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杳和许檐的交杯酒刚下肚,伴随着吵吵嚷嚷的声音,几个年轻人迈着大步跨进客厅。
林叔在后面恨得牙痒,却又不敢拉,也拉不住。
69書吧
纪明月的脸突然映入眼帘,钟杳下意识往许檐身后躲。
刚动了动肩膀,她发现之前逼人的危机感并没出现。
钟杳想给自已一个360度回旋赞,这婚结得好,这婚结得妙,这婚结得呱呱叫!
没了后顾之忧,她挺直背脊大大方方地将纪明月几个人用眼神扫描了一个遍,精准捕捉一大一小两个灯泡外加两个台灯。
大灯泡纪明月好似比之前更亮了一点,小灯泡许凝毓正被纪明月拽着手臂,光晕稍微有些波动。
看到这儿,钟杳来劲儿了,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故事走向。
这放仙侠世界不就是肆意骄纵的病娇小师弟X克已守礼的温婉大师姐吗?
她爱看!
她爱看,许檐不爱。
刚刚还笑得满面春风的许檐,现在的脸色直接垮到了寒冬,看他们的眼神像是看着什么脏东西,满心满眼的嫌弃。
林叔知道许檐现在心情极差,顾不上擦额上挂着汗珠,赶忙跟许檐解释:“纪少爷他们说要亲自来给您送上新婚祝福,我看您和太太也准备要休息了,要不让纪少爷他们改天再来?”
许檐周身的气压都低了不少,抿着嘴没说话,目光朝纪明月他们几人扫过去。
许凝毓和其他两人立刻用手指着纪明月,表示是纪明月的主意,与他们无关。
许檐想找个借口打发纪明月走,但钟杳兴致高得很,放下酒杯就冲他们招呼道:“来都来了,不用改天,一起喝酒呀!”
好一个来都来了。
许檐看看钟杳,又看看纪明月,心底涌出些酸气。
他感觉没错的话,刚刚在宴会厅钟杳拿他当挡板,想躲开的人就是纪明月吧……刚刚也想躲他身后来着……怎么这会儿倒是巴不得一起喝酒了?
刚迈进客厅,纪明月气势汹汹的步伐顿了顿。
死去的记忆突然开始攻击他。
他这辈子都忘不了,小时候就是这个叫钟杳的恶毒女人把口香糖粘他头发上,害他剃了个光头,气得他撕心裂肺的哭了一下午,头发没了不说差点命也哭没了。
他今天来就是要质问他的好兄弟,到底哪只眼睛没睁开,怎么突然就跟这个恶毒女人结婚了。
等他看清钟杳的脸,他顿时气势全无了。
那个恶毒女人现在看起来也太不恶毒了,简直跟恶毒搭不上边。
她裹着毛毯,穿着睡裙,笑盈盈的,美美的,软软的,乖乖的,还怪喜人的嘞。
纪明月撇撇嘴,冲许凝毓哼道:“之恒的老婆好像比你还好看点。”
许凝毓笑得有点骄傲:“你还是不瞎的。”
什么毛病?夸钟杳她高兴个什么劲儿?
纪明月有点来气,又架了个势决定要把气撒到钟杳身上。
可看到钟杳伸出手,带着满脸温软的笑意迎了过来,他忽的什么气都消了,就只觉得这人还怪亲切的勒!
他脸上不自觉地带上了笑,率先伸出手等着和钟杳亲切友好问候一番。
一阵香风掠过他身边,伸出的手依旧空空的,不仅这样,他另一只手也变得空空的了。
等他回过神,钟杳压已经拉着许凝毓在沙发上落座了。
好恶毒的女人!竟然用笑脸来迷惑人!
纪明月恶狠狠地咬了咬牙,发誓待会儿一定不给她好脸色看。
这头纪明月还在想着不给好脸色,许檐早就把坏脸色甩出来了。
许凝毓战战兢兢地瞄了一眼那张冰山脸,在心里把纪明月骂了十四五遍。
她恭恭敬敬地从手袋里拿出个精致的玉盒子双手呈上:“祝哥哥嫂嫂新婚快乐,百年好合,永结同心,早生贵子。”
许凝毓说的每个字许檐听起来都很顺耳,他脸色稍霁,决定回头给许凝毓的副业砸一点钱。
至于她手上的东西,许檐不打算收。
一是觉得她没几个钱不想让她破费,二来他也不想有过多人情往来。
但钟杳可没想这么多,贺礼不收,天打雷劈。
她嘴上说着不好意思,接礼物的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许檐转头看见钟杳捧着玉盒眼睛都笑眯了,决定要给许凝毓的副业砸两点钱。
纪明月瞧见许檐眼角眉梢都带着些许春意,他一脸幽怨地开口:“之恒,怎么突然就结婚了?你给我好好解释解释!”
这话听到钟杳耳朵里就像是:老公,你说句话啊!
不对劲,很不对劲。
钟杳没忍住又把许檐往古怪的方向想了想,她的目光一直在纪明月和许檐两人之间来回穿梭。
许檐没错过钟杳的小表情,他不知道钟杳脑补了什么,但直觉是不好的。
于是他脸上端着一贯的清冷,将钟杳揽在怀里,一脸严肃地给纪明月介绍:“认识一下,我老婆你嫂子,钟杳。”
纪明月瞪着许檐,捂住胸口急急地喘了几口气,一时间话都说不上来,周身的光晕也忽明忽灭。
钟杳生怕他下一口气喘不上来就噶在这儿了,好歹他也是个大灯泡啊!气运值高着呢!
