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戈把林墨送回公寓。
林墨进屋,开了灯,正想跟他说晚安的时候,张戈推开了门,“啪”一声随手又把灯关上,房间又重新坠入了漆黑。
林墨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张戈抱起。
他低下头一阵温热的气息袭来,准确无误地吻上了林墨,他的唇有点冰冷,让毫无防备的林墨身体一个哆嗦。
这引起了张戈的不满,他把林墨抱起来放到饭桌上,唇开始炽热的在她脖颈上游移,呼吸越来越重,他的身体紧紧地贴上来。隔着夏日单薄的衬衫,林墨感受到他身体的滚烫。他终于是有温度的张戈了。
林墨被张戈突如其来的吻,吻得有点慌乱。她紧张地捉着张戈的衬衣:“张戈……我……”
张戈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手开始在我身上游移,他低声在我耳边说:“我只是在做男朋友可以做的事情而已。”
“但是……我……”
张戈突然停止了动作,头埋在我的颈窝里,低声道:“你不喜欢?”
林墨不知道怎么回答,因为她自己也不知道答案。今晚太乱了,她根本没有心思就考虑喜欢不喜欢。
黑暗像旋涡,伴随着沉默不停地深陷。
突然,林墨的颈窝传来一阵疼痛。张戈松开了嘴,林墨的脖颈处有一个粉色的印记。
“留个记号,下次继续。”张戈朝林墨堆了个笑容。
林墨差点就脱口而出说:“你是狗吗?撒尿抢地盘?”但她觉得在张戈面前,不合时宜,所以就咽了回去。
“早点休息,我回去了。”张戈松开了林墨。
“走了吗?”林墨小心翼翼地问,怕他有丁点不高兴。
张戈笑了笑,低头吻了吻林墨的额头:“我不是柳下惠,很难坐怀不乱的。”
张戈离开后,林墨洗了个热水澡,看着那粉色印记,越发清晰。
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脑海里,张戈、陆冉的样子不停交叉重叠,还有一些发生过、未发生过的支离破碎的片段。
不知道辗转了多久,她的手机铃声响了。已经凌晨三点多了,是李子阳打来的。
“喂嫂子,我把老大放在他家门口了,你赶紧来接收一下,我车里还有几条死尸要搬,不说了啊。”
“嘟嘟嘟……”
林墨一句话都还没来得及说,连拒绝的机会都没有,这家伙就直接挂了,真是深得他老板的真传。
以往陆冉应酬喝醉了,李子阳都是叫林墨去善后,不过现在她跟陆冉的账还没算清,她没打算帮他。她想打给李子阳,却一直占线。
不管了!睡觉!
林墨蒙上被子继续睡。
很快,她又思忖起来。陆冉很反感别人擅闯他家,李子阳第一次送陆冉回家,陆冉对他发了好大脾气。所以之后每次陆冉喝醉,李子阳只敢打给林墨去善后。
所以李子阳说的放门口,就真的是放门口而已。
林墨思前想后,还是过不了良心那道坎,不能见死不救,就简单裹了个外套出门了。
去到陆冉家门口,真的是一坨烂泥倒在门口。
林墨熟练地拿出备用床单,把陆冉滚上去,然后把床单连同陆冉拉到房间,再给他在地上铺一床被子,然后又把陆冉滚上去。
动作一气呵成,只因做过无数次了。
林墨只顺手开了盏床头灯,灯线有点暗,她凑上前去才发现他脸上有伤。
刚好这时,李子阳回电话了:“嫂子你刚打给我?搞定了吗?”电话那头的他气喘吁吁。
“陆冉脸上怎么有伤?”
“哦这个啊,听说打架了。”
“打架了?”
