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进去里面洗澡,我赶紧跑出来找了个沙发坐着。让肖海把易容的工具箱提进来,我就先给自己画上了。
虽说出来前,我们所有人都已经改过一遍脸了,不至于让外人看到,但多少还是要改头换面一下,不然吴梦兰一看见穿帮了,反倒不好行事。
我把自己的脸改的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点上雀斑换了一张圆脸,完全变成了可爱的风格。
换了一身平常打死我都不会穿的背带裤,我觉得应该是彻底变成另一个人了。
肖明月穿着浴袍,擦着头发出来的时候,第一眼见到我就愣了,试探性的喊我:“吴晚舟?”
我过去拽下他的毛巾,“嗯”了他一声,把他按下来替他擦头发,“是我,怎么样改的。”
“挺可爱的,但没有你本来的样子漂亮。”他客观评价着,任由我摧残他的头发。
“等会儿你也要改,得换一张脸,刀也不许背了,不然一看到刀就露馅了。”他那把刀的显眼程度,简直比他那张脸还恐怖。
自从上次内山选拔毫不留情的一刀斩,蛊山内外都快传遍了,外山肖家的私生子,功夫好得很,脾气也冷,管你是什么了不起的,他都照砍不误。
69書吧
我都生怕就这么带他回去,人家要泼他硫酸,尤其是莫家的那几个,这几年都张牙舞爪的,是能干得出来的。
替他搭配了一身休闲的衣服,卫衣牛仔裤,还带了一个黑色毛线帽子,配了一副黑框眼镜给他,风格一下就变了。
替他易容比给我自己难多了。
捧着他的脸,把一块块的皮给他粘上,他那么高的鼻子改不了太多,只能增大了鼻头,他难得有双眼皮的狐狸眼,也拿东西给他填的一点看不出,变成了单眼皮,贴宽了他的颧骨还有下巴,让人看起来不协调。
就算是这样所有都完工了,我站远了去看他也还是不丑。
我心都累了,把眼镜给他带上就算完。
他看我为难的表情,不解道:“怎么了,我的脸有这么难解决吗?”
我苦笑着递给他一面镜子,摇头道:“怪只怪你长的太好看,怎么毁都毁不掉基础的优秀。”
他对自己的长相是极端优秀的这件事,一直都没什么实感,他觉得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人和人都一样,自己也没什么特别的。
“不,你长得比我,比我们,都要祸国殃民。”我郑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只恨这张优秀的脸没长我脸上。
他听了忍不住反驳:“可我觉得你比所有人都美啊,比我也美。”
这话虽然是好听的,可是多少不太现实。
我无奈的给他解释了一番,什么样的人比我美,我的脸吧,绝对是算得上好看的,但总是很单薄,没表情的时候还会让人觉得冷漠。
如果是颜值和肖明月能去比上一比的,那就只有陈决阿姐还有司徒的脸了。陈决阿姐是美艳的极端,司徒呢就是甜美可爱的极端。
在我一番解说之后,这位肖二爷目光清澈的听着我说了一通最后默默丢下一句:“哦,可是她们还是没你好看。”
我只能给我自己洗脑,一定是情人眼里出西施,绝对不是我优秀的狐狸眼瞎。
我们自己买了车票回去。都是他买的他看的路线他带着我走,一路上火车大巴就这么晃晃悠悠的睡回去。
昏天黑地的,但我一直有免费的软靠枕—肖月亮,所以我没一点疲劳,他也是真累了,我们一路睡回蛊山外的公交站点。
推行李箱下去,我们就慢慢的往最外面的岗哨走去,高高的吊桥门,他们就站在巡逻塔顶通过广播问话:
“什么人,哪家的,有进山文件吗?”
