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散了吧。”
丰建安说着,他们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先散去。
“小疯子,你不会真要去吧?杀那么多百姓还给敌国跪下,那些脑子有毛病的蠢货肯定当你是叛国贼。”
桑如云等人离开后随手拽了丰建安几根头发絮叨着。
裴明哲比他平静地多,在桑如云腰后拍了下,将他抱了下来。
“建安,也不是我们太过应激,实在是这个阳谋太过阴险了。”
丰建安这些时日也算是成长了不少,当然,代价就是身上数十道或大或小的伤疤。
“我不能看着他们杀了更多的人,我一个人受辱和那么多人的死,这很好选择不是吗?”
裴明哲安抚地摸了摸想暴走的桑如云的手,随后声音带笑地跟他说着。
“如果以后没有人容得下你,江湖远大记得来寻我们,总能给你找个安身之地的。”
说完,裴明哲将人带了出去。
回到自己帐内,桑如云终于没必要按耐着火气,把裴明哲给掀翻在地,“你什么意思?那些愚笨的中原人说不定会怎么说他!你就看着他发疯?”
裴明哲被揭了斗笠,那跟周身气质不符的狰狞面貌显露无遗,倒是多了分略带诡异的恰到其分。
“眼熟吗?跟许叶一样的那份坚韧。”
“如云,让他们放弃这些人就跟让我放弃你一样难,比自己的生命都重要。”
裴明哲看着跨坐在自己身上的人若有所思,随后牵过他的手揉着,“朝堂的确昏庸,但要是没有他们这些人,我们江湖也安稳不得了。”
桑如云顺着他的力道趴了下来,就这么贴着裴明哲的心口听他的心跳声,心中多了几分安定。
“小疯子他受不了的。”
“就他那点刚经过磨练的心性,非得出事不行。”
裴明哲搂着人,被刀疤划开半边的眼中满是温柔。
“如云,我们是江湖中人。”
“你心地纯良,但乱世之中我们保护好自己就够了,答应我,别插手太多的朝堂之事。”
桑如云眨着眼,那较长的睫毛扫过裴明哲的手心。
“那你又是在做什么?”
“你分明很想同他们一样寄情家国对吗?还是我拖了你后腿,让你有了牵挂。”
裴明哲的动作停了下来,像是没想到桑如云会点明这点一样。
“不提了,歇息吧,明天还指不定有什么事要办呢。”
丰建安等不及京城的消息传来,苍狼国已经警示性地将几个知府给斩首挂在了城门处。
“明哲兄,如云兄,我去了,要是回不来你们就拿这虎符随机应变就行。”
丰建安将虎符递给了裴明哲,拿了自己的刀就单枪匹马走到了清理过的战场中央,跪拜下去,一路膝行。
“明哲,我看不下去了。”
桑如云转过来抱着裴明哲,不忍看那个活力四射的人变成这样。
清理过的战场也是有着残破的兵甲在的,不多久丰建安的身下就满是鲜血,拖成了一条血痕。
“他这双腿保不住了,说不定命也保不住,除非元柏星君肯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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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狼国能做出这种事,放不放人都不好说,你们就算跟了去也没用,更别说没跟过去了。”之前被桑如云架了刀的将领阴阳怪气地说着,全然没有把丰建安当主帅看待的意思。
丰建安不在桑如云和裴明哲可就是自由身。
桑如云能从暴乱的苗疆中杀出一条路出来自然不是心慈手软的角色,拔刀就劈了下去。
“出言不逊,再有一次你的舌头就别想要了!”
不知是不是桑如云顾忌丰建安的心理承受能力,来了这里之后就连衣服都多穿了几层。
这些天倒是把桑如云给憋坏了。
眼下这些人阴阳怪气地挑衅,就连裴明哲都不可能拘着他。
等丰建安的身影再现,火力全开的桑如云已经徒手把这些没什么用的将领都给揍了一圈。
“小疯子!”
裴明哲带着桑如云从城墙上一跃而下,几下就来到了丰建安面前。
裴明哲抱起了几乎麻木到动弹不得的丰建安凭借轻功先行离开,桑如云则是朝着对方撒了把不知名的粉末后就身形莫辨地追了过去。
“没事了小疯子,没事了别怕。”
桑如云看着面如死灰的人有些干巴巴地安慰着,还顺路瞪了眼边上欲言又止的一圈将领。
怎知丰建安却好像丝毫都收不到讯息一样。
裴明哲朝桑如云比了个手势,等他清完了人后将斗笠摘下来到了丰建安正面。
在裴明哲无奈之下,丰建安果真被吓回了几分神智。
“醒醒,建安。你还有很多事要做。”
丰建安了然了几分,随后避开视线等裴明哲将斗笠戴上。
“下面该将那城池收回了,他们应该已经派人过去了,我们去看看吧。”
见丰建安清醒过来,桑如云拿刀背敲了敲他的脑袋,把那头发敲得更加散乱了。
“你小子可好,做了这么多然后去收走城池的都是那些将领。”
“鬼都知道那些废物只会记得他们的功绩和你的下跪与屠城。”
“去他妈的去?去给他们立靶子?”
丰建安对于桑如云这举动带了几分纵容和感激,“去看看吧,百姓无辜。”
桑如云和裴明哲不会干涉他的决定,见他想好了也就只是陪着他过去。
谩骂扑面而来,那些不敢说什么的人也大多都在指指点点。
“将军可记得封王之乱的解决法子?”
一个副将显然是被身后之人当成了弃子。
不明所以的桑如云还问了声,随后问明白了就拔刀给他脖颈之上留了道血线。
“小疯子你别信那些,你是功臣。”
桑如云全然没把那些话放在心上,见裴明哲不说话安抚了丰建安一句。
但明了背后真相的丰建安如何不知道这件事的真正目的呢?
“我有刀,有同伴,有百姓戳着脊梁骨的谩骂,也有如今海晏河清的盛景。我这一辈子,值了。”
“如云兄,明哲兄,替我给许哥和当朝的礼部尚书慕鸿文带几句话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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