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仲青确实是去扫墓了,因为今天是石良,他独孙的忌日。”
说话时,宗主的语气低沉,林肆听后,也是脸色发青。
“石良?”独孙?
思量着,林肆不禁皱起了眉,心中瞬间像是堵了一块巨石一般,很压抑,很沉重。
这件事他从没听师父提起过。
可人往往就是这样,越是不说,就越是痛。
由此可见,这件事对他的师父来说,是有多么重要。
林肆忍不住追问,“宗主,我怎么从没听说,还有这么个人?”
依照常理,即便别人不说,方一璇也应该要提醒他。
让他说话做事小心,注意规避,不要触到师父的伤心处才对。
宗主再次叹气,摇了摇头,良久才再开口。
“那孩子,曾经是灵心宗年轻一代之中,最为优秀的,没有之一。
“所以在他死后,我为了不让宗门中众人,有事没事的把他拿出来比对念叨,就干脆下令,把这事封禁起来。
“以免惹得石仲青更加难过。”
听着这些,林肆心中隐约有了什么灵光一闪而过,随口道:
“原来是有这么一件事在的,难怪那大长老,会对我师父今日的行踪这么清楚。
“我看,宗主您今天突然召集大家过来开会,也是拜大长老所赐了?
“或者换句话说,往年的今天,那姓弘的也都会以各种理由,来要求您召开宗门会议。
“目的就是为了,趁我师父不在……”
此刻的宗主,看到林肆这清晰的逻辑,心中暗叹:
此子果然有脑子,思路清晰,真是聪明得紧。
不对,不能说是聪明,这简直就是精明!
宗主继续说道:
“确实如你所说,弘宗明每一年,都会在这一天有这样那样的小动作。
“每次会后,他便会在宗门中,大肆宣扬石仲青的不尽职不尽责。
“而你的师父也确实因为受到过大的打击,无心宗门事务。”
说到这,宗主又一次叹气,眯起眼,抬起头看向远方。
“林肆啊,我说这些,你大概也能猜到。
“当初我一眼就看出,你与石良有很多地方相似,这才让你去做了石仲青的关门弟子,你不能怪我吧?
“唐小夕的事情,我可是听说过的。”
林肆微笑着摇了摇头。
“宗主,怎么会?您和我的师父,都是我所尊敬的人。
“那个时候的情形那么乱,您却能顶着压力,把我的身份一升再升,我感激您都还来不及。
“至于我的师父,能在对我毫不了解的情形下,就收我做了关门弟子,也是冒了很大的险。
“就我观察,只要我师父不愿意,您是不会勉强他的。”
说着,林肆起身,对宗主恭恭敬敬的行上一礼。
“您二位对我有着知遇之恩,我当报答才是。”
宗主收回目光,看向林肆,深深点了点头,露出笑脸。
他很欣慰,这孩子是明事理的。
于是摆了摆手,让林肆坐下来。
“你倒不必如此,当日你所得的那些,也是因为你自已的争气。
“若是烂泥,我就算想托你一把,也是拖不起的。”
再一次坐下后,林肆开始望着桌面出神,他脑海中,突然想起了一个画面,令他极为在意。
那便是,弘宗明在最后,看向他的眼神,不止一次的透露出浓浓的杀意。
当时没有多想,只道是自已给他气的狠了,才会那般,他还美滋滋的心中暗爽。
这会知道了石良的事,他心的心咯噔一下。
“宗主,石良是怎么死的?和弘宗明是不是有关系。”
此时的林肆,目光犀利,像是可以划破苍穹一般。
宗主看着林肆,没有回答,甚至表情都没有丝毫的改变。
看到这样的宗主,林肆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他从口袋中,掏出了预先藏起来的符纸,递给宗主。
“宗主,你看这个。”
那是一张极为普通的黄色符纸,因为林肆偷藏仓促的缘故,有些褶皱。
他指着符纸,继续说道:
“这符纸现在看来没有异常,但在我用时,是被下了禁制的。
“宗主,您的身边有奸细,不一定是今天负责点香的那个师弟,但一定有。
“不然这符不会来被动手脚,所以,您要仔细彻查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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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主把符拿在手里,翻来倒去的看着,若有所思。
“原来,你今天不用符纸,是这个原因。
“那你可知道,是谁动了手脚?”
一听这个,林肆立刻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还用问?我输了谁受益最大,就是谁做的呗?老毕登就会搞这些龌龊的事。”
宗主点了点头。
其实这样的事,弘宗明干了不止一回两回,也不是只针对林肆。
原先还会藏着掖着,但随着对石仲青的打压,以及自已地位的日渐稳固,就渐渐变得有恃无恐。
甚至不把他这宗主放在眼里了。
“发现后,怎么不当时戳穿他?”
宗主看着林肆,眼中流露出对这人的好奇。
他本以为林肆是那种直来直去的人,这种事,肯定要第一时间戳穿。
而他戳穿,身为宗主,一定会出来主持公道。
“戳穿干嘛,那不是要打草惊蛇了?
“姓弘的爷孙明显就没憋好屁。与其戳穿,逞一时之快,不如养肥,让他们俩没办法再翻身。
“毕竟宗门重大事件,宗主你一人,也不能直接就决定下来。”
听后,宗主这才恍然大悟。
这小子,在当时那么紧急的时刻,竟然可以做出这么冷静的判断。
这即便是他,在林肆这样的年纪,也未必能做到如此程度。
此时的宗主默默生出一个想法——说不定可以好好培养培养,日后时机成熟,给他个少宗主做一做。
虽然这是他第一次与林肆共事,但是这孩子的种种作为,无时无刻都在彰显他的才智。
可以说他是从林肆一进门,一直震惊到了现在。
正想着,林肆那脸,突然就凑到了宗主跟前,满脸讨好的看着宗主。
“宗主,你看看,能不能找几保镖护卫什么的,保护保护我?
“你看大长老看我那眼神,直想把我拆吃入腹,而石良的死,与那老毕登肯定有很大的关系,说不定就是他干的。
“我是真怕,这三个月之约还没到,我就要被那老毕登阴死。”
说着,林肆摆出一副瑟瑟发抖的样子。
“他今天被禁足,一定会考虑,要趁着这机会干掉我,
“这样,正好可以避开大家对他的怀疑。
“他一定会动手的,宗主,救我。”
说问,林肆还眨巴眨巴眼睛。
宗主听着,看着眼前的人,不禁陷入了沉思。
而院落外的颜宽与颜灵,这会不止等得腿麻,更是饿的头昏脑胀。
“跟宗主吃个饭,怎么能吃这么久。
“这小崽子精得很,该不会是从后门跑掉了吧。”
颜灵斜靠在大树边,皱着眉头,还时不时朝着里面张望。
颜宽倒是信心十足,正盘腿坐在地上,运转功法,抓紧了一切时间练功。
“不会的,他又不知道咱们在门口堵他。
“等下他出来,咱们直接把他摁下再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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