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槿汐上车离开后,我站在路边点燃一根烟,恍然好一阵,熄灭烟头扔到垃圾桶里,拦下一辆出租车,乘车去往时光酒馆。
今天是月末,酒馆里的客人比平常多了许多,徐楠站在收银台前为排队的客人点单,张木手端着木盘一桌又一桌的上酒,看起来有点手忙脚乱的阵仗。
我没有去打扰他们,自顾自绕过排队的人群,在酒柜里拿出几瓶啤酒抱在怀里,张望一番,找到角落里没人坐的那一桌,坐了下来,途中经过张木时,眼神示意他,他对我点了点头。
喝着酒,槿汐的话语一直在脑海中回荡,不知不觉间破碎的回忆又反扑而来,直到黄昏渐渐离去,桌上的空罐子越来越多,我好像有点醉醺醺的,大脑却越来越清醒。
突兀的,手机电话铃声响起,压下大脑里烦躁的思绪,接通电话,慕微微那熟悉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澄落!有没有想我呀?”
“没有!”我迷糊的说道。
慕微微依旧不依不饶,继续追问:“不要说的这么绝情嘛…你没想我,但是我想你了呀,这几天我工作挺多的…你今天下班是不是很早,你在哪里?我去找你好不好?”
仰头把最后一点酒喝完,空罐子扔在桌子上划过优美的弧度,用力过猛,掉落到地板上发出“砰砰”的空旷声响:“没完没了了?天天想着这里那里各种借口找我干嘛?”
“可…可是。”慕微微语气转为沮丧,又带着丝丝无奈:“如果…不是刻意和你见面的话,我怕…我怕,可能永远都不会再见面了。”
看着眼前热闹的酒馆,周围的人三五成群的坐在一起有说有笑,不远处的小舞台上还有几对年轻情侣在甜蜜的唱歌,他们好像很开心,坐在角落里的我很羡慕这些人。
这一刻,我突然希望有人能陪我一起喝酒,让我看起来不那么孤单,摇晃着略微沉重的脑袋,我告诉了慕微微酒馆的位置。
“好,等着我,我马上到!”慕微微迫不及待的说道,话落,挂断电话。
或许是我喝醉了,脑袋沉重的想睡觉,又或许是下意识的逃避,手机放回口袋,将桌上的空罐子推到另一边,我双手交叠的趴在桌子上,脸埋进手臂的黑暗里闭上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一直趴在桌子上让我有些身体酸痛,坐起身子伸个懒腰,心里纳闷,暗道:这么久了怎么还没赶来?
睁开眼睛,猛然间发现慕微微不知何时来的,坐在对面,双手撑起可爱的脑袋,眉开眼笑般盯着我。
“你…你什么…时候来的?”我吓了一跳,慕微微坐在我对面,我居然都没听到声音。
“嗯…我看看…”她打开手机看了看时间,明亮的眼睛微微转动:“将近十分钟了,看你趴着在休息,我就没打扰你了。”
“哦,这样啊!”
醉酒的大脑清醒些,看着一片狼藉的桌上最后一罐没开的啤酒,本着拿都拿了,不浪费的思想,我拿起易拉罐刚准备打开,不料却被慕微微一把抢去,重重的压在桌子上。
她倩丽的脸上此时眉头紧皱,樱唇轻启,没有任何商量余地般命令我:“不许再喝了!”
“那…你喝?”我点点头,想着最后一罐了,喝完算了,而且叫慕微微过来也是陪着我喝酒的。
“我不喝。”慕微微摇了摇头,松开压在瓶上的手,对我解释道:“我开车来的。”
“哦…行吧!那你给我。”说着,我伸出右手去拿。
慕微微急眼似的用力拍开我的手,气势汹汹:“都说了,不许喝了,你看看这桌上和地下的空罐子,还喝呢?还喝什么喝,不许喝了。”
“没事,等下走的时候收拾一下就完事了,现在就…最后一罐了。”
“怎么?你没喝完人家还要收你钱吗?”慕微微眉头一挑,白了我一眼,没好气的说道。
“那倒不是,我是想着,反正就……”
话没说完,只见慕微微连忙摆手,打断我的话:“那就别喝了。”
我也不是非喝不可,同意了她的话:“行吧!”
