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停在汉阳王府,
徐老立在门前等候,汉阳王微笑:“徐老,你舍得出来了?”
徐老弯腰行礼道:“王爷,老夫是来辞行的。”
汉阳王表情未变开口:“路上盘缠可够?”
徐老稍有惊讶,起身回:“足够。”
“那祝徐老日后名扬万里。”
府门关上,徐老站了一会,背起行囊,孤身远走。
汉阳王将天下第一佳丽的金匾挂在大厅,细细欣赏,让人召来七杀卫,取出库存里的最后一些银子:“你们跟了我许久,都分了这些银子,各奔前程去吧。”
“王爷!?”
“我已经无法翻身了不是吗?”
“马上齐王就要将北域握在手里,我是王爷自会无事,可你们必会被他清除,都走吧,去东边,投靠雍王,大皇子是个蠢货,他斗不过齐王的。”
七杀卫齐齐跪下,磕头拜别,那些银子却是一分没动。
汉阳王又遣散了所有丫鬟下人,每人给了一千两,足够他们在城里购置房屋开个小店,
69書吧
偌大的汉阳府,
此时只有汉阳王一人,
他从座位暗格里取出一个锦盒,动手打开,里面放着半块虎符,半块玉佩。
手指拂过玉佩想起娘亲临终前的话:“日后有人带着另一半玉佩来找你,男的你认他为兄弟,女的你娶她。”
泪滴落在手背,染湿玉佩,他哭着说:“娘,我做不到,我护不住外婆一族,我守不住你留下的产业,我做不到,晔儿什么都做不到。”
玉簪砸倒火烛,
火苗点燃帘子,
烈焰滋生,
浓烟熏得人难受,汉阳王抱着锦盒,闭上眼,他将以最美的姿态,迎接死亡。
马蹄在大道狂奔,
徐老回望冲天而起的浓烟,悲凉的叹了口气,
一些人喊着救火,手里拎着水桶奔走,可汉阳府的大门紧闭,围墙又高,只能干瞪眼。
突然一阵马蹄声奔来,
刚想去看,就见一男子踩着马背跃入围墙中,
暴躁的马被一只手拉住,险些撞到人群里去,江南辞安抚着狂奔后的马儿,仰头看着浓浓黑烟。
不一会,江北鸣扛着昏迷的汉阳王踢破大门走出,
众人围观,江南辞喊了一声:“还愣着干什么,去救火啊。”
“三哥,你没受伤吧?”江南辞下马先是问到,确认江北鸣没事后才去看汉阳王,脸都被熏黑了。
“先带他去医馆吧。”
医馆内,汉阳王迷迷糊糊醒来,看到那张熟悉的银色面具,呢喃:“你怎么也死了?”
郎中端来水盆又退下,
屋内只剩下江南辞和汉阳王,
江南辞问:“为何寻死?”
汉阳王语气有些遗憾:“原来我没死。”
江南辞将新毛巾沾湿,拧干,替他擦脸,汉阳王侧头,不愿被擦,江南辞强行将他摆正,边擦边说:“黄鹤楼新来了个厨子,会做一道叫龙凤龟煲的佳肴,我尝过,滋味确实不一般。”
“我还打算在教他一手汽锅鸡,这菜要用特质的土陶蒸锅制作,因为蒸煮时会喷出蒸汽,所以叫汽锅,用它蒸出来的鸡就叫汽锅鸡。”
“做法是钭仔鸡洗净后再砍成小块,和姜、盐、葱、草果一道放入汽锅内盖好,汽锅置于一放满水的汤锅之上,用纱布将隙缝堵上,以免漏汽,再放到火上煮。汤锅的水开后,蒸汽就通过汽锅中间的汽嘴将鸡逐渐蒸熟。由于汤汁是蒸汽凝成,鸡肉的鲜味在蒸的过程中丧失较少,所以基本上保持了鸡的原汁原味。”
“其肉嫩而滑爽,轻轻一撕就能骨肉分离,入口鲜香,妙不可言。”
汉阳王静静听着,江南辞放下毛巾道:“想不想尝尝?我亲手给你做。”
“想。”
外面准备了马车,江北鸣充当车夫,一路驶到黄鹤楼,让秦书颜过来贴在耳边交代几声,在让她领着汉阳王上来顶楼的包厢。
秦书颜站在窗边,好奇的打量着这个夺得佳人魁首的王爷,心中肺腑:长那么好看怎么会寻死呢,要是我,肯定舍不得。
江南辞进了后厨,叫来所有厨子,一边制作一边教导他们,厨子的手艺都不外传,但江南辞是个例外,时不时会教他们一些新奇的菜,这里的大厨和学徒都学了不少。
端着汽锅鸡上楼,给汉阳王倒上黄鹤楼里的梅子酒,挥手让秦书颜离去。
汉阳王动筷吃了起来,依旧雅的不行,
吃着,吃着,这人就哭了,
江南辞挪椅子坐过去,轻拍着他的背,语气像是哄小孩:“好了,好了,吃完在哭啊。”
汉阳王放下筷子:“饱了。”
江南辞取出他昏迷后紧紧抓着的锦盒,他一把拿过去,打开查看,江南辞也看到了,虎符和半块玉佩,
江南辞问:“这半块玉佩对你很重要吗?”
“这是我娘留给我的遗物。”汉阳王合上锦盒开了口,江南辞垂目:“你娘生前对你很好吧。”
“嗯。”
江南辞没再问,心里为爷爷叹息。
汉阳王又说:“为什么身为皇子就一定要争呢?”
“我娘从小就和我说,我和他们不一样,我只需要快快乐乐的活着就行了。”
“明明我贪玩享乐,读书不上进,那皇后眼里还是容不下我们母子。”
“我真的没想争,可皇后还是将我娘害死,外婆一族上下两百口人也全被斩首,都是她的陷害!我想报仇,可我什么都没有,”
“七岁时,徐老偷偷找到了我,说要报答母亲的恩情留下来帮我,我遵循着他的教导,变成父亲最喜欢的模样,不知疲倦,不敢懈怠的,虚伪的讨好周围所有人,
成年后,我暗地里勾结金人,让他们入侵北方,又自告奋勇的请兵出征,父皇喜爱我,有意锻炼我,其他皇子不争,所以,我轻松获得了这三十万的军权,却也远离了权利的中心。”
“等徐老率军将金人打退后,父皇的死讯突然传来,我和徐老的计划完全崩塌,从小就会隐藏自已的齐王不但成了京城的主宰,还引动了藏在我军中的暗子,将北地军权分离成两份。”
“在过一月,武侯大军北上,我要么交出兵权,要么自刎保下城内百姓。”
“我已经一无所有,”
“活着又有什么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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