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伦度过了一个辗转难眠的夜晚。她迫切地想与李林坦诚相对,却又难以开口。内心的焦躁让她始料未及地将李林推向了赵国华的视野,甚至被视为嫌疑人。这一切都不是她所期望的,海伦下定决心,这个话题势在必行,她决定与李林坦诚相对……
李林自张睿明诊所归来,并未有什么变化。他依旧会在书房里看书,偶尔外出。对海伦依然温文尔雅、体贴入微。这让海伦感到有些疑惑,两人竟默契地避而不谈论病情的事情……
步向书房,海伦轻手轻脚地推开门,李林仿佛早已感知到她的到来。他放下手中的书,重新为茶杯添水。随后,他望向海伦,眼中充满柔情。海伦走到李林面前,伸出双臂,李林站起回应着她,两人紧紧拥抱,仿佛要把心底的所有困惑与温柔都融为一体......
温馨的拥抱后,海伦落座,看着李林道:“你没有吃药,是吗?”
李林尴尬地笑了笑,似乎在躲避海伦的目光。李林从不喜欢依赖药物,担心其会妨碍思维。海伦温柔地拉起李林的手,轻声道:“你知道,如果不按时服药,病情会变得更糟。你不想让我担心,对吧?”
李林终于抬起头,眼中涌动着千言万语。他仿佛有话要说,却在唇边徘徊不决。海伦静候片刻,明白李林需要时间来整理思绪,她不愿催促他,只愿给他所需的宽容。然而最终,李林选择保持沉默。
海伦以平和而关切的口吻说:“亲爱的,关于你的健康,是我最担心的。我不想你受到任何伤害。你知道我有多爱你,无论什么事情,我们都可以共同面对……”
片刻之后,李林终于开口:“我也爱你,永远如此。我明白自己的身体状况,近来状态不好,还没到失控的地步,你放心吧。”他顿了顿,继续说:“……你知道,我一直困扰于当年的事情。父亲的死是我的心结,最近那个神秘符号再次出现,而梁泽正是当年的律师……我曾去找过他了解当年的事,可惜……”
海伦震惊的心情犹如一汪湖水,泛起阵阵涟漪。她惊讶地发现,李林竟然曾找过梁泽,这是她毫不知情的事实。这一发现更加坚定了她心头的答案——“机车男”就是李林!那么杀害梁泽的会不会就是,她不敢再往下想……
她直视着李林清澈大眼睛,毫不畏惧地开口:“梁泽的死是不是你.....?你跟我说实话,到底跟你有没有关系。”
李林亦直视着海伦,举起三根手指道“亲爱的,梁泽的死与我无关,我怎么可能杀人......”
未等海伦继续发问,李林补充道:“对于你,我没有任何保留……我想告诉你一些事情……前不久,我收到了一封信,它突然出现在我们的院子里……信里提及了当年那起暴力拆迁案,暗示梁泽了解其中内情,甚至可能是协助者……”
海伦心头震撼,如遭晴天霹雳。她颤声问道:“这封信具体说了什么?你相信它?”
李林紧握住海伦的手,眼中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欲言又止。许久,李林终于开口:“对不起,我不应该隐瞒你。”
他平静地继续说:“一个匿名的信封,突然的出现院子里,没有任何标识。但信中所述似乎揭示了当年暴力拆迁案的隐秘内幕。判决的罪魁祸首只是个替罪羊,梁泽抓装法律漏洞颠倒黑白,罪魁祸首就是梁泽,他知道并主导了这一切……”
海伦感到如坐针毡,她颤声问:“你为何不报警,交给警察处理....?”
李林苦笑一声,“举报一封匿名信,警方会认真对待吗?我一直觉得当年的事情有蹊跷,于是,我找了梁泽,试图了解实情……不过,我花费了极大力气才见到了他,却什么有价值的信息也没得到……”他停顿了一下,端起茶杯,口中轻启,仿佛给海伦一些时间来吸收这些信息。
海伦紧皱眉头:“你是不是骑着摩托车去找过梁泽?”李林惊讶地道:“你怎么知道?”