“这还差不多。”慕微微一秒变脸,原本的怒色全无,取而代之的是笑靥如花,见到这一幕我有些无语,这技术应该跟槿汐差不多了。
不一会,我和慕微微之间的话题陷入了短暂的沉默,都不知道说些什么,我无聊的拿起桌子上的空罐子玩起“搭积木”,慕微微不吵不闹,但不知道又抽什么风,满脸复杂的看着我,对此我视而不见。
最后还是我实在无聊,打破了沉默,拿出手机看看时间快到十二点了,我站起身整理一下衣服,对着慕微微说道:“时候不早了,我要回去了。”
“好!”慕微微乖巧的站起身紧挨在我旁边。
张木刚为客人上完酒,身体靠在收银台上和徐楠聊天,我走上前去,递给徐楠酒钱,指着角落那一桌,说道:“买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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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楠点了点头打开柜台给我找零,张木抬起手笑着想和我搭话,但看见我身后的慕微微,手臂又放了下来:“澄落!今天客人太多,没时间陪你喝酒了。”
“没事,没事。”我表示理解,就现在这个点来说,酒馆的客人还是挺多的,注意到他和徐楠诧异的目光,我指着慕微微简单向他们介绍:“这是慕微微,我高中同学。”
“嗨喽!你们好,我叫慕微微。”慕微微上前一步,非常礼貌的和他们打招呼,她和徐楠一样都是大家闺秀,礼貌这一块是没得说,当然对我除外。
以前对张木和向天提过高中的事,他了解一些,听到慕微微这个名字,愣了一下,很快恢复正常,和徐楠异口同声的回道:“你好!”
“那我就先回去了。”我接过徐楠找的零钱,向他们告别,转身看着好奇的慕微微:“走吧!”
“好。”慕微微双手很自然的抬起想挽住我的手臂,幸亏我眼疾手,快速向前走几步躲开了。
走出酒馆,慕微微还在生气,嘴巴高高嘟起,低着头跟在我身后,我有些无奈,突然后悔了,就不该脑子一抽把慕微微叫来。
走着走着我停在原地,不出意外的,慕微微一头撞在我后背,回头看着她,只见慕微微右手揉搓额头,委屈似的抬起头,我原本想说些什么,一下子没了兴致,不再管她,转身向前走。
走在街道上让我意外的是慕微微没有继续跟来,不过她自已开车来的,我也不担心她的安全,靠在马路边的大树下,从口袋里拿出烟点燃。
大概五六分钟后,一辆白色保时捷停在路边,慕微微放下车窗,对我喊道:“帅哥,要跟姐回家吗?姐养你。”
我笑了笑不作回答,从车前绕过坐到副驾驶,刚系上安全带,慕微微便发动车子向前驶去,问都没问位置直接开车,这让我有些懵:“你知道我家在哪?”
“不知道啊!”
“那你……”
慕微微得意的笑着:“当然是去我家了,我不是说了嘛,上了姐的车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姐养你啊!”
“能别开玩笑了吗?”我揉了揉眉心,身体有些疲倦,仰头靠在舒服的座椅上,随后告诉了她我家的位置。
“哦!”
……………
回到居住的小区,与慕微微告别后走到楼下,顶楼还是和前几天一样,楼梯间和屋内的灯光还没熄灭,不过这次灯光弱了许多,看样子槿汐应该是睡觉了。
回到家往槿汐那个房间看去,是紧闭的,只有大厅微弱的灯光,这更验证我的猜想,脱下身上的外套扔到沙发上,洗了个澡我便躺到了床上睡觉。
半夜,睡觉梦到模糊的往事,惊醒过来,睁开眼睛发现房间里有月华照映,向窗外看去,天空的乌云散去,皎白的月亮从云层中走出,在黑夜中起舞,散发着属于它的光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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