钟杳赶忙站起身用手拍着他的后背,一边给他顺气一边说:“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别急,你要是急死在这儿了,那多晦气!”
恶毒的女人!竟然咒我!还嫌我晦气!
纪明月觉得自已更生气了,可是气归气,他的心气却在钟杳的安抚下神奇的缓了下来。
他是被安抚下来了,但许檐的拳头硬了。
钟杳对纪明月自带的几分熟稔实在是让他很难不注意。
他起身把钟杳捞了回来,让许凝毓揽下了替纪明月顺气的工作,顺带给钟杳介绍了一下另外两个小台灯。
其实不用他介绍,钟杳都认识,上辈子就认识了。
长相偏乖的是姜程,是许檐的表弟。
长相偏硬的纪凌霄,好像是纪明月家的远房亲戚来着。
被许檐cue到两位也是有眼色的,立刻说着吉祥话送出了自已的贺礼。
钟杳笑眯眯地将贺礼一一接过,在触及纪凌霄的贺礼时,钟杳的身体兀地生出一股恶寒,转瞬即逝。
纪凌霄有问题?
钟杳脑子飞速转动起来,但是她翻遍了所有的记忆也没发现有问题的地方。
上一世纪凌霄、姜程还有纪明月,这三人跟连体婴儿一样,基本天天混在一起。
纪凌霄跟她交集不多,关系也还算融洽,并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这段记忆里不太一样的反倒是许檐,上一世他在纪明月身边的出镜率极低。
钟杳只大概知道纪明月有这么个朋友,连许檐的面都没见过。
这些信息跟纪凌霄也没有任何关联,钟杳一时间想不出纪凌霄会有什么问题,她也不为难自已,决定先放一放,慢慢留意着。
将贺礼收好,钟杳笑容不变,目光灼灼地看向那个唯一没送礼的。
意思很明显:你的贺礼呢?
纪明月看着钟杳那个财迷样儿不屑的哼了声,摸出一张银行卡甩在桌子上,意思是:老子用钱砸死你。
钟杳爽了,把银行卡揣好,看着纪明月的笑容都真切了几分,决定大发慈悲为纪明月解惑。
她拉过许檐的手放在自已腿上,看着纪明月言辞恳切:“我知道你有很多疑惑,但是事情就是你看到的那样。婚是我求的,心是我动的,戒指是他买的。”
纪明月不知道怎么评价钟杳的解释,好像有一种什么她都说了但我还是什么都不知道的通透。
他由衷地建议钟杳:“解释得很好,下次别解释了。”
钟杳与纪明月这头“打”得有来有回,她完全没看到身边的许檐已经独自办了一场灯光秀,身上的光晕跟过山车似的,一会儿亮一会儿暗。
光晕不稳定,他的脸色倒是稳定,稳定的冷。
许凝毓从小见了他就发怵,现在更是,因为她大哥的表情肉眼可见的难看。
她举起酒杯再次恭祝哥哥嫂子新婚快乐,打算干一杯就跑路。
碰在一起的酒杯给了纪明月新思路,他朝姜程递了个眼色,对方秒懂。
姜程立马也端起酒杯给钟杳敬酒:“嫂子,我也敬你一个。”
姜程的脸生的嫩,笑起来更是讨巧。
钟杳看得高兴,很干脆地一口闷了。
“嫂子大气!”姜程一边拍马屁一边给钟杳再次满上。
纪凌霄见状也端起了酒杯:“嫂子,还有我。”
许檐直接端起钟杳的酒杯,给了纪明月一个眼神,带着警告:“贺礼和祝福,杳杳都收到了,这杯我替杳杳喝了。”
钟杳是什么人?一个贪杯的战五渣,喝酒界的strong姐,喝醉可以替酒不行。
她转头看着许檐不容置喙的脸,冲他眨着眼睛,特别认真地说:“老公,礼我会替你收,但酒你不能替我喝!”
说完,她直接就着许檐的手,一口干了杯中酒。
喝完酒钟杳发现许檐的光晕亮得不可思议,她暗忖:“这意思是收他的礼也能让他的气运蹭蹭涨?还有这好事?记下来了。”
许檐还保持着举杯的动作,眼神涣散,脑子里全是炸响的烟花。
他机械地侧过身问钟杳:“你刚说什么?”
钟杳茫然:“酒你不能替我喝?”
“上一句。”
“礼我替你收?”
“再上一句。”
“老公?”
“嗯。”
许檐满意了:她真的叫我老公。
钟杳疑惑了:他耳朵什么毛病?
纪明月被秀到了:骚死他得了。
剩下的三个人只有表示磕到了。
许檐现在浑身通泰,嘴角比AK还难压,他又让林叔拿了几瓶罗曼尼康帝出来,开始无差别攻击。
“我和我老婆敬你们一杯。”
“我和我老婆再敬你们一杯。”
“我和我老婆还敬你们一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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