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芸身着一袭白衣,青丝只用一支木簪简单束起,本就肤如凝脂,因一直病着,更是添了几分娇弱,让人忍不住心生爱怜。走路还有些摇摇晃晃,彷佛下一秒就要倒下。
“父亲、嫡母,芸儿身体不适来晚了,还请不要怪罪芸儿。”
容越看着许久未见的容芸,心中不禁酸涩。
前夫人洛凝生下了容芸便撒手人寰,最后一刻她依然紧握着他的手,“夫君,你替我照顾好芸儿。”这是她的遗言。
可如今看到容芸这般病弱的模样,除了心疼,更多的是对洛凝的愧疚与思念,毕竟是自已爱过的女人,也是自已的第一任妻子。
“你如今身体娇弱,怎的不好好在房间休息,怎的走路有些摇晃,是哪里不舒服?”还没等杨氏开口,容越就开口问道。
“芸儿许久未见到父亲了,有些想念父亲。今日从树上摔了下来,无碍的,让父亲担心了。”容芸看着杨氏那不知所措的样子有些想笑。
她以为自已还像以前那样记恨容越,绝不可能同坐一桌用餐,更不会如此的乖巧温顺。
“怎的就会从树上摔下来,你一向体弱,还去爬树做甚。”表面虽是在责怪容芸,暗地里是指责柳氏作为嫡母为何让女儿受伤。
“老爷,是芸儿自已……”“胡闹!就算是她要爬树,你作为母亲也不知拦着点吗?到底怎么回事。”柳氏还没说完,容越便打断。
“父亲,不碍事的,你莫要怪罪嫡母。今日妍儿的风筝不小心挂在了树上,她对那风筝喜欢的紧,便央求我去给它摘下来,我一向心疼妹妹 ,爬树时却不小心从树上摔了下来,是我鲁莽了。”
看着容越那赤裸裸的偏袒,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多疼爱容芸,不过是想起了亡故的先夫人,心生愧疚了吧。
“妍儿,是你逼你大姐姐爬树去为你摘风筝的?”
容妍本就害怕一脸严肃的容越,此时更是吓得不知如何回答,只得怯生生的低头答是。
“老爷,您别动气,妾身已经罚了妍儿,关了她半个月禁闭,也给芸儿赔了不是了。”杨氏看到自已心爱的女儿被吓到,立刻出来维护。
容越的表情松和了些,无论是哪个女儿他都是不愿意过多偏袒的,但又不想被人诟病,苛责女儿,点到为止即可 。
“既如此,那便开始用餐吧。”
“是。”大家纷纷开始落座,杨氏则是狠狠的瞪了容芸一眼,这小贱蹄子还学会告状了,怕不是把脑子摔聪明了。
因容妍被吓到,魂不守舍,没吃上几口,杨氏便带着先行离开了。
餐桌上唯独剩下容越和容芸,气氛有些怪异,容芸慢条斯理的吃着。
“小姐,小姐!”是绿枝的声音。容芸这才放下餐具。
“大吼大叫的成何体统。”容越一声大喝。
绿枝对着容越跪了下来,“老爷恕罪,先夫人留给小姐的东西没了!”
因得洛氏留下给容芸的东西多,所以单独设了间库房堆放,不与其他库房有牵扯。
“什么,怎么可能!”容芸站了起来,下一秒又摇摇欲坠。
“千真万确啊,奴婢今日去库房,发现黄花梨水波纹六柱架子床,还有金丝弹花软枕,桃木四扇围屏都不见了。就连那金银玉器也不见了许多。”绿枝清清楚楚记得先夫人留给小姐的东西不计其数,如今那库房就像被搬空了一般。
“父亲,今日女儿梦到生母,便想着把生母留下的东西找出些来,重新布置小院一番,也好睹物思人。怎知这堂堂丞相府遭了贼人。”容芸眼尾通红,眼泪接连不住的滑落,悲愤交加的看着容越。
堂堂丞相府居然遭了贼,丢失的还是亡故先夫人留给女儿的嫁妆,这怎么得了,这传出去他容越怎么面对朝中同僚,岂不是要被笑掉大牙。
“父亲,我们赶快报官吧,这事非同小可啊。”哼,真是家贼难防。
“去将夫人叫来,一直由她执掌中馈,先问问怎么回事。”怎能报官!他丞相的脸面往哪儿搁。
杨氏领着容妍刚回到霖雨阁,又被大管家叫了回去,丞相府本来就大,只觉得双腿开始酸疼。
只见容越铁青着脸,正恨恨的瞪着面前跪下的一众奴仆。
“老爷,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杨氏有些惊慌。
“你这主母是如何当的?芸儿库房里的东西丢了,你竟是毫不知情吗?”
杨氏早就觊觎容芸库房里那些奇珍异宝,无论是器具还有首饰都是价值连城的宝贝,前些年已经偷摸搬出去了些。
这容芸怎的会无故去清查库房?
还没等杨氏反应过来,容越又劈头盖脸的痛骂“若找不回这些东西,我看你这主母也别当了!”
容越看到杨氏的反应,心中已经了然,只是这做法着实可恨,胆敢对洛氏的遗物动心思,若是传了出去,丞相府的名声不就坏了。
“老爷,芸儿的东西没丢。妾身是想着雨季快到了,库房年久失修,怕漏雨受潮,所幸将那些东西先搬了出来,等库房修缮好再将东西搬回去。”杨氏额头已经微微冒汗。
“哼,以后这种事情你先问过芸儿的意见吧。”说罢便转身离开了,虽为家主,但是后宅之事他也不必多过问。
容芸赶忙过去,扶起了杨氏“嫡母莫要怪罪,是芸儿想着重新布置小院一番,便命人去库房取些东西,是芸儿考虑不周没有事先告知母亲。”
杨氏面上不显,可心中已是波澜起伏,愤恨到极致。在众人面前就这样被堪堪下了脸面,她以后如何管教下人。
“芸儿莫要怪罪我才是,老爷说的对,我应与你事先商量的。毕竟都是你生母洛氏的遗物。”
“既都是误会,那母亲便不必再操劳了。所有物品都登记在册,女儿自已重新清点,并打扫一间空房做库房吧。”
“行行行,这些东西都是你的,本就不该由我经手。我明日就安排人手供你使唤。”
“那就多谢嫡母了。”说罢,容芸行了个礼就带着绿枝离开了。
杨氏站在原地恶狠狠的盯着容芸的背影,莫非这丫头变了性了,今日之事,要说是巧合,她是万万不信的。可从前的容芸毫无主见,如同提线木偶一般。如今已在容越面前出了错,想必他也都知道了,只不过是给了自已台阶下才没有过多过问,可恶的容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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