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香敏捷地扭动着小小的身体,一口气卷起晓雪的裙子和梦恋的衣服。瞥见两人穿着内衣,左剑慌忙用双手捂住脸。元香一脸不耐烦地满意地点了点头。
“吵架是最好的了吧?”
元香非常中肯的意见,让两人都进行了深刻的反省。比起那个,被眼前的他看到的打击更大。虽然是自己的妹妹,但还是很可怕的存在。左剑偷偷地为妹妹的成长感到高兴。
“啊、啊、啊,我被左剑看到了……”
“是啊……早知道就该穿花哨点的衣服了。”
梦恋虽然有点偏差,但这种事他一开始就知道,所以并不在意。
左剑看着总算老实下来的两人,松了一口气。今后能顺利进行下去吗?不,必须顺利进行下去。
“晓雪小姐,绿茶好呢?红茶好呢?啊,水可以吗?”
“请用红茶,佣人。快去工作吧——像蚂蚁一样。”
……衷心希望一切顺利。
夜晚,左剑在自己的房间里照镜子。等身大的镜子。没什么特别的镜子。但是,当时正在进行“对话”。对话——也就是说,当时应该有左剑和另一个说话对象。但是哪里都没有那个身影。尽管如此,左剑仍在继续对话。“他们”就像亲密的关系一样开始说话。
“别自作主张。”
“……我知道。”
“不,你什么都不懂,本来我们就没有必要继续这种闹剧。”
“可是,是你说要把一切都交给我的啊?事到如今,你可别再插手了。”
“啊,是啊。不过,如果你和恶魔签订了契约,那就另当别论了。你有什么打算?有什么打算?”
“……那个时候,只有那样做了。晓雪……为了保护她。”
“晓雪?啊,是那个女人吗?”
与镜子的对话。镜中的左剑不满地抱着胳膊,哼了一声。
“为什么是弟子……”
“一味地逃避,是待不下去的。左剑,你也太了解你了吧?”
“哼……就算不收徒弟,我一个人也足够了。”
“我不一样,我没有那种能力。我觉得这是个好机会,我只能靠我们。”
“所以说你是我的徒弟?真无聊。这有什么价值?你是我的徒弟?呵呵,别笑话我了。”
面对明显的挑衅态度,左剑半眼瞪着“他”。他本人却若无其事地笑着。不管看多少次都一样。总是调侃自己,玩弄自己。那个时候,明明坚持说自己绝对不会站在舞台上。他心血来潮地来找我谈话,然后责备自己,否定自己,然后离开。玩耍。对他来说,这世上发生的一切都不过是享乐罢了。
“你有什么事吗?还是想捉弄我,快回去。”
生气也没用。自己越是被挑衅,他就越开心。左剑下定决心绝不能如自己所愿,冷冷地说道。
“别那么生气,好不容易带来了好消息。”
“好的情报?你说的时候一般都是些无聊的内容。”
“天王已经开始行动了。”
镜中的自己若无其事地说道。他无聊地打着哈欠。左剑身上冒着冷汗。难道?为什么?在哪里?这是怎么回事?他绞尽脑汁,判断状况。也许是觉得那个样子很奇怪吧,镜子里的自己又笑了。
“你可要小心啊。说不定在你教育徒弟这种无聊的游戏期间,徒弟就被杀了。呵呵……”
“我不会让你做的。我会保护晓雪、梦恋,还有元香……”
“别说保护你有什么价值了。反正我也不知道。看到你尖尖的眼睛,我也有点厌倦了。”
“你太任性了,总是这么任性。把一切都推给我,还装模作样地当旁观者……”
左剑紧咬着嘴,瞪着镜子。如果用那双手敲碎镜子,那该是多么爽快的心情啊。但这没有任何意义。不知不觉间握紧的拳头慢慢张开。我并不恨他。并不是讨厌。但是,就是不喜欢。
“你是我,是为了消磨时间而生的另一个我。要怎么办都是你的自由……如果让你死掉的话就麻烦了。恶魔的事说实话无所谓……因为我对这个世界还有些留恋。”
说完这句不知是开玩笑还是认真的话后,他准备离开。但是,他好像突然想起来似的转过身,只说了一句:
“元香拜托你了。”
只说了这么一句就消失了。那个似乎对他来说很重要。对一切都不感兴趣,他唯一感兴趣的对象。仅此而已。仅此而已。
“我知道,左剑。”
自己终究是他的玩物。明明知道这一点,却把它用语言表达出来,让人觉得非常悲惨,讨厌自怜自哀的自己。甚至想要诅咒给自己带来感情的他。
尽管如此,左剑还是面带笑容。因为我有了属于自己的位置。不是别人,而是靠自己的力量做出来的。不管他有什么想法,都无所谓。
“……我能做到吗?”
