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儿,明日会试无须紧张,能进最好,不枉你苦读十多载。不能进也无妨,你还年轻,三年后再来。”俞娇边给儿子夹菜边絮絮叨叨的说着。
顾疏影今年已经十八岁,去年已过乡试,明日便要去参加会试了。
大梁国的会试一共是三天,这三天进了贡院的考生在考试结束前是不能出贡院的。每人除了笔墨纸砚,还要带三天的干粮。晚上盖的薄被都是贡院提供的,怕自带的会夹带作弊的纸张。
顾疏影的性子一半像顾风稳重,一半像俞娇圆滑。听着娘亲的絮叨他笑着应声:“知道了娘,您儿子的性子您还不知道吗?心态好着呢!”
顾清浅在一旁插嘴,“哥哥肯定能考进的,哥哥还得考状元呢,不然怎么迎娶悠然姐姐。”
顾疏影用筷头敲了旁边妹妹的脑门,“不准胡说,别坏了郡主的名声。”
顾清浅朝哥哥吐了吐舌,还做了个鬼脸。
“清儿莫要调笑你哥哥,这样的话切不可在外人面前说可懂,都这么大姑娘了说话得知轻重。”顾风对于这个女儿也是宠的紧,从不舍严励呵斥,好在没有养歪。
谢悠然是瑞王府嫡长女,经常跟着梅婷玉来山庄玩。谢悠然比顾清浅大半岁,两人也算是发小的情谊。顾清浅是知道谢悠然喜欢自家哥哥的,而自家这个哥哥也是对人家有意。
双方家长其实也都知道两个孩子互生爱慕,梅婷玉老早就表态,只要女儿喜欢她是支持的,瑞王倒是看不出是同意还是不同意。但是顾风和俞娇都知道,自家只是平民人家,要是郡主真的下嫁,那莫说瑞王脸上无光,估计皇上也很难会同意。这个时代的阶层观念很重,都讲究个门当户对。
顾疏影也很清楚两人之间的差距,他如此努力读书就想着家世配不上,考个功名也许还有机会。
第二日,一家人送顾疏影到贡院门外。刚下马车就看到谢悠然等在那里。顾清浅马上小跑过去,“悠然姐姐,你怎么来的这么早?”
谢悠然笑着说:“我怕赶不上送影哥哥进考场,所以就早早来等了。俞姨,顾叔,早啊!影哥哥早!”
顾疏影看到来人满目柔光,“郡主怎的过来了?可用过早膳?”
谢悠然娇俏点头,“嗯,用过早膳才出来的。”说着接过身后丫鬟手中的一个食篮,“影哥哥,这是我昨日亲手做的点心,给你带里面吃。”
顾疏影伸手接过食篮,笑的无限宠溺,“嗯,那就多谢郡主了。”
几人说了会儿话,顾疏影就进去了。把顾疏影送进考场后,谢悠然这才对俞娇说:“俞姨,母妃说已有好久没与您见面了,您要不要去我家坐坐?”
俞娇笑着点头,“好啊,确实过完年还没与你母妃见过,阿风,我们去瑞王府吧!”
顾风还是那副样子,话不多,但媳妇说什么就是什么?
顾清浅跟着坐到谢悠然的马车上,她悄悄附在谢悠然耳边说:“悠然姐姐,要是我哥能中三甲,王爷可能同意你给做我嫂嫂?我哥每日里可努力了,他不说但我知道他心思。”
谢悠然这一点很像她娘,喜欢也不藏着掖着,“不知道,不过我母妃肯定是同意的。我父王他平时很依着母妃,不过这是大事,我也不确定。不管他们,反正我就是喜欢影哥哥。”
顾清浅又轻声说:“我娘说,我家只是平民,你是郡主,身份差距太过悬殊,而且你的婚事估计还得皇上作主。”
谢悠然无所谓的说:“皇伯伯最疼我了,肯定能依我的。你呢,可有心仪之人?”
顾清浅小脸一红,“我还小呢!”
谢悠然用手戳戳她的脸,“小什么,再过几天你也及笄了。”
马车一前一后到了瑞王府,顾清浅跟着去了谢悠然的院子。俞娇自然去找梅婷玉说话,顾风则被领去了三爷的院子。
在京城生活了十多年,顾风除了看书练字学文化,棋也已经下得很不错。每次陪媳妇来瑞王府,只要瑞王得闲也会与顾风下上几盘棋。
梅婷玉见到俞娇很是开心,“我就知道你们今日肯定进城,我家然儿一大早就亲自做点心给你儿子送去,感动不?”
俞娇轻笑,“我感不感动也不重要啊!”
梅婷玉哈哈大笑,还是如同年轻时那般爽朗大气,“怎么不重要了,你是未来婆婆啊!”
俞娇也跟着笑了下,然后认真了些说,“婷玉,虽然我们交好这么多年了,但毕竟我们两家的身份地位过于悬殊,你与瑞王真愿意把郡主嫁给影儿吗?”
梅婷玉神情也认真了,“俞姐姐,我今日便和你交个底。影儿是我看着长大的,然儿和影儿互相有意我自是赞同。王爷虽一直末表态,我知道他也是喜欢影儿的。但然儿是郡主,皇上不会乐意她嫁个平民,这是皇家颜面,我们即享受了王爷的待遇,自也是要担起责任。若影儿这次能中个好的名次,那入了仕途再赐个婚皆大欢喜。影儿若不喜官场待成婚后再辞官也是可以的,我与王爷只要然儿过的幸福就好。”
俞娇很懂梅婷玉的意思,两家也算是十几年的交情,双方知根知底,也乐意看到两个孩子能在一起。
时间过得很快,三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一家人加上谢悠然又整整齐齐的等在贡院门口,看到熟悉的人一脸轻松的走出来,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回到闲云山庄,俞娇准备的晚饭是火锅。食材都是下午出门前就准备好的,鸳鸯锅一边是飘红油的麻辣锅底,一边是奶白色的菌菇锅底。
谢悠然很喜欢俞娇准备的火锅,也喜欢在山庄吃饭,没有王府的那么多规距,自在舒服。
顾疏影把涮好的肉片放到悠然面前的碟子里,“快吃,你最喜欢的鹿肉。”
狍子是山庄圈养的,十年前顾风和俞娇受邀参加皇家举办的狩猎,顾风运气好抓到刚出生不久的两头小鹿,还是一公一母,于是被带回山庄养着。本想养大再杀的,没想到养了一年多后母鹿怀孕了,于是俞娇舍不得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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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年狩猎又活抓了一头母鹿,俞娇又给养在了山庄。于是一发不可收拾,养了四年,鹿的队伍扩大到二十多头。
鹿多了,喂食的草就成了问题,还有关鹿的地方也不够了,于是俞娇把庄子后边的一个小山丘给买了下来。小山丘连着庄子后面的围墙,面积不大,也就四五亩的样子。
俞娇找工匠把小山用围墙围起来,里面盖了一排矮房,鹿就养在小山丘这边。
如今养鹿是俞娇最大的收入来源。每年收割的鹿茸除了送宫里和瑞王府、盛安王府,其余的都卖钱,估计大梁国人工饲养鹿也就顾风一家。
一家人的心态都好,放榜要七日后,谁都不急躁,也可能是因为太相信顾疏影的能力。直到第八天去看榜时也都是信心满满的,果然成绩还算不错,第三名。只是这个第三名反而让顾疏影有了压力,这殿试之时进前三的把握又少了几分。
殿试是一个月后,顾疏影前半个月把自己关在书房苦读,到后半个月倒是放松下来。每天只上午看一两个小时的书,下午就庄园散散步,鹿园里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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