“亲爱的,昨晚……我和警局的朋友一起吃了晚饭……我看到了他拿着神秘字符和摩托车的照片,我感觉他们很快就会找到你……如果梁泽的死与你无关,我会陪你一起去向警方说明……我朋友应该会帮助我们的!”
李林眉头微皱,盯着海伦。他没想到海伦会去找警方的朋友,也没想到警察会如此迅速地找来。这场“麻烦”无法回避,必须有个妥善的对策……
李林的表情显得略显僵硬,他轻叹了口气:“我明白……,你不必太过担心,我会处理处理的。”他的语气坚定,让海伦感到一丝诧异。
“亲爱的,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我都站在你这边,陪着你,等你.......”海伦的声音轻柔而坚定,“所以,有什么事情你都可以告诉我,我们一起分担,你越是不说,我越是担忧……”
李林怔怔地望着海伦:“嗯,我知道你放心吧!”他仿佛在整理记忆,片刻后才继续道:“我去找过梁泽好几次,但他总是置我于不理,我知道他隐瞒了很多事情,从他的神情我就能看出来,我采取了一些手段……!”
海伦几乎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李林竟然如此大胆,有过如此离经叛道的行为,似乎眼前的他变成了一个无法理解的另一个人。
“后来我终于见到了梁泽,他对我说我的猜测纯属臆想。我掏出了那封信,将信展示给了梁泽,他却愣住了,然后打开了信,结果里面空无一字,梁泽似乎认为我在戏弄他,或者企图敲诈勒索他。”
李林述说时,充满了对梁泽的不解和怨愤。他闭上了眼睛,仿佛又回到了当时的情景:
梁泽的办公室,我站在门前,他让我在会议室里等了好久才不悦地走了进来。
我毫不拐弯抹角地质问他,他却不以为然地反问:“你到底想怎么样?我已经跟你说了很多遍了!”
我将那封信摊在他的办公桌前,他根本没看,便以一副嘲讽的口吻说:“就算信是真的,这种无中生有的臆测,你也相信,你是三岁小孩子吗?”
69書吧
我提出当年的案子存在种种疑点,梁泽却态度强硬,愤怒地反驳道:“你这是毫无根据的指责!我告诉你,如果你再散布谣言,我会告你诽谤的!”他话语坚决,但声音里却透露着犹豫。
我提出要查看当年的案卷,梁泽却变得更加强硬:“那些旧账卷早就销毁了,现在想证明什么已经太迟了。我建议你回家去,别再浪费时间。”
李林的回忆在脑海中浮现,他叹了口气:“几天后,梁泽突然打来电话,说要见我一面解释……并约我带上信。我们约定的地点,就是发现梁泽尸体的那个工厂。”
我骑车赶到工厂时,梁泽已经在那里等候。他毫不犹豫地伸手要了那封信,他看着无字的信怔愣了片刻,愤怒的带着疑问地瞪着我:“如果这是你的恶作剧,你可以滚了!”
梁泽的怒气一时间溢于言表,但很快他又恢复了冷静。他点燃了一根烟,缓缓地吐出烟圈,眼神深邃,开始说道:“真相其实并不重要,我们现在所处的环境与世界,还有真相吗?所知道的不过是想让我们知道的而已,真的就未必是真的,假的也未必是假的。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如此执着这个案子,在我看来它已经完美地画上了句号,如果真的揭开了那冰封的一角,可能……将会牵涉到更多的人,或许是一个认知体系或者价值观体系的倒塌吧......当年这件事并不简单,其中牵扯的利益关系和权.....远超我们所能想象。在这个漩涡中,我连一个屁都不算,当年或许隐藏了一些什么......具体的我也不得而知!我的任务是确保胜诉。就算我不做,也会有别人会做,还如得罪他们.....”
