蝉鸣渐渐,已是一年入夏,就跟李清水与李南的预料一样,婚约已经提前了,李清水必须快马加鞭的赶往京城。
也就在此时李北简直就是焦头烂额,虽然李北的封地相邻西域,不过他的烦恼并非是外地侵扰,他此刻最大的烦恼,也是唯一的烦恼。
那就是自己的宝贝儿子真的要送入大齐么?要知道这一送去简直就是九死一生。
“水儿,你觉得此番入京该当如何?”李南坐在棋局之前,手中捏着白子温文尔雅的说道。
“此番,我打算磨合一下那门气功,借助徐老的手段,把我身上的经脉全部废掉,一来为了断肢重生,二来是为了临江。”李清水说着,见李南落子,自己便随着落子。
“不错,不错,确实有胆子,你可知此举带来的后果,你此去一路就是万分凶险,这一做法跟飞蛾扑火没有两样。”
“当然,要是你能够化险为夷,这确实是百尺竿头更进一步。”李南轻声说道。
这次入京,先不说齐国皇帝单单是那公主就会想方设法让李清水死在路上。
如若李清水遇到危险便暴露武功,齐国皇帝始终觉得管束不住这一世子。那么临江就会到齐国的针对,整个临江将会受到齐国的打击,到时候战火纷飞,临江百姓少不了的受苦受难。
“你有多少的把握?”李南问道。
这一问倒是真的问到点子上了,最主要的便是李清水本人,有没有把握。
“嗯,我说几成的把握也只是一个虚妄的东西,一切都得到时候才能见分晓。”李清水就要跟着落子。
随后李清水半天都不见李南落子,抬起头才发现李南身体坐得笔直,恶狠狠的盯着李清水。
见到李南这一面貌李清水一阵心虚,李南并不像他父亲一般的容易暴怒,遇到事情的时候他总更冷静得多。
李南双手环在胸前没好气道:“这么说来你是没有一点把握了?”
“要知道,你是你爹唯一的骨肉,更是他对你娘的唯一念想,你就如此这胆胆大妄为了?”
“你是觉得你不重要了?你要知道,在你爹的眼中,不管是临江的百姓还是说他这一爵位都没有你重要,他不要江山,什么都可以不要,但是唯有要你,你就敢这样的肆意妄为?”
“要是你死在了路上,你要你父亲怎么办?”李南字字见血的阐述。
说得李清水不断心虚,若是之前的李清水的话,可能会选择退缩,一直按照自己这位叔父与父亲所言,他们的吩咐就是天底下最大的道理。
但是是现在的李清水在与李南谈话,现在的李清水很清楚自己的位置,也很清楚现在天底下的局势。
现在越来越急迫了,说实在的没有人知道那大齐的皇帝到底是搞什么鬼,但他们知道现在的局势很严峻。
皇帝重病,然后那些皇子们的各怀鬼胎,再加上一个势力庞大不知道会不会反水的异姓王侯,更有北方的强国觊觎。
也就在这儿最极端的条件之下,他们选择针对那势力庞大但无心造反的王侯身上。
“死在路上那只能说是我命中有劫,当绝迹于天下而已。”李清水目光坚定道:“如若我连那些追杀都逃不掉,那我也不配活在世上。”
李南深深的看了李清水一眼,然后不断摩挲着自己手中的棋子,这才沉重的开口道:“好啊、好啊……跟你爹当年一样有骨气,年轻人确实该当如此,我准了!”
李清水拱手告辞,现在的棋局并未有所胜负,此时李南也已经没有了下棋的耐心,李清水识趣的离开。
辞别了李清水之后李南找到了李北。
“大哥,你还是不愿意见那小子么?”李南笑笑。
“哼,你们爷俩什么时候讨论大事的时候都把我给孤立了,你觉得我还想见他,简直就是一个逆子。”李北气笑道:“说说吧,那小子还是跟之前一样固执么?”
说来确实,每次不管是什么大事,军师李北与小军师李清水都会把老爷子李北给屏蔽,防止老爷子干扰他们议论要事。
李南笑笑说道:“不错,那小子反而胆大妄为,不知他是什么时候在藏经阁里面找到一本气功,想要直接固步自封把自己身上的武功给暂时废一段时间。”
“仍旧要入齐,仍旧想要孤身直往。”
听到李南的赘述,李北连连深吸吐息,猛地一拍桌子怒道:“逆子!逆子!真是逆子。”
说着他就迈动脚步想要出去,然后找到李清水教训一顿,不过却被李南给拦了下来。
“哼,那小子既然想试一试咱们就让他试一试,我好好算过了,这小子想的比我想的还要齐全。”
“如若他真的死在了路上,咱们就放临江铁骑直下齐都便可,大不了瓦解玉碎。”
李南宽慰道。
李北哼了一声紧接着气冲冲道:“哼!这大齐真是不知好歹,屡次试探,真当咱们沉得住气么,对!大不了一起死,反正水儿死了,我也不想活了。”
李南叹息,并没有接着往下说,李北也跟着摇头轻声叹息。
69書吧
“咱们这些年来确实委屈了水儿啊。”
说来确实,一个正常人,一个心中有抱负的人,谁愿意装疯卖傻,谁又愿意莫名其妙的背负骂名。
半夜李清水来到王爷的房间之外。
李清水看着那满是回忆的石台阶说不出话来,但是那些在心中不断闪烁的回忆恰巧也给他内心坚定下来。
身为长子,身为独子,身为一个儿子,必须要做好担任家庭担子的准备,李北已经渐渐老去,现在已经是李清水需要独当一面的时刻了。
李清水右手一挥,石板之上的灰尘从此席地而起,随后李清水双腿弯曲下跪,轻声说道:“父亲,你已经三天没有见我了,我知道我所做的决定在您们看来是多么的危险,也更清楚那一份危险对我对您们的打击会是多么的沉重。”
“但是孩儿更清楚,大齐的戒备之心不可能减少,或许不是大齐的皇帝,或许只是大齐的某一位皇子。”
“现如今是个英雄辈出的时代,自然风云莫测,您们开创了产业,我不能就这般的使其败在自己手上,有些事情必须由我承担。”
“孩儿定不会忘记养育之恩,父王放心吧、一切有我。”
父亲、放心吧,一切有我。
最后李清水还是决定用父王这个称呼,把最内心的温存给藏在了心中。
说罢,李清水便将头轻轻放到地面,磕了三下……
李清水不知道的是,他的父王就站在屋子的窗口处,静静地看着李清水,他眼中不断泛起泪花,又不断的擦拭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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