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晚饭吃的很早，
不过下午四点左右，就有宫女来传唤两人，
湖中庭院，朝月依旧一副慵懒的美态，在她对面正坐着一黑发男子，五官与李晔相差不多，但李晔是妖艳到雌雄难辨，而他是从里到外都透着冷漠的威严，
刚坐下，江南辞就看到那双熟悉的眼睛，燧暗的灰暗，空冷的孤独，还有潜藏在最深处的暴虐。
是他，那个南亦盛会里戴着黑色面具的人，
不过，江南辞在刚才就已经猜出来了，心中并无太大波澜，
四人对坐，朝月美人毫不掩饰的用眼神来回看着江南辞和齐王，
有太监给四人布菜，江南辞，朝月，齐王三人不受任何影响，慢慢吃着，只有慈宁坐立不安，走也不是，吃也不想。
异常沉默，
布菜的太监都觉得诡异，
饭后，慈宁就想拉着江南辞走，齐王拦下，看着江南辞道：“聊会天？”
江南辞：“好。”慈宁无奈跟着朝月走了。
太监们远远站在庭院外，
庭内两人沉默，江南辞率先开口：“李晔把我卖了多少钱？”
齐王弯唇，这女人果真有趣，还聪明至极：“他的要求是回到封地。”
江南辞点头：“也对，回去和我的人说，我被齐王软禁，需要招兵买马冲入皇宫，将我救出来。”
齐王无声。
江南辞倒上一杯酒送入嘴里继续说：“他会继承我的上亿资产，挖走我的人，但即便如此他依旧难成大业。”
“不知齐王知不知道，他或许已经投靠了金人。”
“他早知道你在北方部队埋下过暗子，故意让你分裂北方大军，在以战争消减北方战力，待兵数差距拉开，金人大军即可破关闯入，本该如此，对吗？”
齐王看着她又喝一杯酒后点头：“没错，但他遇到了你。”
“是的，没错，我于乱世中开辟北地商业，赚了许多许多的钱，他看到了，默认我发展，等时机充足就夺取我的钱财，但南亦盛会的时候你来了，你看我的眼神是那么的不同，李晔这王八蛋早就知道你是谁，在那时，他就有了现在的打算。”
“一个野心勃勃的商人，怎么都会去到京城，他只是提前我一步险去了，还假装对我爱得死去活来，将对他没用的北地三城全权交给我，换取我的信任。”
“说实话，我当时确实挺感动的。”
“等我来到京城时，他已经交出了兵符，被你软禁在城里，你只需要派武侯去接管北方，那些金人只能退去。”
“可是你，为什么还是要答应他的交易！”江南辞抓着齐王的衣领质问，“他只需要拿着我钱，在其他皇子还在等秋收的这段时间内，购买充足的粮草，在打开北方城门，引金人攻入皇城，你的一切都会成为泡影，你是白痴吗？！”
齐王冷漠的与她对视着：“你不知道吗？”
江南辞将空酒壶丢进湖里，优雅的坐回原地骂一句：“疯子。”
单手撑着侧脸，慢悠悠的说：“报复性人格，指一种心理特征，指个体对于被伤害或背叛的经历无法释怀，怀有强烈的仇恨心理，并且试图通过报复来满足内心的平衡和满足感。”
“你不是，你更可怕，我猜想你小时候应该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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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其他孩子都在玩闹的时候，她逼你学钢琴学算术学论语学很多很多，当其他孩子穿着好看的衣服时，她逼迫你里三层外三层连脖子都不能露出一点，当其他人都跳出摇篮去外面的世界奔跑时，她无时无刻都在暗地里跟踪你，
你反抗，她不会打你，只会用刀扎她自已的身体，终于，你受不了，崩溃了，你开始伪装，一切都按着她说的来，什么都做得最好，成为她希望的人，当她以为自已的教育成功时，你却故意毁了自已，毁了她希望的一切，留下对她的恨意，葬身于烈火之中。”
齐王没说话，许多词他听不太懂，但他知道，她在说她自已，他和她一样，经历如此相似，成为母亲期望的人，却在皇位唾手可得之时，毁掉一切，不止如此，他还要毁掉这个传承两百年的帝国，成为开创八王乱世的千古罪人。
金人提前入关，只会让皇子们齐心协力，但现在不同，秋收将到，各皇子也有了出兵的实力，先到皇城讨伐齐王的人大概率是皇帝，他们不会错过这个先机。
然而，无论是谁杀死齐王，其他人都不会服，他们之间的斗争，只需要金人这一把外敌的火去点燃，便会让他们借着铲除金人的口号，对自家兄弟发起攻击。
分崩离析的乱世，这才开始。
“你达到目的了，畅快吗？”江南辞嘲笑的看着他，齐王生气，掐住江南辞的脖子，没用力，江南辞推开他的手，伸手抚平他的衣领轻声说出：“我替你试过了，并不畅快，只会更加痛苦。”
抬头，问：“你小时候的梦想是什么？”
齐王沙哑着声音：“成为一个受人爱戴，一世贤明的皇帝。”晶莹的泪从眼尾坠落，如她所说，他并不畅快，心脏就像被巨石压住，无时无刻都呼吸困难，又像被人掏空，什么都没有。
江南辞将他的头揽进怀中，在他耳边，哼唱起她教给她的儿歌，
“我的梦想，是成为音乐老师”。那个光彩照人的小女孩在舞台上说，所有人都在为她鼓掌，只有被称为妈妈的她，脸色黑沉。
“齐王，娶我，我帮你。”江南辞说道，一颗泪珠从她的眼眶里滴落，在他的脖间，绽放。
齐王问：“还来得及吗？”
“当然，我保证。”
“好。”
江南辞被齐王送回朝月的大殿，朝月拿着红彤彤的苹果放在红艳艳的嘴边咬了一口，等齐王离开后才说：“你挺厉害的，从没见他那么轻松过。”
“取悦人心的手段是真心。”江南辞坐下说道。
【咔嚓】苹果被咬碎，朝月随手将没吃几口的苹果丢在地上，走到江南辞身后，手伸进她衣领内：“还以为你会去齐王那里过夜，所以没准备你的房间，要不，和我睡？”
“皇宫里没一个正常人吗？”江南辞抬着头，笑的妩媚勾人。
朝月弯腰将嘴里咬着的苹果送入江南辞嘴中，
许是酒精的作用，
相识不足一天的两人滚到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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