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踩在地的破锣嗓子，呻吟着，发出几声无力的咳嗽声，从嗓子眼费力挤出一句：
“我说，你到底是谁！”
这话一出，林肆眉头皱得更紧了，看着地上的人，眼神中全是厌恶。
就如同看到了什么脏东西一般。
他腿一抬一伸，脚便插入到破锣嗓子，身体与地面之间的空隙中。
又以极快的速度挑起那人，一个用力，把他整个掀到空中。
破锣嗓子翻滚几圈，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整个人就被再次踢中，重重砸在地面。
这一次，他不再是面朝黄土背朝天，而是以天为被地为席。
与此同时，一只脚踩在他的胸口上，踩得他嗓子一甜，又一口血喷了出来。
“我是谁关你屁事！一个劲的穷打听！心术不正！
“我若说，我只是个身份低微的弟子，你是不是还打算日后报复？”
林肆说完，脚上微微用力，半弯下腰，一巴掌直接甩在那破锣嗓子的脸上，瞪着眼呵道：
“快跟那小师妹道歉！”
破锣嗓子已经是满身满脸满嘴的血，这一被打，脸上立刻浮现出一个十分清晰的手印。
这一巴掌属于伤害性不高，但侮辱性极强，给破锣嗓子带来很大的心理创伤。
破锣嗓子怒火中烧，再加上这个人刚刚所说，一听就是那种背后没势力、没长老，低位弟子才会有的说法。
他立刻瞪圆了眼，恨恨说道：
“你臭小子，我告诉你，我可是内门弟子，你这样对我，我告诉我师父去，他一定会……”
破锣嗓子的话没能说完。
因为，林肆再一巴掌甩出，打得地上的人，好几颗牙都从嘴里飞了出来。
“区区一个内门弟子，很了不起吗？”
说着，林肆冷冷一笑，脚用力碾着破锣嗓子的胸口，继续道：
“不过就是个内门弟子，嘚瑟什么！我还关门弟子呢！
“无非就是个区分身份的说法罢了，天天挂嘴边，谁又比谁高一等了？”
说着，没等破锣嗓子再说话，林肆又一巴掌扇了过去。
“快点，跟那小师妹道歉！平白踢了人家辛苦扫的树叶。
“你知不知道，她连午饭都还没吃！”
被连打巴掌，破锣嗓子已经豁出去不要脸了。
“我就不道歉！说什么大家平等，你说得好听，你不是一样用身份来压我吗？
“还说什么自已是关门弟子，你真以为你是林肆了！不要脸的垃圾！”
这话，引得林肆怒极反笑，他戏谑的看着地上的人，半晌后才说。
“对，你说的对，不要脸的垃圾。
“咱俩，谁打着林肆的旗号在嘚瑟，谁就是不要脸的垃圾。”
这话，懂的都秒懂。
不懂的，还真得着实琢磨一会，也不见得懂。
于是，场中出现了一幕很神奇的画面。
林肆在笑，其他所有弟子，也在笑。
大家的笑，都很意味深长，似乎背后隐藏着什么重大的秘密一般。
只有躺在地上的人，很是茫然。
他想不明白，为什么大家是这样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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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破锣嗓子这茫然的神情，林肆自然明白，他没能捋清楚这其中关系。
真是笨。
于是他眼珠一转，来了坏主意。
收敛起笑容，表现得犹犹豫豫的，开口说道：
“或许咱俩，都是不要脸的垃圾？”
破锣嗓子一看林肆松了口，又看到周围其他人笑得更夸张，他一下来了底气。
虽然他此刻躺在地上动弹不得，但这并不妨碍他做出一脸正气的模样。
“怎么，终于肯承认你在冒充了？
“不过老子告诉你，我可是一言九鼎从不说谎的。
“口口声声说什么人人平等，弄的自已多么高尚似的，还玩冒充，你臊不臊？”
对于破锣嗓子这话，林肆没有多说什么，而是反问。
“一言九鼎？从不说谎？我倒是想问问你，你这么说，你臊不臊。”
那些看热闹的弟子们，原本都还在克制着，没有笑得太大声。
但林肆这话，就像给他们开了闸一般，引得大家的笑声犹如洪水，一泄万里，响彻天际。
此刻，有一名拿着水桶的弟子站了出来，对着躺在地上动弹不得的人，重重一“呸”。
“这位内门师兄，你是真不认得眼前的人？
“我告诉你，他还真没打着林肆的旗号说谎，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他才是一言九鼎！
“而你……”
水桶弟子说到这，没有再说下去，而是再次一“呸”。
“你特么居然敢‘呸’我，你是活腻歪了吗？
“还有，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破锣嗓子越听越迷糊，但他隐约明白了，这个正在踩着他的人，似乎有什么特别身份。
于是他看向林肆，开口咆哮。
“你说，你到底是谁！”
对于这个问题，林肆翻了个白眼，并没打算回答。
反而是人群中，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
“你不是说和林肆师兄对战过，他还输给了你吗？”
话音刚落，另外一个方向，传来其他人的声音。
“是啊，你这么英勇的人，怎么这就次输了呢？”
后面，大家你一句我一句，越说越起劲。
“就是就是，怎么……这！次！没有打赢呢？真是太奇怪了。”
“能赢一次，难道就不能赢两次吗？哎呀，输得没有道理啊！难道，是在说谎？根本就没打赢过林师兄？”
“他既然说打赢林师弟，我们就要相信他！”
“没错没错，这位师兄说得是，我们要相信他是打赢的，只是不知道，这打了半天，怎么就没认出来……”
……
所有的弟子们，把话说到了这里，破锣嗓子也终于明白了过来。
他看了看那些弟子的笑容……
那哪是笑容啊，分明就是对他的蔑视。
他收回视线，看向了林肆，心中满是震惊与尴尬。
怎么可能？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他是听说林肆很少出门，才敢大着胆子编出那些话的，也一直没出过岔头啊。
怎么今天……
他出门，真该先看看黄历的。
这下好了，他要臊死了。
破锣嗓子慢慢张开嘴，看着正踩着他胸口的人，想要出声询问。
他张了几次嘴，终于鼓足勇气，发出颤抖的声音。
“你……你是林肆？”
不知为何，这个躺在地上的人，破锣一般的嗓音，变得有些沙哑干涩起来。
林肆玩味的看着这人，答都不答。
看了一会后，他再一次略微弯腰，对着地上的破锣嗓子，抬起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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