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26日晚上十一点,
北格坐在马路牙子上听着前面不远处流逝的赤尾河水声,旁边放着一瓶啤酒。
对面河堤边上四个人围着一个小女生和一条狗,女生正在极尽全力做着抵抗,根本不敢想接下来要发生的事,小狗在女生周围急的转圈,四人嫌小狗碍事一脚踹下河堤。
北格本无心理会这种烂事,但那条白狗自己曾经喂过几次,还玩笑说等长肥就煮一锅。
现在它被人在自己家门口踹下河堤,多多少少有点说不过去,北格将旁边的酒瓶甩向马路中间,砰,碎玻璃满地······
对岸五人同时一愣,看了向这边
路灯下,看得很清楚,北格依旧稳稳地坐着,
也就当做一个醉酒汉在大半夜发疯,没有多上心。
对面刚一回头,北格已经前冲助跑,
不出手则已,出手就要决绝至极,这是北格五年实战总结的道理
四人显然不是白痴傻儿,就算北格速度极快动静很小,但他们还是发现了这个猛然前冲的醉汉,尽管北格只身一人冲来,还是迅速分散开来,这是最稳妥的处理方式,
北格看到对面站位分散并没有收势,而是盯住站在离女生最近的胖子,冲出一脚,
胖子急忙后退避闪,躲过一脚,北格已经快要近身,胖子边退边向其余三人跟前靠拢,北格倒也识趣,只是连着打了胖子几拳,没有深追,
对面有四个人一旦被其中一人舍命缠住,自己将完全暴露在其余三双拳头之下,势必陷入被动。
这四人也当然明白自己的人数优势,想方设法地想要钳制住北格,始终保持一个人前冲试图缠住北格,其余三人紧随其后开始拉扯,
局势变成北格且战且退,四人轮番上前,但每每有人上前都被北格结结实实来上几下,不到一分钟四人都已经浑身疼痛难忍。
僵持之间北格退到了河岸,背后已经是赤尾河堤,四人中瘦高的寸头敏锐的发现了这个地形优势,顿了一下,算是给其余三人一个信号,
随即四人埋着头一齐前冲,结合河岸给北格来了个包饺子,不得不说他们抓机会的能力很强。
北格已经是退无可退的境地,于是再次前冲,四人缠了上来,五人扭打在一起,混战中北格挨了三拳放倒三人,只剩北格和灵活的寸头站在河堤。
寸头眼见大局已定,也无心再出手,对着北格认怂道:“今天遇到你算我们倒霉,这妞归你,但我第九庄颜不想输得不明不白,敢问兄弟混哪里的,交个朋友”
此时两人间距不过两丈,北格无视第九庄颜的废话,又一个前冲,直拳冲出,势大力沉,庄颜架起双臂挡下,北格右膝提起,撞在第九庄颜小腹,他只觉双腿一软,拼力吸了一口气,人已经倒在了草坪之上,至此四人全被干趴。
“我不缺朋友。”北格收势,只觉得左眼有些不舒服。
“不缺朋友,英雄救美这种事儿还一个人上”第九庄颜尽管倒地,但还在不死心得做着激将。
“少来这一套,老子对欺男霸女不感兴趣。要报仇,肆格酒吧,北格”
听到北格的名字寸头男脸上一丝恐慌一闪而过,强装镇定道:
“北格,我记住了,后会有期”,
算不上放狠话,但总算平复了下心情,随后四人相互搀扶着摇摇晃晃地离开。
这边完事,北格往前走,看了一眼从始至终像个木头一样站在那里的艾一可,饶是十一点的赤尾河畔夜色昏暗,也难掩她双眼流出的清澈,过肩长发,被河风吹曳摇动,额前刘海错乱无序,楚楚可怜。
北格的目光并没有在她脸上过多停留,厉声道:“滚!”