不想失去。即使这颗心不是自己的,左剑也会战斗。世间与社会,与“黑暗”。
因为,因为,是——
我是什么人?
事件发生数日后,在学校里,事件的真相因校长的手而消失在黑暗中。作为当事者的晓雪自不必说,与左剑有关的事也秘而不宣。老师们也嘱咐我以后不要再提这件事了。尽管如此,慕青等地的一部分人还是要求说明情况,但只说了一句“闭嘴”就结束了。左剑再次认识到了权力的可怕。
“那么……真的什么都没有吗?”
“是的。”
“真是的! !真是的! !那破烂不堪的教会更厉害了,左剑你没有关系啊。”
“是、是的。”
“为什么看起来很痛苦?”
“心、胸口好痛。”
“不~~~~。”
慕青和左剑两人并肩走向教室。慕青疑惑的眼神靠近左剑的脸,让她沐浴在女性特有的甜香和淡淡的香水味中。左剑每天都忍受着因为说谎而产生的焦躁感。无论如何,慕青都想打破左剑的口。既然不能从校长那里听说,那就必然要问当天留下来的左剑。校长的跟进远远达不到这种程度。只要能保护好自己的女儿,其他都无所谓。左剑拼命忍受着世间的冷漠和眼前搜查官的审问。
“啊,差不多到教室了!”
“是啊,是教室,但是我不让你去。”
左剑松了一口气,和自己心爱的学生们快步走向等待的教室,遗憾的是被眼前移动过来的慕青挡住了。
“那个,班会要开始了吧?”
“是啊。不过昨天也在这里被人吓跑了。左剑,从那以后你不是尽量不跟我见面,巧妙地错开了时间吗?午休的时候,我一进教务室你就马上溜进资料室。”
“嗯……”
慕青的追问是严厉的。他断定当事人就是左剑,每天都要问个不停。这些都不是普通人能说的内容,即使说了也不会让人相信。说实话,左剑处于束手无策的状态。
“老师,你在做什么?请快点开始班会吧。”
这时晓雪正好从教室里探出头来。虽然事情还没过去多久,但他的表情和往常一样。普通人即使现在处于恐慌状态也不奇怪。
“……嗯,是啊。宫校长,你也快点坐下吧。”
“……是的,我知道了。”
晓雪和慕青一起回到座位上。有一瞬间半眼瞪着左剑的方向。这几天我大致知道她在学校里穿着品行端正、端庄端庄的外衣。左剑也明白在权威之下出生的人的辛苦。左剑在心里说了声谢谢,也走进了教室。
“你这不是傻瓜吗?就老师一个人这么战战兢兢!”
“不过,毕竟是前辈……”
“你这么说,不管过多久都会被怀疑的,真是太麻烦了……”
好难受。总之很痛苦。晓雪在左剑面前会表现出本性。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只有当事人自己知道。那天,被恶魔袭击的时候,明明那样抱着自己颤抖着……。女性这种生物对左剑来说有时看起来像是未知的生物。
“什么?那眼睛?”
“不,没什么……比起这个,你感觉怎么样?”
“哼……嗯,大致看了一遍……不过魔道书的说法太麻烦了,不太明白意思。”
晓雪粗暴地翻起放在包里的左剑推荐的魔道书。他每天早上都带着沉重的行李到学校,从教科书到体操服,还带着一本奇怪的书。对柔弱的女学生太过分了。周围的人都用奇怪的眼光看我。晓雪今天也非常焦躁。
“可是……你读了吧?”