“我也不清楚,不是我们的人,反正我们赶过去的时候,他已经被人拉开了,好像说双方都喝了酒,就推推搡搡,有点碰撞而已。”
碰撞?嘴角都破皮了,感觉伤得不轻啊。
“李子阳你给我过来……”电话里头传来Lily醉酒的声音,然后“呕……”的一声,伴随着李子阳阳鬼哭狼嚎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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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嫂子!你家Lily大婶吐了我一身!不说了!”李子阳一边在电话里头朝Lily咆哮着:“大婶你是不是有病,我老大庆功,你一个行政部的喝得那么醉干嘛?”一边挂了电话。
林墨看着陆冉那张帅得掉渣的脸上,又红又青的,叹了口气,还是去找药具箱。
人长得帅还是有优势的。
林墨翻箱倒柜,倒腾了好久,几乎把他整个房子翻遍了。
“你在这里干什么?”陆冉的声音冷不丁地冒出来,吓了林墨一跳。
林墨回过头看他,他应该是清醒了不少,倚靠在房间门口,皱着眉头看她。
恰好这时她找到了药具箱,举起来晃了晃,“找这个给你擦药啊。”
林墨坐在沙发上,打开了药箱,拍了拍旁边的位置,示意他坐过来。她心里盘算着一个战术,陆冉是个硬骨头,受软不受硬,想要从他嘴里问清楚情况,硬碰是不行的,必须给他个台阶下,再虚与委蛇。
擦药就是林墨给陆冉搭好的台阶。
果然,陆冉剑拔弩张的气焰下去了不少,乖乖地坐下,直接把整张脸凑到林墨跟前,那双妖得似水的桃花眼,直勾勾地看着她。
林墨尴尬地拉开一小段距离,专注他脸上的伤口。林墨觉得要说点什么,去驱散这夏日深夜燥热的气氛。
“你为什么看着我吞口水?”陆冉问。
“有、有吗?”
林墨心里慌了一阵,自己都没意识到,但是强壮镇静解释:“人都是分泌口水的,不吞进去,难道要吐出来吗?”
“切,小学鸡!”
“你才小学鸡,居然这么大个人了,还打架?”
“我心情不好。”
“心情不好?”林墨笑了,“你都是总监了,还会心情不好?”
“我为什么心情不好你心里没点数吗?”陆冉反问她。
林墨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假装全情投入帮他清理伤口。陆冉配合她沉默了一会,突然开口丢了个王炸出来:
“为什么不信?你今天晚上说的那句话,为什么不信?”
陆冉你别说喜欢我,我不会信的。
林墨鬼使神差地看了他一眼,昏暗的灯光,深情的眼神,暧昧的靠近,这一切映入她眼帘就变成一幕熟悉的画面:
大二那年的旅游,陆冉也是这样的氛围下,吻上了江娜。
林墨就是目击者。
她回过神来,讪讪地打趣说:“我看着你跟江娜谈恋爱四年了,对你谈恋爱的样子太熟悉了。你对我,跟你对江娜,是完全不一样的。”
“你这是在吃醋?”陆冉的声音有点难以置信的感觉。
“想啥呢?”林墨端正了一下坐姿,把她纠结了一个晚上得出的结论告诉他:
“你讨厌张戈已经成为了你一种习惯,所以你才反感我们在一起,然后把这种反感误以为喜欢我。张戈不是你的假想敌,我也不是你的镜中花,你是情圣来的啊!你这都看不清吗?”
“林墨……”陆冉看着她,眼里尽是无可奈何,低沉的声音因为醉酒了有点沙哑,“我要怎样做你才相信?”
“这样够不够?”他轻轻揽过林墨的肩,慢慢向她靠近,眼底一片深沉。
林墨感受到他的气息一点一点袭来,混杂着酒味和烟草味。她动了动肩膀,伸手抵住他。
突然陆冉停了下来,眼光落在林墨的颈窝上。他稍稍扯开她的衣领,林墨一惊,下意识地捂住领口。
陆冉那双盯着她颈窝的瞳孔慢慢收缩,好看的眉毛又纠结起来,然后把林墨推开。
“刚跟男朋友温存完,现在穿个外套就跑到其他男人家里。”陆冉的语气尽是不屑和嘲讽。
“我跟张戈不是你想的那样。”林墨觉得自己肯定是大脑短路了才要跟他解释。
“哦?”陆冉挑了挑眉:“这不是张戈留下的?还有其他男人?你真行。”
“你有必要说得这么难听吗?”
“你有必要做得这么难看吗?”陆冉丝毫不退让。
“我哪里做得难看了!?”她摔下手中的药。涂毛线药?林墨现在只想撕烂他的脸。“我他妈是为了谁三更半夜在这里的?!”
陆冉突然不说话了,只是盯着林墨。
林墨以为她最后一句话,点醒了陆冉,让他心中有愧,没想到陆冉却说:
“那你以后不要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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