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很快过去。
第二天吃过早饭。
早早的,高堂京便在凌弃凌轻两人陪同下,坐上城市列车一起前往他外婆的家乡。
一副恨不得马上早去早回的样子。
他也首次体验了一回从核心区域出发,一朝看遍九江城所有区域的机会。
只是这一看,却让高堂京的思想产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内心久久无法平静。
他看到了中心区的极致繁华,看到了新城区的安逸生活,看到了老城区的混乱,看到了贫民们没有尊严的活着。
工业区里永远是贫民们在埋头苦干,那些工业毒气在空中经久不散,脏活累活永远干不完,这里的人好像永远也翻不了身。
他看到了在成为魇人前自己的影子。
一种难以言表的东西在他心里憋着,说不出,道不尽。
从出发前的兴致盎然,到后面逐渐变得沉默。
越到后面神情越发低落。
整个人都恍惚了,脑子里似乎有一团杂乱线头,他试图想要整理清晰。
他的异常情绪,别说凌弃,就连凌轻都频频侧目。
城市列车不通往56区,三人在55区时便下了车,凌弃另有安排,早有专门车辆等候,他们换车前往郊外。
车上,高堂京揉了揉太阳穴,放松紧绷的神经,一副精神不振的样子。
“你这副模样,昨晚研究资源还是资料了啊?”
凌弃误会他彻夜偷看资源,忍不住一顿挤兑。
“以己度人久了,会成为习惯的。”
高堂京直接一个白眼,翻身闭上眼睛,懒得搭理。
西出一百多公里。
他们到达了苍河镇。
他外婆叫余桂仙,住在很偏僻的乡村,一座名不经传的小山上。
名字叫囚牛山。
离山下的小镇差不多十几里山路。
十分不便。
他在镇上买了许多日常用品和保健品准备一并带去。
虽然他每次来都会拿钱给外婆,但是外婆都舍不得买怕乱花钱。
他之后就都会买一些给带上去。
凌弃两人第一次来,也不好空着手去,买了些水果牛奶。
高堂京连说不用,但拒绝不过,也就没再阻拦了。
山路九曲十八弯。
三人都被颠簸的有够呛。
高堂京都差点被整吐了。
这条路每逢初三初六初九赶集市,都会有面包车接送往来。
人家开得可稳当了,哪儿像凌弃开得跟蹦蹦车似的。
还要走一段小路,车子上不去,停在了路边。
在高堂京带领下,三人深一脚浅一脚上山。
他每年都会抽时间去看望两次。
“你们看,那个姑娘好俊俏啊!”
“余婶家来的亲戚吗?”
“看起来像大户人家的闺女,怎么会来这里?”
“小京一段时间不见又长俊了啊,我家孙女可念叨你不止一次了,什么时候见见?”
“啊,那个,周大爷,我,改日登门拜访。”
周边有邻居远远观望,都在对他们悄悄议论。
也有熟识的邻居长辈,看到高堂京热情的打招呼。
都在猜测凌轻是不是高堂京谈的女朋友。
“你小子行啊,男女老少通杀。”
“别胡说好不好,人家孙女才15岁。”
“那更刑了。”
高堂京无语。
“外婆~”
整洁绿翠的院子,几只母鸡带着一群小鸡觅食,咯咯叫着。
也有鸭子组队漫无目的的闲逛。
一名白发鬓鬓的老妇人正抱着一盆谷子出来喂食。
穿着朴素,和蔼可亲,自带一种与自然亲近的气质。
听到高堂京熟悉的呼喊声,看到外孙的身影,顿觉惊喜万分的将盆放下拥了上来。
“这两天我还念叨你呢,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外婆好给你做好吃的。”
“我学校老师来家访的。”
“哎哟!”
余桂仙眼神一瞥,径直走向凌弃的方向。
“来就来吧,还带什么东西,这么见外。”
凌弃咧嘴含笑,伸手上前相迎,岂料余桂仙直接绕开他走向了身后的凌寒。
两只饱经风霜的手掌热情的握住凌轻的小手。
高兴的合不拢嘴。
连连夸赞,越看越觉得满意。
“好孩子怎么长这么好看啊,老婆子这辈子还没见过像你这么好看的姑娘,哎哟真好,你叫什么名字呀?”
“奶奶叫我小轻就好。”
“小轻是吧,哎哟声音真好听,人又漂亮,又有礼貌,怪不得能当老师呢!”
“奶奶您看起来也很年轻呢,以前肯定也是个大美人吧!”
“哎哟人都老了还美什么呀,比不上你们年轻人了,对了你多大了啊?谈对象了吗?”
凌轻一脸腼腆的摇摇头。
“我21岁了。”
被夺舍了吧这女人,给高堂京看得目瞪口呆,想不到这个冰坨子女人也有这样的一面。
都不敢相信眼前这个会脸红的女人是她了。
蜀都绝技,变脸。
“这么年轻呢,21好,21好,女大三抱金砖,哪家外孙娶了你可有福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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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太夸奖了!”凌轻保持着微笑,冰冷的目光扫向高堂京。
“外婆,差不多得了,让客人先进屋吧!”
高堂京听得一头冷汗。
越说越离谱,再聊下去怕是要婆慈孙孝了。
他感受到被一股浓烈的杀气所笼罩。
“哦对,看我这老糊涂,快快都进来坐,司机师傅也进来喝口水啊!”
一旁的凌弃本来就尴尬的笑容瞬间僵在了脸上。
“司...司机?”
他僵硬的缓缓转动脖子,不敢相信和蔼可亲的老人家怎么说出这么寒心的话来。
想他凌弃一表人才,貌胜潘安,纵横情场片叶不沾身,亲和力足以覆盖上到80下到3岁的女性,从没想过有一天会被认成司机。
“噗~”
高堂京没有受过专业训练,没憋住笑出了声,连忙向余桂仙解释,他们都是一起来家访的老师。
“哎呀你这坏孩子怎么不早说呢,老师别见怪,主要你气质太好了。”
“哈哈哈~还是先进屋坐吧!”
凌弃遭不住了。
进屋后自然少不了一番寒暄,余桂仙打听着高堂京在学校有没有听话,高考是否顺利。
都被两人几句夸赞糊弄了过去。
说高堂京成绩很好,有望考上武神学府,为学校争了光,他们所以才来上门慰问的。
老人家听了自然高兴坏了,要做一顿丰富的午饭感谢两位老师栽培。
自顾自跑去杀鸡宰鸭,务必做到宾至如归。
凌弃也总算找到自己的用武之地,一顿自卖自夸,要露两手,不敢有劳大驾。
两人拉着老母鸡的翅膀互相拉扯着较劲。
高堂京听得是一脸汗颜,只能埋头帮着烧火做饭。
凌轻反倒没事做,自个儿去院子里逗小鸡小鸭玩,脸上难得露出甜美的笑容,把高堂京看得一愣一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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