脚步没停,继续前行离开草坪
“小狗还在下面”,小可泪水在眼圈里打转,语速焦急
然而北格置若罔闻,
10分钟后北格提了两瓶啤酒,端着强光手电筒走出酒吧,腰里还插了一捆安全绳。
艾一可还站在那里,北格将手电筒递给她,她默契的接住。很自然得帮助北格系好安全绳,北格顺下河提。
贱狗命大,没有跌进河滩上的乱石堆里。只是掉进了旁边的臭水谭。看着北格下来。两眼放光奋力朝北格游了过来,北格没有流露丝毫爱狗的柔情。一把抓住它的脖子提了起来,它还是和以前一样瘦。
北格和小可坐上河岸,狗蜷缩在小可旁边。
“我救了你们俩一次,陪我喝一杯不过分吧?”北格说着递给小可一瓶啤酒。
小可接下,小小了抿一口脸上的表情,一言难尽。
“呵呵呵,有意思,不会喝酒,一个女的,大半夜在永安街上晃荡。你知道这后街站的都是什么人吗?”北哥带着戏谑的语气。
小可,来势凌厉一把抢过北格的烟,抽了一口。
“咳咳咳。。。”接着就是一段连续剧烈的咳嗽。
“你不必急着向我证明什么,青春叛逆嘛,不丢人。”北格一副看破红尘过来人的嘴脸,
随后又点燃一颗烟。
“我去后山看一个朋友,一个很好很好的朋友。”
住在这永安路邻街的北格当然知道后山是什么地方,一个物理意义上埋葬青春年华的地方。
小可平静的说起她的故事,就好像给一个多年不见的老熟人诉说一般,
“八年前,她爸爸承包了村里部分土地,种药材,每年都有盈利,然后分给大家。刚开始还好,他们躺着赚钱,都没人说什么”
“可后来村里的地涨价了,全村都开始卖地。而有一些人的地在他爸爸手里,合同还有两年到期。那些人就天天到她家里去闹事,打官司,举报,政府部门的人每天在他家里进进出出,其实都是那些人的诬告,所以没有查到什么问题。有一次她爸爸去海南出差,出了很严重的车祸回不来了,那群人就冲进她们家抢走了合同,还抢走了他们家能值钱的东西,说是赔偿。”
小可猛猛的喝了一大口酒。
“我当然知道后街站的都是什么女人。可是他们根本就没有给阿姨和她活的机会。阿姨被拘留的那天,他们那样疯狂的骂她,一个个都是正义的化身,她喝了两瓶实验酒精,她的化学成绩很好,她说她以后会当一个化学家。”小可说出这些话时,泪已经涌了出来,这样一只小小的身体到底是怎样承载这滔天的委屈!
北格对他先入为主的猜测有些羞愧,
“后来,阿姨被去接去了海南,再也没有回来,她还在后山”小可继续说着,眼泪也还是流
那年村长连祖坟都没让她进,15五岁的她,永远地躺在了后山。
“对啊,以前的长平市真是一个操蛋的地方。现在终于好了,城区扩大,周边的村子日子也好过了,”北格顺了一口酒。
“现在学校和医院全搬了过去,村的地价翻了不知道多少番,可是都没有人记起她们”
“你记得就好,”北格强忍着想帮她擦去泪水的冲动
“今天是她的生日”小可顺势靠在了北格肩头
许久,
“交个朋友吧,我最近很缺朋友。”北格看向小可,小可一脸诧异。
“你真的不认识我吗?也对,你每天都忙着睡觉,根本不会注意到17班靠窗户的第3排还坐着人。”小可有些幽怨的说的
“那我们就重新认识一下,艾一可,艾草的艾,叫我小可就好,交个朋友”,小可伸出手做拉钩状,随即破涕为笑,她的情绪可真是变化无常啊。
“交个朋友,北格,格斗的格”北格也伸出手轻轻“盖章”。
河风轻拂,小狗身上沾满了污泥和脏水,努力蜷了蜷身子,贴近小可,好像是找了个还不错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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