梁泽的声音中带着一抹玩味地嘲弄,他劝诫我:“你小子别再纠缠不清。即便有隐藏,与你无关。我了解过你……你父亲只是个普通人罢了。而且你们已经得到了相应的赔偿,不是吗?别自找没趣了,好好活着不行吗,别作死了!”
梁泽的话让我陷入了深思,他的劝诫里透着真挚的忠告,但也夹杂了一丝算计的成分。他让我别再深陷其中,即便有所谓的隐藏,也与我无关。梁泽的举动让我感到迷惑,这么明显的激将法,但是我不在乎,我只想知道真相,讨一个公道。
我毫不犹豫地问他为什么要包庇真凶。梁泽叹了口气,目送着升腾的烟雾:“在我看来,这个案子即使我不做,也会有其他人来做,结果都将是一样的。或许被选中我,我真的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当年我作为案子的辩护律师,承受着你想不到的施压和利诱,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我也是受害者,看似名利双收,可有谁知道我这些年一直过着提心吊胆地生活,一切都有代价,不是吗?这或许就是我的代价。”
他的话让我目瞪口呆,我没有想到当年的案子让他也有如此的遭遇,梁泽也许也意识到说得太多了,他站起身,语气变得强硬:“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回家吧,别自讨没趣,对于已经过去的事情,真真假假的有什么意义?有的时候装傻是活着通透的表现,而且我觉得活得傻一点没什么不好,都说傻人有傻福,对不对!”
我盯着梁泽,心中矛盾重重。我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但对我而言,这已经成了一种执念。我想知道真相,为我父亲和那家三口讨回公道。
在这世上,总有那么一些被称作傻子的人,不是因为智力有缺陷,而是因为他们太过理想主义,赤诚之心让他们与世界格格不入。或许我就是这样的傻子。我执着于追求真相,不顾一切。
我再次询问梁泽隐藏的真相,梁泽却摇头:“我已经说了够多了,我帮不了你,再多问只会害了你。相信我,有些事情真的最好不知道。活着不好吗?你有没有想过,那封信是谁给你的?他的目的是什么?你不觉得你已经成为了棋子吗……”
说完,他转身上了车,扬长而去。我虽然充满疑问,但看着梁泽最后的警告和劝告,我并没有动摇。我依然想知道真相,因为所有的线索似乎都隐藏在这牵扯极深的旧案中。
李林的陈述不仅加深了海伦的担忧,也让她开始意识到梁泽之死可能远比表面看起来更为扑朔迷离。李林并非仅仅是那个“机车男”,他似乎正试图揭开一段不堪的伤疤。与此同时,梁泽的离奇死亡也让这个伤疤露出了裂痕,给了李林机会。
海伦静静聆听着李林的述说,震惊之余更多的是对他的担心。她恳求地说道:“亲爱的,我相信你。但我觉得我们有必要去警察局澄清事实。”海伦的第一反应是必须将此事的详细情况告知警方,以保护李林免受莫名的牵连。
李林陷入了沉思,让警察介入这件事对他的计划并不利。而且,这几乎是与狼共舞,刺激但绝非好玩。最让李林为难的是,他不想让海伦卷入其中,更不愿看到她受到任何伤害。在这个世界上,海伦或许是他唯一的指路明灯,也是他内心最柔软的依靠。李林满眼愧疚地看着海伦:“对不起,让你如此担心。”
海伦轻声叹息,她理解李林的犹豫和内心的担忧,但她更担心的是,如果不澄清事实,李林可能会深陷其中,无法自拔。“无论发生什么,我站在你身边。让我们一起去,我们共同面对。”海伦拉着李林的手,话语中透着平静的力量与勉励。
李林的内心再次被涟漪触及,他无法拒绝。或许,有一个明棋也没什么不好。李林最终点点头,决定迈出这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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