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个抬着棺材的年轻人,就那么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口里却没有一句怨言。
倒是村长高尚,他站在张铁牛的身边,身后是黄玉秀唯一的同事赵宏远。
高尚突然发现了陶盆不碎的尴尬场面,有些生气地冲着不知所措的张铁牛喊道:“干什么呢?小兔崽子!还不快去把陶盆捞出来摔碎?”
一句话提醒梦中人,张铁牛在赵宏远的帮助下,赶紧下去捞起陶盆,把它端端正正地放在路中间,然后拿起路旁的一块红砖,一扬手,把陶盆砸了个粉碎,张铁牛的嘴里还不住地叨咕着:“让你跟我俩装,看我不砸碎你!”
这句话既像是张铁牛的自言自语,又像是说给村长高尚听的。
这一切,都被身后的黄玉秀看在眼里,心说:村长这个人怎么这样啊?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
在黄玉秀老师的心里,开始对村长高尚有了反感。
高尚也不好过分地与一个孩子计较,只能暗气暗憋。
身后的大家看到眼前这一幕,也是被弄的哭笑不得。
张铁牛左手拿起灵幡,和村长高尚一起,引导着送葬的队伍徐徐前进了。
把张白的骨灰安葬完,前来参加葬礼的客人各自散去。
校长赵宏远紧走几步,来到黄玉喜面前劝慰说:“玉秀啊!人死不能复生,请节哀顺变!以后遇到什么难事找组织,我一定会不遗余力地帮助你的。”
“谢谢赵哥!”黄玉秀礼貌地道了谢,心想:还得是有知识、有文化呀!一样的话,从校长嘴里说出来,听着就让人感到温暖。
黄玉秀又在墓地烧了一会纸,回到家里已经是晚上10点多了。
黄玉秀的父母,怕自己的女儿害怕,主动留下来陪着女儿。
一夜无话。
第二天早上起来,黄玉秀简单地吃了早饭,又去把张白的父母,再加上张二两口子,黄城两口子请了过来,讨论一下今后的日子怎么过?
不一会儿,大家就赶到了黄玉秀家,来的人有站有坐。
就听见张白的父亲张顺,拍着炕沿说道:“大家都肃静了!你们都知道,张白走了,是我们张门的不幸,死的人走了,那我们活着人还得继续活,今天把你们叫来,就是研究一下,黄玉秀和小铁牛今后怎么活?”
瞬时间,现场的气氛一下子安静下来,大家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地互相观望着。
张顺点燃一支烟,然后看着自己的儿子,迫不及待地说:“张二,你来说说。”
张二一看老爹点了自己的将,红着脸站起身,想了一下,神情有些尴尬地说道:“张家两个儿子,现在就剩下我一个了,大嫂你以后用钱、用人尽管说,我要是说一个不字,就不是老张家人,那这次我哥出殡的费用,由我一个人承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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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一出口,在场的众人,无不在心里为张二竖起大拇指,心说:行!这小子像个男人!
黄玉秀感激地看了张二一眼。
可是,还没等张二把话说完,张二的媳妇于晓娇,急忙拽了一下张二的胳膊,捂着个怀孕的肚子,腆着麻子脸站起来,打趣地说:“话是这么说,人家嫂子用不用你还两说,毕竟我们都是年轻人,要是传出点风言风语的,对谁都不好不是?”
“说什么呢?”张二蹭地一下站起身,急赤白脸地高声问 说。
“说什么怎么了?我们这不刚结婚不久吗,家底还没攒下多少,你就在那大包大揽地照顾你嫂子和你大侄子了?我看这日子是没法过了!”于晓娇撒泼打滚,坐在地上耍起了无赖。
面对着此情此景,黄玉秀悠悠地叹了一口气,依旧温婉地说道:“行了!弟妹,你也不用撒泼打滚,谁的忙我也不用,以后,我自己的路自己走,张二,你也不用太为难,嫂子我谢谢你了!”
张白的父亲张顺,和黄玉秀的父亲黄启发对视了一眼,也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他们真恨不得自己能年轻二十岁,那样自己的儿媳(女儿)就不会改嫁,也就能对得起张白的在天之灵了。
一场没有结果的家庭会议,就这样不欢而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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