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我。”
沈邪演起戏来没完没了，满脸浮夸：“你拿什么留住我。”
蒋易从卷子里抬起头：“抽你。”
沈邪哈哈笑着，从沙发上翻个滚爬起来，将草莓干搁一边：“我要去洗澡，你内裤借条给我。”
“自已拿。”
蒋易重新回到卷子里奋笔疾书：“我房间衣橱上层一格。”
沈邪趿着拖鞋挨近蒋易，偏头在他脖子上吻了一口，朝房间走去。
打开衣橱翻找内裤时，动作都没敢太大。
蒋易衣服是衣服，裤子是裤子，整洁得有些变态，让他实在不好下手。
三两下冲完澡。
沈邪擦干湿漉漉的头发走过来，拉过椅子坐下趴蒋易身边。
“你先睡。”蒋易说：“我这一时半会儿还处理不透。”
沈邪叹口气：“我明天也没事，早睡晚睡不影响，等你一块吧。”
他拿过来蒋易放数学课本，翻了会儿，又凑近卷子：“要我教你吗？”
蒋易正在写的这张卷子，是班主任额外给蒋易布置的作业。
题目很新，难度超于学校提供的教学质量。
解起来并不是太容易。
蒋易才大致理顺思路写出一半。
没想到沈邪就已经提笔，用狗爬的数字符号，迅速算了出来。
“厉害啊，”蒋易由衷感慨，“你和中学脱轨大概也有六七年了吧，牛逼。”
沈邪理所当然的笑笑：“这没什么，你男朋友一直都是学霸战斗机。”
“还真不谦虚，”蒋易笑了一下：“不过我还是自已写吧，这份卷子要回交的，算是一个小测试。”
“这样啊，”沈邪拿过来手机，问：“那要不要我给你定个时？”
蒋易点头：“嗯。”
＊
六点四十五的闹铃响了几声。
蒋易迷迷糊糊伸手关掉，躺沈邪怀里眯了会儿眼睛，坐起来半眯阖着眼睛穿衣服。
“起床了啊——”
沈邪脸朝向墙壁背，昏昏糊糊问他：“要和你一块过去吗？”
“不用。”蒋易边穿裤子边道。
“穿秋裤，记得——”
沈邪迷糊着应说完，翻个身，抱着被角彻彻底底睡熟过去。
穿好衣服。
蒋易也差不多清醒了，撑在沈邪身上，低头在他唇上亲了一下。
＊
今早出了点太阳，反而更冷。
积雪融化，整条街道泥泞肮脏。
捧着热豆浆，蒋易抱在手里捂了半天，又一连吃了五个小笼包，一碗豆腐脑，整个人身上才算暖和一点。
“哎小易，”顾奶奶忙里得闲，炸着油条朝他问了一句：“小沈呢，今儿没和你一块啊？”
蒋易嚼着包子道：“没起得来。”
胖子抱着个热水袋挤上来：“哥，早啊。”
随后放下热水袋，抬头给顾奶奶问了声早，要了蒋易桌上食物的三倍份量。
点的东西很快上桌，胖子加了两大勺辣椒油在豆腐脑里拌匀。
一口气喝掉半碗，发出一声满足的惊叹：“耶？沈哥没和你一块吗？”
“没。”
蒋易端过来胖子没喝完的豆腐脑，也是一口气就喝完剩下那半碗：“那货起不来。”
胖子哦了一声，把小板凳挪近他：“蒋哥，生日我想玩点刺激的。”
蒋易顺口一问“怎么过？”
胖子摩拳擦掌的说：“我打算在百合街街尾，那栋空楼里过生日。”
他说的那栋空楼，蒋易注意到，似乎跟着丽姐来百合街定居时，就一直荒置着了。
关于这栋空楼还有一个传说。
封顶中途，有个年轻工人不慎跌足坠落，没等救护车来就当场抢救无效死亡了。
工人的未婚妻接受不了这条恶讯，当晚便在天台上方跳楼自杀了。
据说死的时候，还拿着一束百合捧花。
后来，这没封完顶的大楼就让开发商丢掉了。
一直放在那，也没人管。
然而——
近几个月总有人在传，夜深人静，路过空楼时，里面会传来年轻女人哭声。
有时还能听到一些细细碎碎，敲锣打鼓的声音，像迎娶新娘时，都会奏的那种喜乐。
甚至还有人说，经常能在楼底捡到一只枯萎百合花。
故事真假难辨。
但蒋易一直也只是随便听听。
住在听风说是雨，看雨说是风的小破城。
他更愿意相信，这些是编出来吓唬小孩的劣质鬼故事。
胖子绘声绘色描述完，说出了一身冷汗。
蒋易听他说了半天，也没理出来值得一听的讯息：“所以你打算怎么过？”
胖子擦了擦额上冷汗，喝口豆浆说：
“所以我准备叫上哥几个，下了晚自习后一块去这栋空楼看看行吗蒋哥”
“我没所谓。”
蒋易说：“主要是你搞得那些人没问题就行了。”
“当然，”胖子挤眉弄眼的说：“昨儿我已经和他们商量好了，就看蒋哥你这了。”
“就看我这？”
