳罢了。”秦月挥挥手,赵渝走得太慢了,她得放慢步子才能和他平齐。
奈何皇女府和赵府只有一墙之隔,她也没有理由丢下他一个人离开。
两人又陷入了沉默,走了几步,赵渝又开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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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如果是其他人您也会帮他们吗?”赵渝也不知道自已想说什么,就是想和她说说话,他不明白眼前人为什么和印象中那个荒淫暴虐,动不动就砍人的魔头有这么大的差别。
恍然想起他似乎已经很久没有听说三殿下的暴虐行径了,不过她的花名倒是远扬,明明要娶蒋家的公子,却在婚前去一个小官家纳侍,这在京中已经成为了一个笑谈。
三皇女素来如此,所以大家倒觉得没什么稀奇的,毕竟女子风流是常态,但是蒋家的公子可就被众人看了笑话。
这还没嫁过去,妻主便准备纳侍,得是多不受重视才会这样,显然没有人知道秦月和蒋绵的这段婚事是秦月求来的。
只不过许多人也只是在背地里说说,不敢让蒋绵知道,毕竟蒋家立下了赫赫战功。
他们很尊敬镇边王和蒋将军,但不代表他们不会用世俗的眼光去看待一个男子,哪怕这个男子是蒋家人。
秦月有些疑惑他为什么会这样问,但还是没有思索便回答了,“我不是好人,但是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我愿意帮助所有的弱势团体,不管是你还是其他人,都是一样的。”
赵渝闻言心中说不清是失落还是震撼,失落是因为他不是唯一,她也不是只为解救他而来。
震撼的是她所说的话同他所接受的观念全然不同,是的,他注意到秦月的意思,是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
他自小便热爱读书,赵太傅宠爱这个最小的孙儿,便破格让他能和姐姐们一同进入赵家书堂学习,所以他接受的教育一直和姐姐们一样学习的是孔孟之道。
而孔孟之道讲求大爱,讲求舍已为人,哪怕牺牲自已也要成全大义,这不仅仅体现在君臣、父子、妻夫之间,更体现在生活的方方面面,成为桎梏人的道德准则。
似乎只有这样,你才是善良的、纯真的、美好的、值得赞赏的,只有不在意个人得失的人才是正常的人,若是你显露出一丝不愿意和嫉妒便会被人指责是自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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