我从包里拿出我自己写自己批准自己盖上自己的小红章的进山文件,举起来给他们看了看答话:“大哥,我是内山吴家的,吴小掌山身边的人,她派我回来取点东西回去,麻烦你了。”
一听是内山吴家,他立刻忙不迭的道:“是内山吴大小姐的人啊,姐姐你把文件推进那边窗口就好,我马上给你们开门。”
吊桥被放下,我和肖明月淡定的就推着行李进了山。
家里还是和从前一样没怎么变过,但外山巡逻的人却增加一倍人数,看来是哥哥们开始防备起来了。
“小姐姐是吴大小姐身边的什么人,以前从来没见过,只知道有团扇姐姐,平常偶然能见到,我带姐姐进去,什么时候也替我说好话,把我调进内山去。”他谄媚的想靠近我,被肖明月一下就撞开了。
他神色不善,冷冷的就威胁道:“离远点,我们找得到路。”
他尴尬的就隔开一点距离,我和善的冲他笑笑打圆场:“他就这样,不太和生人接触,不是故意呛你的。”
他立马摆手:“没事没事,这位大哥是内山的守山人吧,能通过内山选拔的都是最厉害的人才,有脾气是肯定的。”
我趁机开始套话,故作无意的问道:“哎这位小哥,我们内山前几天有几位前辈比我们先出发的,不知道已到山里了吗?”
“到了,早来了,你们这次出了个大任务吧,好几个卡车运进来,抬着不少木箱子就上山了,最起码有这个数。”他向我们比了个8。
我煞有其事的“噢”了一下,给他捧场:“我们都还不知道,那多谢你。”
他送到我们到山脚的岗哨就不能再上前了,和我们行礼道:“那我的事麻烦你们费心。”
“好,找机会我会替你转达。”我礼貌的答他,带着行礼就上前,小夜山的山门戍守者下来就用佩剑挡住我们,盘问道:
“身份牌,姓名,还有上山许可。”
我们拆下腰间的铜牌给他,我的腰牌是连夜做的,肖月亮的好像是谁给他的。
守山人把铜牌放进扫描仪里确认,两声清脆的“滴”,铜牌确认过了。他把东西还给我们继续问:“姓名,上山许可。”
我先开口答他:“吴清风,小夜山山门主管,吴家大小姐的随行人员,回来替大小姐拿东西。”
他算是认可了我的说辞,指了指我旁边的肖某人问:“那他呢?”
“他是肖海啊,肖族长的小儿子不是跟着我们大小姐了,他是肖明月的人,大小姐让他来的。”
“那上山许可呢?”
早打通了电话给团扇,把手机递给他,团扇急的就差从山上飞下来当面说:“赶紧让他们上来,过缆车那边,我着急把东西给他们呢,赶紧的。”
“好好好团扇姐姐,别骂了我知道了。”戍守者给我们打开机关,小门打开。我们往里走还能听得见他在门外对着蓝牙对讲机道,“家里来人了,把缆车打开。”
一路畅通无阻的几道木门打开,我轻车熟路的去机器那儿打开开关,山上的缆车车厢滑下来的飞快,没几年的功力还真上不去,按了按钮车门开了,肖明月就飞似的跳了进去然后把手递出来。
我没好气的打了他的手,自己熟门熟路的按出辅助板走了进去,收板关门。得意的向他得瑟:“看不起谁呢。”
“嗯,不过这几天起,你就得跟着我学刀,这样真有情况,我不在你也能自己躲躲。”
我摸着腰间他送的短刀,好奇到:“那我是不是应该给这把刀取个名字。”
“可以啊,名家的兵器都是有名字的,这样武器可以对应人,比国联会那帮人只会拿枪打人有趣。” 肖月亮鼓励我,柔柔的只看我也不看风景。
我忽然想到他那把玄铁重刀,给予他阎王开路名号的那把刀,问道:“那你的呢,你的两把刀都叫什么?”
“重的那把叫锁魂,和你的那把是一套的叫守山。”
“锁魂,守山。”我心里默念,都是不错的名字。
他很放松,心情很好,主动向我问:“你不问我为什么取这样的名字?”
于是我顺着他的话问:“那你怎么就取了这样两个名字呢?”
“锁魂是我16岁的时候,肖明启送我的,那时候我还在内山被人说是私生子,所以戾气重,我就想以后谁再敢说我的闲话就拿刀砍了他,锁了他的魂魄也就没人敢欺负我了。至于守山,是我想拿它保护我心中最珍视的那座高山。”
他停顿了,看向我:“而我现在觉得那座高山就等同于你,所以我拿它保护你,用锁魂斩断向你而来的戾气。”
我不是第一次这样盯着我的眼睛,说着认真的承诺了,可是突然的在这样一个空间里,我感受得到我的脸以可以感受的速度烫起来。
心脏砰砰乱跳,好在我贴了人皮他看不见我脸红,只能害羞的把脸转过去,低声说了句“什么呀”。
他伸手来抚我的头,笑的不要钱似的,也不戳穿我,但也满足了。我想了想我的毕生愿望,就是做一个强大优秀没有弱点的掌山人。
基于这一个诉求,那么最优秀的刀名就应该是....