蒋易笑着打趣道：“如果我不松口，你能放了所有人鸽子？”
胖子挠着后脑勺嘿嘿傻笑，没说什么。
两人吃了会儿。
走过来两名纤瘦的女孩儿。
一个齐耳短发，一个披肩黑长直。
两人长得都挺清纯干净，属于走在一帮同龄女孩中，能让人第一眼就注意到的美女。
胖子朝他挤挤眼睛：“哥，要搭讪你呢吧——”
胖子还没说完话，长发女孩儿就在同伴恨铁不成钢的推搡中，羞羞答答挨在胖子身旁坐下。
胖子：“……美女你是不是坐错地了，我旁边这个，才是咱们学校校草……”
“你好，”长发女生紧张兮兮的朝他伸出手：“我是二年八班的白昭昭，关注你挺久了，希望能认识一下。”
胖子还有些呆傻了。
“握手。”蒋易拐了拐他。
胖子如梦初醒，连忙回握：“同学你好你好，我叫胖……不是，我叫徐杰杰，二年九班的，很高兴认识你。”
两人自我介绍完就歇菜了，双方看上去都有些手足无措。
胖子偏头朝蒋易挤眉弄眼：“哥，哥这下咋办啊，要不咱们还是把东西打包带到教室去吃吧哥！”
蒋易口型回复：“找话题聊。”
白昭昭白皙的小脸红成一片，有些手足无措的望向女伴短发女孩。
女孩豪迈把书包放下，自来熟的挨在蒋易身边坐下。
顺带把他面前剩下的几个小笼包，搬到自已面前，拿起来就吃。
“贺佳，昭昭同班闺蜜。”
贺佳腮帮子鼓鼓的，看着胖子说：“昭昭想问你，哥们你今天是不是要过生日。”
白昭昭脸蛋瞬间爆红，慌乱摆手：“我没……没要问——”
“你没没没什么啊，你已经关注他那么久了，能勇敢一次吗！”
贺佳无奈的闷口气，努力噎下没吞完的小笼包。
起身从白昭昭书包里，拿出一个精致漂亮的礼物盒，推到胖子面前：“哥们打开来看看喜不喜欢。”
胖子吸溜着鼻涕，拆开礼物盒，里面躺着一块纯白围巾。
“昭昭亲手织的，”大胃王贺佳，又把蒋易面前糖饼端过来，拿起一块咬了大口，嚼着饼说：
“赶工期至少也赶了差不多一星期，而且我家昭昭喜欢你，哥们可得好好想想要怎么做人——”
“佳佳——”
白昭昭轻轻扯了扯这机关\/枪一样的闺蜜，小脸通红：“别乱说。”
胖子从小到大，第一次有人喜欢，而且还是这么漂亮的女孩子。
翕动嘴唇，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只得再次朝表白让人表到大的蒋易投过来目光。
蒋易表示爱莫能助，和贺佳达成默契共识，把桌上剩下的食物打包好，迅速撤离了小桌。
胖子：“……”
蒋哥你能不丢下我吗蒋哥！
贺佳说话特别爽朗，相处起来很舒服。
蒋易和她聊得还挺来，回教室时，允许她把微信加上了。
贺佳挑眉笑着问：“要不要考虑追我？”
“不追。”蒋易收回手机。
“有女朋友了？”贺佳问。
蒋易没说话。
“懂了，那行吧。”
假小子笑得格外爷们，搭上蒋易肩膀：
“虽然放过你这么个大帅哥还挺可惜……哎对了哥们，你身边要有没有那种靠谱点的帅哥，介绍给我啊！”
蒋易毫不犹豫把于收水的微信给了她。
进来教室，迎面就是混着早餐味的热气。
蒋易越过讲台来到位置上，刚取下书包，对排于收水就兴冲冲的指着手机：
“蒋哥！贺贺佳，拉拉队女神，八班那个人气爆表的学霸小美女加我了！哥！你看到没！哥们春天是不是要来了！”
“恭喜。”蒋易坐下来拿出课本。
应付完已经欢喜得有些疯魔的于收水。
蒋易摊开纸和笔，背起了单词。
【小朋友，中午放学我在哪等你？】沈邪发来一条消息：【要去媚姐那打雾。】
蒋易想了想，回复：【你直接去纹身店吧，我一下课就打车过去。】
沈邪回了个嗯过来。
蒋易把手机调静音重新放进课桌，提笔写了几个字母。
胖子就丢了魂似的，提着白昭昭给的那块围巾走下来了。
“如何？”蒋易问他。
胖子取下书包和礼物袋放一块，转过身来抠着桌子低声说：“她给我表白了，说她喜欢我很久了。”
“挺好，”蒋易难得一副八卦的样子，凑上前问：“那你呢？答应了没？”
胖子看着他，缓缓摇了摇头。
蒋易一愣，没说什么，继续看题。
“那个蒋哥。”
胖子扭捏半天，慢慢开口说：“其实我是因为……有喜欢……的人了……”
如遇章节错误，请点击报错(无需登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