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微微毫不在乎,没有反驳,却摆出那副不讲理的样子,强横中带着一丝傲娇:“我不要,要是我没了,你以后谁给你当老婆啊?你说是不是啊?”
“不是,你脸皮真够厚的,能不能别总是乱说。”
“怎么了?我说错话了?”
我白了她一眼:“你说呢?你这不是明知故问?”
我被她肉麻一阵,胃里翻江倒海的,实在是受不了刺激,生怕她继续说下去,我能将昨天的隔夜饭吐出来,从沙发上强撑起身体,答应了送她。
“嘿嘿!走吧!”见我答应,慕微微非常开心,伸出手将我扶起,拉着我的手往门口走去,由于目的地就是在楼下,我也懒得换鞋子,穿着个拖鞋就出门了。
我和慕微微就这么下了楼,站在这栋有点年代感的老楼下。
她走到那辆保时捷前,片刻后,并没有任何的开车动作,而是看着远方的街道,说着:“澄落,陪我走走吧!”
我看了看她,又随着她的目光看去,发现远处的风景是挺不错,深沉的夜色和微弱的灯光,孤独而又静谧:“怎么?你不是要回去吗?”
慕微微似乎有着心事,回头看着我,话语柔和:“我现在想散散步,陪我一起吧!好吗?”
“我……”本想拒绝,但对上她秋水般的眼眸,里面仿佛充满了柔情,她有时候是挺不讲理、惹人讨厌,到嘴边的拒绝还是咽了回去,轻声说道:“好!”
晚上的街道在寂静中显得格外冷清,只有微风拂过树梢的声音在耳边低语,似乎是一种被遗忘的美,昏黄的路灯下,行人道两旁,梧桐树的树影被拉的绵长,仿佛在诉说着夜的深沉,月光透出云层洒在路上,与路灯的微光相互交织,为这片略显空旷的街道增添了一丝神秘感。
我和慕微微走在街道上,没有言语,就这么并肩走着。
我双手放在口袋,呼吸着空气,享受其安宁,路边温柔的风和宁静的黑夜,让人无法言语,慕微微则微微低头,面若无神,心事缭绕,身上散发着一丝沉闷的气息。
走了一段路程,我打破安静的氛围,似有意无意的说道:“怎么了?你好像有心事?”
慕微微扭头看我一眼,又继续看向前方,点点头:“嗯,有点!”
“方便和我说说吗?”
慕微微不假思索的回道:“我明天要去出差。”
我有些错愕,略微停顿,看了她一眼,没想到居然是为了这事,这件事有什么问题吗?我反正是没看出来。
我疑惑的说道:“就这么简单?”
“嗯!”慕微微应声,看上去不愿再多说,但我明白,她肯定是不会因为这种事,导致心情不好。
我没有继续追问,沉默的看着人行道的线条,陪她一步一步继续走着,这条路还没有翻修,仿佛留存着上个世纪的风韵。
见此,慕微微看着我,收起坏情绪,有些好笑的说:“怎么?我去出差你不是应该很开心吗?没人天天缠着你了,现在怎么这么这副表情。”
经过她的点拨,我思索片刻,发现还真是这么回事,便来了兴趣,开起玩笑,试图维系这突如其来的轻松氛围。
我若有所思般点头,说着:“嗯…你这么说,好像还真不错,没人天天缠着我,终于能轻松几天了。”
慕微微笑了笑,不再言语,为了气氛不冷场,我随口说道:“那你…为什么要天天缠着我?你工作应该挺多的吧!还要浪费这时间,不累吗?”
路边一棵梧桐树的长椅下,慕微微停住脚步坐了上去,靠在椅背,见状,我坐在她的旁边。
慕微微看着我,目光晃动:“如果不是刻意和你见面的话,你会来找我吗?那…或许,我们这辈子都不会再见面了!”
我心情复杂,顿时不知说些什么,沉默良久,才缓缓开口:“你…没必要这样,你应该明白的,我以前对你的喜欢,那是青春期少年的懵懂,以你的美貌和条件,能找到更好的,而不是………”
我话没有说完,她就说着:“我明白!”
我一下子懵了,愣愣的看着她,以至于后面的话的没有完全说完,一时间,连自已要说什么都忘了。
慕微微很洒脱的笑着,并没有因为我说的话而产生情绪波动,仿佛就如同她说的:我明白!
她缓缓看向天空,月光柔和,在她眼眸闪烁,有些怀念的说道:“我的青春,一直活在父母的期望当中,按照他们的意愿,努力读书、好好学习……这是枯燥乏味的。”
“直到…有一天。”慕微微看着我,灿然一笑,精致美丽的脸庞,在笑意的衬托下,是如此的深入人心,又不染俗尘,使人顿觉如沐春风,如诗如画:“在那说不清也道不明的青春里,遇到一个人,少年明媚似阳光,我迟迟不愿忘怀!”
似是想到了什么,她的笑容更加灿烂,继续说着:“那时候,我觉得那些以前的,我所谓枯燥乏味的生活,似乎也不是那么的糟糕。”
我彻底的沉默,思绪纷飞,不去看她的眼睛,靠在椅背,看成双成对却孤独的梧桐、看静谧却冷清的街道……就这样,我们不再交谈。
在年代感久远的街道上,宛如上个世纪的老南京,在此交汇,两人坐在梧桐树下,看风起、听叶落………
……………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等目送那辆保时捷离开视线,时间已经来到凌晨。
回到家,大厅的灯光换成小灯,应该是槿汐为我而留,朝走廊尽头最右侧房间看去,门缝没有透出光亮,或许她已经睡觉了。
我倒了一杯水喝着,点燃一根烟,沙发上稍坐片刻后,走到阳台收衣服准备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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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静的夜晚,我靠在床上,看着窗外,和慕微微的往事渐渐在脑海里上映,恍惚间,又见到了盛夏的黄昏,操场上,那个对着我笑的女孩。
回忆闪过一瞬,我有些黯然,将床头柜的相框拿在手里,慕微微是青春的懵懂,而清舒,是我真正的去爱一个人。
可是她离开了,离开了我,而我却无能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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