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椅子上,拿出手机买票,订的是第二天一早的,随后,整理着手头上那些要紧的工作,一直忙活到六点半。
仰靠在椅子上,揉了揉疲惫的双眼,休息一会,向旁边看去,小乐的工位还是空的,他这一天都没来上班,本想着将手里这些工作交给他,但打好几个电话,对方还是无人接听,思索片刻,我想到地白,这个最近经常绕在我身旁的学弟,虽然刚毕业不久,但也该锻炼锻炼了,而且我整理的这些工作,大部分只要像以前一样,按部就班便好。
拿着复印好的文件,我走到了地白的位置旁,他正在和那些朋友聊天。
有些胖的年轻人:“我以前在大学的时候做兼职,那时候是送外卖,然后那天气太阳又大然后人又……”
地白:“那不就是咯!我以前也干过这个,是在暑假……”
我上前去,打断他们的对话,叫道:“地白!”
“啊?”地白转过身,发现我站在他的旁边,脸上露出欣喜的表情,连忙从位子上起身,像是我和他已经很熟悉的样子:“师哥,你找我?”
“嗯!”我点点头,向周围的人看了一圈,然后说着:“有事找你,请你帮个忙。”
地白诧异的眨着眼睛,断断续续的说道:“师哥,你…有事…找我?让我…帮忙?”
“嗯。”
“哦!哦!”地白晃过神来,呆愣的点着头:“啊好,有什么事要我帮你?”
“你跟我来。”话落,我领着地白来到我的工位,将手里复印的文件递给他,地白有些茫然的接过,好奇的翻阅几页。
我简单的概括一下要他做的事,至于他问起我为什么请假,只是含糊的盖过去,当然,这也不算是完全让他白干,我手上的有些事,以后完全可以交接给他,一者是因为那些工作对我来说没很大用,但对他这新来的就不一样了;二者,有之前和慕微微的那个项目,我觉得已经足够;再者说,对于这样堆积如山的工作,我早就想撇掉一点,多赚一点钱是挺好,可是于我而言……
和他说清楚其中利弊之后,地白欣喜若狂,非常高兴的看着我,那样子看上去,就差跳起来抱我了:“好好好,谢谢师哥!”
他这个“师哥”听起来我有些别扭,摇摇头,说道:“以后别叫我师哥了,叫我澄落就行,我也就比你大几岁。”
“那怎么行?”地白连忙摇头,一边否定着,随即眼珠子一转,说道:“既然这样,那以后我叫你落哥吧?”
“都行。”我看了他一眼,否认的话到嘴边就这么拐了个弯,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是笑着。
地白连忙改口:“好!谢谢落哥!”
接下来的时间,我给地白讲了关于这些工作,该干些什么、该怎么做等内容,并给他提了一些建议,地白找来本子和笔,耐心又仔细的记着。
……………
就这样,时间来到八点多,我喝上一口水,看着地白:“我刚才讲的这些还有什么不懂的?”
“嗯…”地白挠了挠后脑勺,茫然片刻,点头又摇头:“嗯嗯!额…似懂非懂,懵懵懂懂,可能有些不懂……”
“所以呢?”
地白有些心虚,避开我的目光,看向其他地方:“应该是…懂了…懂了。”
看着地白清澈的笑意,他的表情就已经出卖了他,我有些无奈,深吸一口气而后呼出,最后在本子上写下我的电话号码,并嘱咐道:“要是遇到什么问题,打电话问我。”
“哈哈哈!好!谢谢落哥!”地白仿佛就是在等我这句话,拿着文件和本子抱在怀里,开心的笑着。
“行了,没事了,你先去忙吧,我准备下班了。”闲聊几句,地白才离开,我右手褚着脑袋,闭上眼睛,左手揉捏鼻翼。
至于为什么找地白,而不坚持找小乐,其主要的原因,还是我觉得小乐应该不会同意,在我看来,小乐仿佛和我差不多,都没想着正正经经的上班,都是混日子的状态,当然,他也不喜欢太多工作。
他有句话让我一直还记到现在:生活嘛,快乐就好了,天天多笑一笑,那多好!干嘛要把自已弄的这么累?
和小乐做同事也挺久了,我仿佛从未看透过他,尽管他平常表现出一种笑的没心没肺的样子,每天乐呵呵的,但或许是我的错觉,我感觉真实的他,也戴着名为“乐观”的面具,就像是被一层层迷雾包裹,透出常人难以理解的悲伤!相比我而言,他更像是乐观的悲伤主义者。
离开公司,我撑着雨伞站在公交车站,站在方寸之间,高楼大厦淹没在灰霭的落雨中,街道好似没有尽头般在脚下延伸,车流人海在十字路口穿行,所有事物在忙碌中寻找自已的归宿,而那些落雨的忧伤,被镌刻进风里,掉落在地上,开出一朵朵花。
或许是心绪沉重,目光没有看清,模糊间,我上错了车,坐靠在有窗的位置,当看到窗外的风景和平常大相径庭时,才后知后觉,看了看行车路线,并没有我的目的地。
天空的画笔在车窗上绘画,一幅幅不同的作品映入眼帘,失神片刻,我毫不犹豫的在下一站下了车,站在被雨淋湿的街边,瓢泼的大雨淋湿了思念,在泛潮的回忆里烙印天空的惆怅,那些曾经看似不经意的片段,如今却开始掀起波澜。
左右看了看,我撑着伞站在原地,点燃一根烟,以此呼出压在心口,那无法言明的孤独。
时间像是被无限拉长,但一转眼,那条上了年纪的人行道又近在眼前,于是,骤雨初歇,梧桐树撑开夜色阑珊,晚风承载着夜的思念,堆叠落叶,漾开了尘埃。
我走在人行道上,这条路很长,长到它的尽头是黑暗的,掂量着脚步前行,身边还残余着天空吻以地面的气息,寂静而又绵长,这种氛围于我而言,有着片刻的安抚和舒心,尽管它的尽头看起来黑暗,但我明白那是我这几年一直生活的地方。
……………
回到小区,本来打算在老街上陈叔的面馆买一份炒饭当做晚餐,想了想还是打消这个念头,往家的方向走着。
不一会,碰上带着孙子溜弯回来的李婶,大老远就看见她们了,小孩手里拿着一个卡车玩具,蹦蹦跳跳的比划着向前走,李婶则不紧不慢的满脸笑意的跟在他身后。
走到近前,我笑着捏了捏小孩肉乎乎的脸蛋,然后看向李婶,和她打招呼:“李婶,带小孩出去玩刚回来吗?”
李婶也是笑着:“是啊!刚才带他在公园玩,没玩一下,然后现在又吵着快点回去看动画片。”
69書吧
这小孩的父母工作忙,周末时间几乎是李婶在带,李婶平常晚上没事就会带他出去走走,有时候我遇见了,会和他们简单的打个招呼,毕竟当初我在找房子的时候,也有李婶的帮忙。
李婶问道:“小澄啊!你这是刚下班?”
“嗯!”
“诶呦,你们现在的年轻人也真是,天天就是工作工作,我儿子他们也是,连周末都在加班。”
我笑了笑:“工作都是为了家庭。”
李婶摸了摸小孩的头,教训几句,在我即将离开时,像是想到什么,随口提了一句:“唉?小澄啊,最近怎么没见那个经常和你一起回来的姑娘了?”
我原地愣了一下,片刻后摇头,抬头看梧桐树:“她有事,去国外了。”
“去国外了?诶呦,那还挺远的。”
“嗯!”我应着,随后向她们告别,等回到那栋老楼下,看着顶楼的灯光,没有着急上去,而是站在原地点燃一根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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