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林墨坐上了公司去机场的大巴。陆冉果然随Tony飞去美国了。而她坐车头,张戈坐车位尾,中间隔着长长的座位。
一路上,大伙们为了活跃气氛,拿着大巴上的麦克风唱卡拉ok,林墨五音不全,自是没有参与。
公关部的秦潇潇就不一样了,她本就是校园歌手出身,人美歌甜,一口气唱了好几首,都变成她个人演唱会了。唱到最后,boss们都起哄了:“怎么就只有潇潇一个人唱呀,男同胞呢?给点力呀。”
话音刚落,歌曲很自然地被切换到一首古早台偶主题曲:明明很爱你。是一首甜度爆表的男女对唱情歌。
大伙们都在起哄。而秦潇潇也不管不顾,随着前进的车厢,摇摇晃晃地走到车尾,走到张戈跟前,甜甜地说:
“张组长愿意赏脸吗?”
这时,起哄声响彻整个车厢。
林墨也转头看去他们的方向,参杂在吃瓜群众的队伍里。
只见张戈淡然地说:“我不会。”
“没关系……”秦潇潇没打算放弃,“你会什么?我陪你唱。”
“我很少听歌。”张戈继续礼貌性地回绝。
“很少,那也是有的,赏个脸嘛?全公司都看着呢,别让我下不来台呀。”秦潇潇居然撒起了娇来。
这时坐在旁边的Lily说:“如果这一幕被上次餐厅那个女生看见了,会不会撕烂秦潇潇的嘴?”
“为什么这样说。”
“怎么?那个难道不是张组长的女朋友吗?”
“我不知道呢。”林墨实话实说,她也想知道呢。
这时,连华南地区的大boss Charles也操着不咸不淡的普通话发话了:“张组长给我们妹子赏个脸嘛。”
张戈说:“我只听过一个歌手的歌。”
“哪个歌手?我都可以!”秦潇潇难掩雀跃。
“小野丽莎……”张戈说完,穿过长长的车厢,看向了吃瓜群众里的林墨。
小野丽莎不是华语乐坛大众歌手,是日本的女爵士乐歌手,30年前出道的时候,这车里还有人还没出生呢。
秦潇潇面露难色,拿着话筒僵在那里问:“还有其他歌手吗?”
“没有了。”张戈淡然地说,“仅此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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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rles 他们也没管尴尬的秦潇潇,接着就扯着喉咙问:
“有会唱Lisa的吗?哦哦哦,是宵夜Lisa?有会唱的,陪张组长唱一个……”
大家在起哄,大家在张望。而林墨,转过身来,默默地坐下。宽大的椅背,将她和这车厢里的吵闹隔绝开来。
林墨想起大二的时候,苏江娜他们四人一起出游,当时江娜就教她:旅行就是为了增进感情的。
“你看哪一部电视剧里的旅行,不是推动男女主角感情的?不发生点什么都对不起这趟旅行,所以一定要把握机会,如果真没发生点什么,就制造 机会!主动出击!”
所以就在那场旅途的最后一晚,江娜说她胃不舒服,很早就回酒店休息了。她叫林墨去帮忙买药,林墨也就乖乖地去了。
回来的时候,林墨跟她一起住的房间门没掩紧。林墨还担心是不是有贼,便蹑手蹑脚推开门,然后母胎单身二十年的她,看到了至今都忘不了的一幕。
江娜依靠在床头,陆冉坐在床边,昏黄的灯光下,他们在接吻。详细来说是,陆冉手指穿过江娜的长发,捧起她的脸,吻了上去。
你看,林墨到现在还记得手指穿过长发的细节,就知道她当时有多震撼。
父母从小就离异,看电视看到接吻的镜头,永远被妈要求捂眼睛。
这样的她,撞到了真人秀。
直到一只节骨分明的手掌盖上林墨的眼睛,她转身,看见张戈,他向她比了个“嘘”的手势,拉将呆若木鸡的林墨拉离开房间。
“呀,江娜的药。”走在走廊上,林墨才想起手上的药。
“留着吧,她应该不需要了。”张戈笑了笑。
这时,林墨才意识到,张戈也看见陆冉跟江娜接吻了!他现在会是什么样的心情。虽然江娜从来不承认,但张戈对江娜的好,很多人都能看出来。好到江娜跟陆冉在一起后,张戈居然能跟陆冉成为推心置腹的好兄弟。
林墨偷偷地去观察张戈的情绪,但读不懂他的内心独白。那薄薄的镜框,就像一堵厚厚的城墙,遮挡着所有的喜怒哀乐。
在她胡思乱想之际,张戈把她领到他和陆冉的房间门前。
“这是……”
“进去坐着等吧,等陆冉回来,证明你就可以回去了。”
张戈看她迟疑,他又补充一句:“放心,不会很久的,他们不会一下子发展到那步。”
什么?哪步?
啊!他说的是那个啊!
天地良心!林墨心里叫屈!她哪里有想到那里去了!她之所以迟疑,是觉得进入两个大男人的房间不太好,哪有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我不是这个意思……”林墨磕磕碰碰地解释,“就怕会不会打扰到你……”
张戈打断她:“难道你要在酒店里游荡?”
额,有道理。
于是林墨没再说什么,进去了房间。
进去后,她打量了一下这乱糟糟的房间,然后找了一张凳子,拘谨地坐下。
张戈开了电视,把音量调高,以至于房间不会过于安静而滋生尴尬的气氛。
他坐在床边,林墨坐在椅子上,中间隔了一段体面的距离。
经过这次旅行,江娜和陆冉的感情升温了,并一发不可收拾持续了几年。
而她和张戈,那段凳子和床之间的距离就是最大的尺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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