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倒不是陆冉又有意避开林墨，只是林墨自己彻夜失眠，导致今天起不来。
所以她也碰不上她的邻居宋子齐，回到小公寓的时候，郑女士又风姿卓越地哼着歌出门了。
她觉得郑女士这几天有点异常。
傍晚的时候，她跟郑女士窝在公寓里吃饭。
郑女士做了一桌丰富的菜，吓得林墨不敢动筷了。
“妈，你这两天心情好像很好哦。”
“墨，妈想过了，你要是实在喜欢G市呢，想要留下了，妈也是支持的！”
林墨突然内心暖暖的，但暖不过半秒，就机警地问：“干嘛突然这么说？”
郑女士来了精神了，放下筷子就说：“我前两天不是去见以前的工友吗？那个钱阿姨，你还记得不？她小时候还抱过你呢！”
抱过我的人多了去了……
“不记得。”
“人家钱阿姨啊，有个外甥……”
这开场白，似曾相识。
“所有条件都很不错……”
懂了，林墨低头吃菜，郑女士继续眉飞色舞地说：
“我今天还去了他上班的地方，见了真人，人品也是一等一的……”
林墨起身去添了碗饭。
“难得对方看了你的照片也是很满意的，非常的满意，马上就答应安排……”
林墨吐了根鱼骨头。
郑女士把最后的点睛之笔抛了出来：
“你明晚去跟人家吃个饭看看！”
“不去！”
郑女士猜到林墨的反应，倒也不气馁，说：“这个你必须去，你先看看照片啊……”
说完，郑女士眯着眼在手机里翻照片，拿到林墨跟前。
“瞧，长得真不赖。”
林墨懒得去看，因为知道郑女士那种无底线的审美，但拗不过郑女士的强行加插，也便扫了一眼想看看何方神圣。
一看，吃了一惊，鱼骨便卡在喉咙里了。
一顿猛的咳嗽，好不容易才弄了出来，差点就要去医院了。
诚如之前所说，她跟这个人真的五行不合，每次见面都要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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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墨心有余悸地看了看秦晋之，他笑容可掬地躺在郑女士的手机里。
“妈你看，这意头不好，我跟这个人不合……”
郑女士给了林墨一记“暴扣”，说：“我们信奉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不信这些的！”
“等下！你刚刚说，你还去了人家工作的地方？你知道他是做什么的吗？”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林墨不打算告诉郑女士她认识秦晋之。
“他哟，不得了，在大医院里做儿科医生！”
“那你怎么去看他？”
“假装病患家属一起进去呀！”
“……”
“我不管，你明天必须给我去！果然大城市的人眼光不一样，你看你钱阿姨给你介绍的，多好啊，标准多高啊！你小姨啊，目光还是短浅一点，眼光也不太行……”
“……”
“人家这个医生啊，就是G市人，家里条件很好，父母都是公务员，你嫁过去，就有G市户口了！”
“我不……”
林墨又吃了一记“暴扣”！
“不什么不，别和我不！人家能看上你啊，纯粹就图你长得还不错，但女人能有多少年青春啊？你不趁现在找个人嫁了，越老越嫁不出去！”
林墨不说话，本着“我就不去你奈我何”的态度，打算摆烂。
可惜知女莫若母，郑女士看林墨不反抗，就知道她的如意算盘。
于是她说：“我警告你啊！明天必须去！还要严肃认真对待！不然我就赖死不走了！”
“什么？！”
“没错！我就一直呆在这！”
林墨被死皮赖脸打败了。她看着手机里的秦晋之。
什么？他看了我的照片觉得还不错？他眼瞎了吗？不知道是我？什么鬼？
林墨打了个冷颤。
***
今晚，陆冉要率领李子阳几个，和渠道商的领导们吃饭。
这次的渠道商是H市本土最大的超市，而H市是G市周边的三线城市，最近HC有意打入下沉市场，分销低端路线的产品。这是他们第一轮接触。H市同时也是白酒分销最大的市，所以当地人都爱喝白的。李子阳研判，今晚又要一轮恶战。
“老大，今晚我来给你挡着吧？”
“喝白的人，最讲究地位等级，你算老几？你愿意喝，人家赏你脸了吗？我当初要你，是为了让你替我挡酒的吗？”
“不是吗？”李子阳真诚地发问。
“……”
“但医生说你不能再喝多了……”
“医生会给你发工资吗？今晚不喝，明天我们都得喝西北风……”
“但你要喝多了，姐会杀了我！”
“哪个姐？”
“林墨啊！”
这倒是提醒了陆冉，他说：“你以前不是一口一口嫂子的吗？最近好像都改口了。”
因为我有男朋友了，你不能再叫我嫂子了。
这是当时林墨义正言辞地告诉他的原话。虽然他很不情愿，但李子阳终究也是有分寸的，这种玩笑便不方便再开。
但是，这怎么能告诉他老大啊！
“嗯，那个，嗯……”
陆冉最烦支支吾吾的人了，便开口道：“要你说不说，那你以后也就别想开口说话了……”
啊？这！
没办法，都是死，只能先说了再死，起码能多活几秒。
于是李子阳倒吸一口气，便一股脑地说：“姐说她有男朋友了！让我别乱说话！”
“噢，是这样啊……”陆冉没有李子阳想象中的暴跳如雷，而是陷入了沉思。
他想起了昨晚的月色，昨晚的风筒声，昨晚的白衬衣，还有指尖穿过发梢那湿湿凉凉的触感，当然还有那片柔软的唇，内心便多了几分涟漪，眼神也逐渐柔和。
“……是这个原因的话，那就可以继续叫，没关系。”
“啊？”李子阳没明白。
但陆冉也不打算给他说明白。
他反而在思考另一个问题：今晚肯定又很晚才能回去，不知道她会不会胡思乱想，以为他又故意避而不见……
想到这里，他点开林墨的微信，发了句话过去：
“我今晚要应酬，会很晚……”
他停下来想了想，又多加了几个字再发出去：
“……不用等我回来。”
过了一会儿，对方就回复了：
“不要喝酒。”
“好！”
他想都没想，就秒回复了，他心底里突然有种奇怪的感觉……
归属感
陆冉找到了个词，去给这种感觉定性。
他盯着手机的屏幕，不经意间扬起了嘴角。然后一抬头，瞧见李子阳惊讶的表情，嘴角马上就塌下去了。
李子阳当然不知道陆冉在发什么信息，他只知道他的老大变脸好快，半点温柔都不留给他。
所以他在跟谁发微信这么温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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