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迎面一掌袭来,杨砚书暗道不好,急忙撤步闪身去躲,同时左手去架风不乱的小臂,右手作拳贯向老爷子的左肋。
不待砚书得逞,风不乱已然收招变式。只见他右掌换作鹰爪式叼住砚书的左腕,左手跟进架在砚书的右肩,而后借力飞身提膝去顶砚书的前心。
砚书吃惊非小,亦是不敢继续进招,左手金丝缠腕反攥住风不乱的手腕,右臂架肘撞开风不乱的左手,顺势提气一个鹞子翻身来到风不乱的背后,刚站稳便抬脚去蹬风不乱的后腰眼。
然而一脚命中砚书只觉如同蹬在石头上一般,脚底传来阵阵酥麻,这才想起大师伯自小便在山林中摸爬摔打,身上早磨出一层护体的硬甲。
小鬼迟愣之际风不乱却没闲着,左手探向身后锁住砚书的脚踝,用力向前一带,将砚书甩飞出去。
砚书也是不善,就在空中一个乌龙绞柱调直了身子,然后轻飘飘落五步之外毫发无伤。
只是这两下试探,老野人不由得心中赞叹,不过也有些疑惑,开口问道:“小子,你从何处学来的实战技巧?”
“回禀大师伯,自从我被开师兄打伤后,每次再见流风姐姐她都会助我拆招,算起来也有三年之久了。”砚书如实以告。
“怪不得,流风那丫头虽不精于拳脚,调教你小子倒也足够了,既如此,老夫便不再留情了!”说罢风不乱把自已射向砚书,双峰贯耳去拍小鬼的脑袋。
老爷子所说不假,初次交手他怕砚书没有战斗经验,因此有意仅使了三成力,想要先陪小鬼过上几招教他一些东西,现在看来自已的担心有些多余,于是以五成功力严肃以对——之所以未尽全力,是老爷子不愿占砚书的便宜,若他六七十年的功力尽出,恐怕砚书万难招架一合!
饶是五成功力,仍然非砚书目前实力可比,况且小鬼五年前亲眼见过有人被这一招拍碎了脑袋,丝毫不敢怠慢双手去架,同时脚尖去点风不乱的裆部。
若是执意进攻,自已打中徒侄的同时也会被他坏了要害之处,风不乱适时收回双掌,借着惯性横过身子两指点向砚书的膝环,肩背上千钧之力靠向砚书的胸膛。
砚书急忙下腰,使出提篮观海式躲过风不乱的进攻,起身站稳之后力劈华山式一掌拍向风不乱的头顶心。
风不乱见小鬼灵活,索性不再技巧上纠缠,耳听掌风自上而下袭来,不慌不忙迎起一掌。
二人掌力相对,风不乱稳如泰山纹丝不动,杨砚书却是被震得手臂微微痛麻,右手已有些不听使唤的迹象。小鬼连忙几个后翻抽身出去,趁机缓了缓手上的不适。这也是他第一次清楚知道功力的差距对胜负的影响是至关重要的,于是不敢再心存侥幸,决定催动丹田全部内力背水一战。
这也是砚书第一次同时催动阴阳之力,连他自已也不清楚这样做有什么后果,两年前在练习飞花坠叶功法时,只会使用蛮力的砚书曾经无意中尝试过,明白此举可行的小鬼今日顾不得其他,他只想赢得胜利。
可尽管砚书拼尽全力,他相较于风不乱的五成功力仍然是逊色一些,数次对掌也仅仅是不落下风而已。
风不乱那边也不好受,老野人感受到砚书将两种内力混为一用,这种情况他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数次对掌虽能压盖砚书一头,却被小鬼古怪的内力震得十分难受,仿佛有蚂蚁在身上爬,又好像有人在挠自已的心。
砚书知道缠斗下去对自已不利,欲以飞花坠叶之法取胜,然而举目望去整个中山顶上光秃秃一片,别说树叶,连棵草都不好找。
不过好消息是方才交手,砚书悄悄使用游离经探查过大师伯周身有三处穴位内力运行不畅,乃是他身上最薄弱之处,其中最容易得手的便是胸腹之交的中膻穴。
打定主意后,砚书主动发起进攻,起掌便打,风不乱迎来想要再对一掌。
然而就在二人掌风即将撞在一处时,砚书突然侧身翻出,同时手疾眼快从风不乱身上揪下数根长毛。
感受到身上传来微微疼痛,风不乱一阵错愕,回头道:“小子,你莫非……”
杨砚书等的就是现在,在风不乱刚转过身尚未站稳之时,在他话出半句尚在分神之时,砚书将手中毛发捻作一团以飞花坠叶之法扬臂射出!
如此,风不乱无论如何也避之不及,老野人眼见躲不掉,吓得运行全部功力去护胸腹,下一秒只觉中膻穴被异物击中,饶是有硬甲和内功护体,这一击仍是打得他五脏六腑翻江倒海,一口老血堵在胸膛,堪堪就要喷涌而出。
杨砚书眼见得手顿时喜上眉梢,不过马上便心头一凉。分明是风不乱身上最脆弱之处,自已一击命中仍然没能打倒他,足见大师伯的实力有多么强横!
更悲惨的还在后面,原本就被砚书阴阳之力冲撞得烦乱,受了如此一击之后风不乱的心绪开始难以抑制的躁动。
杨砚书看得明明白白,老爷子脑门上青筋暴起,一口气息提在胸口,平日就丑陋的面目现在更加恐怖可憎。
猿啸功!砚书看到师伯脸上的骇人表情,又感受到阵阵杀气向自已袭来,知道师伯决心使用他的秘技来结束战斗!
不疾师叔告诉过砚书,风不乱的猿啸功并不伤人,其恐怖之处在于借音波将内力传啸而出,音波所及之内的人经脉受到冲撞,根本无法凝神运功,只能像个废人一般任由老野人处置。
老野人凭借如此秘技,年轻时纵横四海谁也不惧,哪怕是实力远甚于他的对手也难说能够必胜这个怪物,实力不及他的则是毫无还手的余地。
目下心绪狂乱躁动的风不乱似乎已经失去了神智,这个状态下的老野人随时有将砚书撕碎的可能!
识相的此时会全力逃跑,绝不迟疑半点,或许还能保住小命。
再看砚书,非但没有逃跑,反而嘴角上扬。
这孩子,在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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