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邪嗯了一声，不疾不徐的呼吸声从听筒传过来。
“你是不是有话要给我说？”蒋易问。
沈邪正在医院大厅排队给沈悦清取药。
有那么一瞬间，他是真的想告诉他沈悦清生病的事。
半晌还是摇头，将话题转移开：“想你。”
蒋易憋着笑意，心里很欢愉：“行了。大家还在里面玩着，我偷跑出来煲电话粥不合适。”
“好。”
沈邪点点头，把取药单从窗口递进去：“别和他们拼酒。”
蒋易眉眼含笑点头，语气故作不悦道：“知道了，啰里吧嗦的，挂了。”
电话挂断。
蒋易才转过身，就让一团黑影罩住
一个抖擞，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
“胖子？”
看清黑影后，蒋易拉起的戒备才慢慢散去，上前锤了他肩膀一圈：“寿星也出来喝西北风？”
胖子让他们灌得有些惨，面颊跟擦了好几层腮红一样，开口就是一股酒味：“我看你离席了，怕你不舒服，出来看看。”
“我没事。”
蒋易把手机放回衣兜里，拽起他的胳膊往饭店里走。
胖子站着没动：“蒋哥，你刚刚在和谁打电话？”
借助饭店外的灯牌的光。
蒋易这才发现，死胖子表情特别严肃。
甚至还有点……
愠怒？
“喝多上头了？”蒋易问。
胖子在他面前，一直都是憨憨和气氛王两种角色互相切换。
无论干什么，永远一副好脾气少年的样子。
蒋易还从来没见过这货现在这副表情。
“我问你和谁打电话！表情腻腻歪歪的！”
胖子干呕一声，忽然中气十足的吼了一声：“谁！”
蒋易：“……”
死胖子是真喝多了。
“沈邪，你们都认识的。”
蒋易才刚说完，胖子莫名的朝地上呸的啐了口口水，打着干呕说：
“沈邪是他妈谁！你凭啥和人腻腻歪歪打电话！你他妈从来没这样和我说过话！”
“……”
蒋易哭笑不得地扶住他，往饭店里走：“大爷您别吼了，先进去再说吧。”
进来包厢时。
大家正嚷嚷着玩牌，一大伙人分做三帮，玩得热火朝天。
一直到差不多十一点，清醒的带着烂醉如泥的，陆陆续续散去。
原本说好的空楼，肯定是去不了了。
看着趴桌上醉得不成样子的胖子，蒋易给沈邪发了条短信：【寿星喝高了，我送他回去，你一会儿帮我接丽姐。】
沈邪迅速回复过来：【好。】
蒋易收掉手机，杯盘狼藉的饭桌上就剩下了白昭昭，贺佳，于收水，解扣子，胖子。
“他喝成这样，没事的吧？”白昭昭一脸担忧的看了看胖子，问蒋易。
“没事。”蒋易拽起胖子，扶在自已肩上。
贺佳披着于收水献殷勤的外套，上前揽住白昭昭肩头：“走吧昭昭。”
白昭昭又看了看胖子，轻轻点了点头。
蒋易扶着烂醉如泥的胖子，拦了辆出租车。
让司机帮忙把醉鬼弄上后座。
蒋易回到包厢，把醉鬼收到的礼物提出来，一股脑塞后备箱里。
＊
醉鬼住百合街旁边富人区里。
蒋易经常被他以各种理由拖过来
在密密麻麻住楼里，很轻松的找到了醉鬼家门牌号。
“房门密码？”蒋易整个人让他吊住。
一百六十几的赘肉，全部放在身上，喘气都困难。
所幸胖子还没完全醉失忆，混着酒气报了一串数字。
蒋易输进去，打开门后，连拖带抱，把他弄进客厅沙发里躺好。
胖子家很大，收拾得井井有条，欧美风的装修也是十分土豪。
就是空荡荡的，看上去无端有些凄凉。
胖子爸妈在北京混得风生水起，一年难回一次家。
诺大个高级公寓里，只住着他和保姆杨姨。
听到动静。
杨姨从厨房里出来，手上沾着点葱花。
看到躺沙发上的胖子，一脸错愕上前：“小杰这是？”
蒋易找来洗脸巾给他擦着脸：“喝了点酒。杨姨，给他弄碗醒酒汤。”
“行。”阿姨急忙走进厨房。
给哼哼唧唧的胖子，擦干净溅到脸上的呕吐物。
蒋易把他扛到房间扔进床上，拉过被子给他盖好。
捡起胖子崭新的课本，蒋易翻着守在旁边。
“蒋哥……”胖子闷出一声有些痛苦的呻吟，不停喊着蒋易。
蒋易从书里分出神，一声声回应：“嗯。”
“蒋哥——”
“嗯。”
“我喜欢你。”
“嗯……？”蒋易惊愕看着胖子。
后者睁开了眼睛，俨然一副还没醒来的样子。
他凑过去，头悬在胖子脸上坏笑：“梦到女神了？”
胖子沉沉盯着他没说话。
片刻忽然撑起身，狠狠吻了一下蒋易后，又睡了过去。
＊
寒风贴着窗户呲呲刮过，玻璃发出细微哐啷声。
沈邪把窗帘拉上，瞬间觉得屋内格外安静和祥和……
“啊——”沙发上，原本还安安静静翻画册的丽姐，突然厉声尖叫。
沈邪发现，她最近经常用“啊，呀，擦”等拟声词，来表达各种情绪。
他头疼的走上前，半蹲在她面前，好脾气的问：“发现什么新大陆了？”
丽姐似乎是听懂了，乐得就像个孩子。
抓起自已刚临摹着画册随笔画的……十几根错综复杂的线条。
“快看快看。”丽姐满脸兴奋。
“这是？”沈邪左看右看，仔细看了好半天，也没看出来画得是啥玩意。
“呼！”丽姐蹙眉，一副很不满意的样子。
沈邪默默把她能够到的杯子拿走。
硬着头皮又看了半天。
依着线条，外加临场想象力，他结结巴巴地猜测：“是……猫咪？还是……”
“呵！”丽姐还没等他懵逼说完。
抬起本子，直接往他脑袋上重重砸了一下。
随后跳下沙发，围着摆在电视柜上的花瓶又唱又跳。
沈邪：“……”
唱着跳着。
丽姐忽然搬起花瓶，高高举过头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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