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李恒正在薛家对面一座客栈中,靠窗的座位,远远的看着薛家的动作。
直到看到薛明进去之后, 立即有人冲了出来,李恒这才松了口气。
一切和他计划的一样,明天就是行刑时间,薛氏没有太多时间查证。
只能查到确有一些和尚混入。
这就够了,只要把水搅浑,就是李恒的机会。
一夜无话,转眼到了第二天,琅琊城百姓早早的就在大街上等候,悟蝉从薛家大院出发,绕城一周,在送到菜市口,处以极刑。
薛家由薛仁杲领队,明面上只有大长老薛元石和二长老薛元峰,暗地里精英尽出,准备迎接埋伏。
李恒远远看去,悟蝉样子并没有太多变化,身材还是那样魁梧,满脸胡须,头发披散。
但是他的气质完全判若来能人,此时虽然呆坐在囚车中,眼中没什么焦距,但是其浑身却散发着森冷的寒意。不同于杀意,那是一种对生命漠视,望之令人恐惧。
悟蝉刚一到街道,立即引得人人喊打。
一个中年人先开口,其他百姓纷纷跟着喊。
“打死他,打死这个恶魔。”
中间还夹杂着寻仇之人。
“杀了他,为我大哥报仇!”
“打死他!”
喊声不绝于耳。
还有烂菜叶、破鸡蛋、石子之类的,不断向悟蝉扔去。
声音吵醒了思考的悟禅,他转过头去,恶狠狠的瞪了第一个说话的中年人一眼
那人被吓得当场瘫软在地,下身瞬间变得潮湿,地面响起滴答滴答的水声,竟然尿了。
薛仁杲押送着悟蝉,在城中转了一圈,眼看着前面就是菜市口了,还没有人出现。心中暗自怀疑,不会是被骗了吧。当即有些后悔,不该听薛明的话,弄着这么劳师动众。
只是此时已经骑虎难下,只能硬着头皮走完了。
大长老薛元石比他更急,从刚才就嘟囔个不停,“族长,你看你养的好儿子,这不是故意耍我们吗。早知道就不来了,我现在闻着烂菜叶子都快吐了。”
天气渐热,一些菜叶粘在囚车上,经过半天的发酵,正散发着浓浓的臭味。
“呕!”两人养尊处优观礼,哪受的了这个,薛仁杲干呕了一声说道:
“别说了,再坚持一下,快结束了。”
“这薛明越来越不像话了,回去家法伺候,一定要让他长长记性。”
此时人群中,张星文装成一个小贩,正紧紧跟着渡心长老身后,渡心长老正专心扔着菜叶。
眼看着快到菜市口了,张星文忍不住问道:
“师父,咱们不动手吗。”
“菜市口空旷,周围有兵丁把守,要是贸然出手,可真的跟大梁撕破脸了。”
渡心长老仍在专心的扔着菜叶,头也不回的说道。
“还不是时候,何时动手,看我信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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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道:“你这菜叶要不要了,不要给我吧。”
不待张星文回应,一把抢了过去。
张星文无奈的叹了口气,刚准备说些什么。
突然一声暴喝,响彻云霄,竟然盖过了百姓的声音。
“动手!”
说完渡心长老纵身一跃,身形急窜而去,挥舞双掌,杀向囚车。
张星文一看,连忙跟了出去。
薛元石头瞬间来了精神,嘴角牵起一抹冷笑,等的就是你们。
大喝一声,“来得好。”
说完大步上前,手持宝剑,拦住渡心长老。
蓦的,他看到薛元石眼角露出一抹笑意,顿时大惊。一道寒意自下而上,沿着脊椎迅速爬升,来到后颈,汗毛立刻竖了起来。
一声破空之声传来,薛元石转身回看,便见薛元峰,手中持一柄宝剑,横剑一斩,朝着他的脖颈砍来。
他顾不得形象,一个懒驴打滚,躲过了这致命一击。
怎么是他?是薛元峰?薛元石气急败坏的喊道。
“老二,你疯了,你要杀我?”
平日两人谁有争吵,互相看对方不顺眼,但是两人是亲兄弟,哪有什么深仇大恨,他实在没想到薛元峰竟然下此狠手。
挥剑逼退几人的围攻,薛仁杲回身护住薛元石。
“大伯,那不是二长老,二长老用的是刀。”
“暗中护卫是二长老安排的,现在恐怕已经被调走了。”
薛元石也反应过来,这二弟竟然是别人假冒的,薛家的计划都暴露了,这人还以薛元峰之名,将薛家精锐调走了。
如今现场只有他们二人,还有几个侍卫,根本不是普光寺的对手。
挥掌再次逼退薛仁杲,渡心长老负手而立。
“你们走吧,再打下去也无济于事。”
“悟蝉我带走了。”
薛元石还想说什么,被薛仁杲挡住了。
“我家二长老在哪里?你们把他杀了?”
渡心摇了摇头,否认道:“我们并没有伤他性命,你等到他住宅,就可找到。”
说完,不再啰嗦,转身准备离去。
“阿弥陀佛!”
突然一阵佛号传来,如黄钟大吕,震他张星文等人头晕眼花,竟有些站不稳了。
渡心转头一看,是一个熟悉的身影,当即念了声佛号。
“原来是法难师叔,您不在白马寺修行,怎么跑这里来欺负我等晚辈。”
法难并不恼怒,呵呵笑了一声,说道:“渡心师侄可不算晚辈啊,我痴长你几十岁,修为却与你相同,实在有些惭愧啊。”
不待渡心回应,指着悟蝉说道:“此人犯下恶业,理应正法,以儆效尤,还请师侄将他留下。”
“佛曰: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渡心声若洪钟:“众生皆有佛性,即便是手持屠刀之人,一旦悔悟,放下恶业,便应接引其向善,给予救赎之机,怎可直接将他置于死地呢。”
法难摇了摇头,眉宇间透着一股凛然之气:“因果报应,历历不爽。屠刀者造下罪孽,怎能仅因放下屠刀,便免去其过往罪愆?饶恕并非不可,但须历经苦修,以赎前愆。”
渡心轻叹一声,双手合十:“佛陀曾言,世上无不可救药之人,唯有慈悲与智慧,方能引导众生步向光明。”
法难却不以为然,他继续摇头:“慈悲固然重要,但佛法亦需严谨。若轻易宽恕重罪,又何以维护佛法之庄严?”
两人辩论不休,非是只为悟蝉,还牵扯到两派教义。
突然,薛元石惊叫道:“人呢,那悟禅怎么没有了!!”
二僧也停止辩论,抬眼望去,只见囚笼中空空如也,悟蝉竟然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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