“除忧,去除天下万古忧愁,那便是我辈使命,代代流传而去。”我看着自己腰间的刀,肖月亮看着我,突然想到什么和我说:
“等到吴家山门了,你把刀也给我,我替你在刀身上刻字,这样就师出有名了。”
“你还会刻字?”
他自信道:“我还不止会刻字好吧,这两把刀就是我打的。”
“什么?!守山和除忧是你铸造的?!”我突然对他又有了新的认识。
“我们肖家有传统,在18岁成人礼之前必须打造一样东西出来,当作是交与未来夫人的聘礼,我大哥走浪漫铸造的是一根秘银簪子,我走的实用,思来想去最后选了铸造两把一长一短的随行刀,未来就可以保护我们。”
他笑一笑,和我说着过往:“你都不知道,做完的时候,我被肖明启笑了整整两个月,他说我这样的木鱼脑袋,肯定要打一辈子光棍,不懂浪漫。”
“谁说的?”我拿起他铸造的作品反驳,“明启哥他...简直胡说八道,我觉得没有比守山和除忧更浪漫的礼物了,以后他们还可以传给我们的孩子,孩子的孩子,最后就变成吴肖家的传家宝了。”
“咳咳,我刚刚听到谁说要和我有个孩子来着?”他的小括号都笑出来了,普通的人皮面具下都挡不住他的揶揄。
缆车一震,我死鸭子嘴硬的答:“我可没有,谁要和你生孩子,没有的事!”
飞快的跳出去,就看见团扇和清风都已经在那儿了,团扇兴奋的向我冲过来,一把就把我抱起来转几圈,高兴的不能再高兴了。
“粥粥你可回来了,你不在整个家都死气沉沉的,绝顶叔不下来也就算了,清风还一天天的就栽花种草的,我都快无聊死了。”
我开心的直跺脚道:“我也想你们!你是不知道下去这些天都发生了多少事,我都快喘不上来气了,但我现在回家了,看见你们我就好了。
“虽然说山外面花红柳绿,好玩的好看的琳琅满目,但我和你说绝对没有小夜山好,咱们小夜山你就是祖宗,大家都爱死你,走我带你去吃饭。”团扇略过肖月亮拉着我就往屋子里走。
肖明月无奈,哀声喊:“团扇姐姐,你也管管我啊,我也很辛苦的。”
团扇头也不回就和他说:“苦什么苦,有你的,自己跟上来。”
清风见状冲他招手道:“来吧月亮,咱们去吃小夜山大餐去。”
“好,谢谢清风姐。”他跟在清风身后,我回头看他,肖明月这样一个人竟然没有一点刺。
让我很难想象他是之前随便一刀就毫不犹豫的砍掉人手掌的人,也更难想象他那段阎王开路的过往。
吃完饭,我偷偷的把团扇拉出去,小声的和她嘀咕:
“吴晚江不是回来了么,我怎么没看见他人影?”
“大掌山?他一回来就去长老会了,家里和旅馆一样,我连饭都没准备他的,倒是掌山夫人的我送到她房间了。”
大概是吴梦兰的事,一定要通报家里,也得让后山那个受罚的人知道一声。我继续道:
“那你有没有看到吴梦兰,她没有跟着回来吧?”
团扇摇头:“本来你之前说让我治这个小玩意儿,我还说能替你出气了呢,结果大掌山回来我什么都没看见,问他他丢给我一句长老会自己处理让我别瞎掺和,我就没见到她人。”
“没见到人?那箱子呢?外山人说的送进来的八个大箱子,被送到哪去了?”
“好像是送到长老会了,听说要开审判大会,但我记得有一个送到云家了。”
我有些激动,重复道:“就那一个?”
团扇肯定:“就那一个。”
看来大哥决定了要从剩下七个嘴里套出点有用的话来,他知道吴梦兰放在长老会,总会有大伯的人来救她,索性就把人丢到了云家。
和吴家没关系,又看的住人。云家大门可不比吴家的破门人人都能进,没技术还真搞不定,肯定比其他地方安全。
如遇章节错误,请点击报错(无需登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