“那是当然,不是不能读的书吧?”
“嗯,那本书没有‘魔力’的人是看不懂的。”
“什么?”
“魔力”这个词让晓雪迅速做出了反应。也就是说,自己多少有些魔力。又高兴又困扰,夹杂着些许复杂的感情。像左剑和母亲这样不同于常人的人。
——魔法师。我是魔法师。
“晓雪,别那么硬吗?我教你的魔法,是保护自己的力量。”
“为了保护?”
“是啊。我要告诉你的魔法是‘光’。这是魔法中最适合防守的一种力量。这是比较安全的一种术,请放心。”
“可是,从那个恶魔那里逃跑时的方法也会用吧?”
晓雪把那天的事牢牢记在了脑子里。的确,左剑用光之术牵制着恶魔。而且是用数不清的子弹,相当下流的方法。
左剑露出清爽的笑容。仿佛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
“保护自己啊,晓雪,并不是不攻击。光的魔法是专门用于保护的力量,当然也有攻击的方法。”
“……你想说什么?老师?”
晓雪焦急地问道。左剑好像难以启齿似的闭上了嘴,过了一会儿,她认真地看着晓雪,说了出来。
“你——能伤害别人吗?”
“——!”
事到如今,晓雪才被左剑的话深深震撼。被母亲带着学习魔法,自己真的有心理准备吗?
一直以来平凡——不平凡、有钱有权、极尽奢华的千金小姐(她自己似乎是这么认为的)今后要踏入未知的世界。在这条路上,也许会有难以想象的恐惧在等着我们。如果正常生活,绝对不会体验到的恐惧。
就像被那个恶魔袭击时一样。
但是,但是。
“我总觉得很危险吧?我听妈妈说了。我的魔力量每年都在增加。”
“嗯……你的‘身体’想要魔力。这次的事件绝对不是晓雪一个人的责任。”
晓雪那天从母亲那里听说了很多事情。自己的身体,在无意识中寻求着魔力。魔法师互相争斗,追求自身的强大。为了那个不惜一切牺牲,恶毒的魔法师也存在……。
“老师,我一定要成为魔王吗?”
魔王是——
绝不是存在于幻想世界的邪恶帝王。
魔法师的顶点君临者。对那里周到的人,一年只能向神实现一个愿望。什么愿望都可以。死去的人有可能复活,也有可能成为大富翁。
为什么魔法师们要和魔法师争斗呢,那是为了成为魔王。魔王是实力主义,在一年结束之前打倒那个魔王,自称魔王的话,从那一年开始打倒的人就会成为魔王。如果成为魔王的话就能实现愿望。
晓雪一开始觉得这个系统很可疑。这倒也是。人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权力和财力,只要成为魔王就什么都能得到。想要雪寒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不过,雪寒对那种东西并不感兴趣。最讨厌神的存在。晓雪苦笑着说,真像母亲。
“如果你有想实现的愿望的话。”
左剑直截了当地说。仿佛在说自己没有什么愿望。
收晓雪为徒,就意味着自己没有当魔王的打算。想成为魔王的人,不会随便增加魔法师。看来他是为了保护晓雪不受危险才教她的。
“拜托了……我很有钱,所以没有特别想要的东西。”
但是,只有一件事。自己犯下的责任,必须由自己来承担。宫晓雪,最大的过失。如果真的成为魔王的话,如果能实现的话自己有必须对他实现的事。
“是啊,让我解除恶魔的契约吧。”
“什么?”
“因为你不会成为魔王吧?那我就成为魔王解除你的契约吧。反正我多少也有责任吧?我会做的,好的。”
长长的黑发扑簌簌地翻飞,锐利的眼睛直视着左剑。左剑不知不觉中被他的样子迷住了。
69書吧
“哼,很高兴吧,老师?”
“——不要在意我的事。你终究应该为了你而使用力量。”
“——呢?”
但是,左剑拒绝了。没必要为了自己去做这么危险的事。晓雪觉得自己根本不重要,难道是她的错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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