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手机铃声又响起。
林墨睡眼惺忪地接过,是李子阳。
“嫂子,你在哪?”
林墨看了看闹钟,显示的是凌晨三点,便压不住自己的起床气:“你有病是不是?你觉得凌晨三点我会在哪里。”
李子阳声音有点急促:“你快点来,老大喝醉了……”
“他喝醉了,关我什么事?不要找我!”林墨说完,挂了电话。
这次她绝对不会去捡尸!是陆冉说不要再来的,如果这次还去,真的是犯贱。
林墨倒头就睡。
但是铃声又响起了。
林墨掐掉,然后又响起。
林墨怒了:“你老大醉死你也别再打来!”
“老大真的进了医院……”
“医院?”林墨的怒气迅速消了一半。
“是啊,你快点来人民医院急诊科……”
***
林墨匆匆赶到时,李子阳已经被折腾完一轮,毫无生气地瘫坐在病床旁,病床上的陆冉,吊着点滴,像昏死过去一样。
“他怎么了?”
“今晚跟渠道商喝酒,老大喝得吐血了,就赶紧送医院……”
“吐血了?你们喝了多少啊?医生怎么说?”
“可能是吐得厉害伤了肠胃,现在先吊点滴,等酒醒了,再住院检查。”
“现在睡着了?”林墨看着陆冉脸色苍白,戳一戳他的手,一动不动的。
“应该是吧,医生说现在情况稳定了。”
“那我回去了……”死不了,就放心了。
“什么?!”李子阳拉住林墨,“嫂子你怎么能这就走了呢?你不管老大啦?”
“这不有你在吗!”
“我这没名没分的,怎么行?”
“我也没名没分……”
“你是大嫂啊,他是我大哥啊!”
“李子阳……”林墨正色道:“我有男朋友的,你以后别乱叫了。”
李子阳张大了嘴,瞪圆了眼,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是的,没名没分,我来这里做什么,趁陆冉没醒,赶紧走。
林墨想着,调头就走,还是被李子阳拉住了:“还是不行嫂子……”
林墨瞪他。
“呃不,姐……还是不行,你不能离开。”
“为什么?”
“老大需要你……”
“他不需要。”
“需要!老大醉死之前,一直喊你的名字……”
林墨沉默了,迈开的腿,仿佛有千斤重。
这时,护士过来了:“有家属吗?办一下入院手续。”
李子阳看着林墨,林墨回答:“他没有家属在广州。”
护士打量了他们两人一下,“朋友也行,先给他缴押金。”
李子阳看着林墨,林墨看着李子阳。
“看我干啥,你是他徒弟,你去呀!难道你还怕他不还你钱吗?”
“那你不去?”
因为不想有交集,也不想陆冉知道自己来过。
李子阳叫不动林墨,只好认命地走去收费处。“那你看着老大啊,先别走啊……”李子阳一步一回头地叮嘱道:“医生说要有人在的……别走啊……”
林墨无奈地倚靠在床边,扭过头来看他。睡了好!睡了她就可以肆无忌惮打量陆冉那张熟悉的脸。
在医院的大白灯下,连原本的小麦肤色都显得苍白,没有了往日的意气风发,莫名多了几分陌生感,只有左耳上的蓝色耳钉,仍旧刺眼地闪着光芒,像极了它主人原本的嘴脸。
***
时间眨眼就来到了清晨。林墨和李子阳忙前忙后,也终于把陆冉安顿好在住院部了,现在就等陆冉醒来。
看窗外天边已经泛白,林墨觉得自己真的得离开了,她不愿意见陆冉,或者说,不愿意面对他。
李子阳提议先去吃个早餐:“嫂子你也先吃点吧,大半夜把你叫来,万一你累倒了,老大会把我……”
“你还是叫我姐吧……”林墨提醒他。
听到这里,李子阳若有所思了一会说:“姐,我能问你啥时候找的男朋友吗?”
林墨没多想,如实地说:“几个星期前吧……”
“你为什么不要我们老大?”李子阳的语气有点哀伤。
林墨不想话题太过沉重,故意打趣说:“之前是你说的,你们老大配不上我啊。”
“但我以为你眼瞎啊……”
“……”
“老大他几周前开始,每次应酬都像拼了命一样灌酒……包括昨晚,往死里灌,医生问我喝了多少时,我都已经数不清了……”
“那你以后看着点,帮他挡点酒,不然收你这个徒弟干啥?”
“姐,你真的觉得这问题在我吗?”
林墨看着这刚毕业乳臭未干的小子,原来这么老成。她假装没懂,拿起包包说:“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家收拾一下再去上班,先走了。”
李子阳还是不依不饶地说:“嫂……不,姐,能不能别对我们老大那么狠?”
狠?
林墨没想到李子阳会用这个字来形容自己。明明诅咒她下地狱的是陆冉,明明叫她不要再来的是陆冉,明明始终欺瞒着的人是陆冉,连逼她分手的,也是陆冉……
“李子阳,你很多事情都不清楚……”
“会不会你也有很多事情不清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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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墨愣了一下,机械地吐出两个字:“比如?”
李子阳不说话了,倔强地把头扭到一边去。
林墨默默叹了一口气说道:“待会跟主治医生说,他五年前曾有一段时间酗酒,从此喝白的,超过四两就会胃痛,不喝就没事,没有试过肠胃出血,对青霉素过敏,无手术病史,有轻微的乳糖不耐受。”
林墨说完,站起身,离开前又补充了一句:“你要我别对他太狠,那你就不要告诉他我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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