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箱放在床底,时间从上走过留下了痕迹,在表面添上岁月的灰尘,我抓住木箱边缘,手掌按在上面将它从床底拖出。
回忆如朵朵浪花绽放,带动着各种情绪,一时间百感交集,良久,强压下心头的悸动,深吸一口气,将木箱打开。
当那把普通的看上去还有些老旧的木吉他完全呈现在我眼前时,双手不由自主的发抖,血液仿佛凝固,似乎连呼吸都忘记了。
坐在地上,将吉他死死的抱在怀里,许多往事在朦胧的眼眶一幕幕的演绎开来,眼角不自觉地湿润,一种无以名状的疼痛开始随着血液升腾,进入心房,深入骨髓。
我承认我的脆弱,被回忆束缚,平常都装作一副平静的样子,仿佛什么都不在乎,可只有我自已知道,在那平静的深海里,有一座破碎的孤岛,它压抑的太久,爆发出狂风暴雨。
窗外雨在下,一颗挨着一颗,孤岛在哭泣,如窗外那断了线的雨珠。
……………
槿汐在我拿出木吉他开始就站在门口,见我情绪失控,默默的退出房间,站在过道上,一直关注着房间里情况。
许久,我才渐渐平复心情,拭去脸上的泪水,却带不走心中痛楚的感觉,目光落在尘封许久的吉他上,用调音器调好音,拨动琴弦,唱出一段。
“自尊常常将人拖着,把爱都走曲折;假装了解是怕,真相太赤裸裸,狼狈比失去难受;我怀念的 是无话不说;我怀念的 是一起作梦;我怀念的 是争吵以后,还是想要 爱你的冲动;
我记得那年生日,也记得那一首歌,记得那片星空,最紧的右手,最暖的胸口,谁 记得………”
靠着零散的回忆,怀念着曾经那些美好的日子,原来握在手里的,不一定就是真正拥有的。
过往的一切是一场迟醒的梦,伴随着雨水的轻柔唤醒那沉睡已久的思念,只是再多的思念和牵挂也换不回和她在一起的时光!
槿汐不知何时进的房间,蹲在一旁,静静的看着我,眼里满是担忧和心疼,伸出右手想抚上我的脸颊,却止住了,关切的说:“你怎么样了?”
扭过头看了她一眼,摇了摇头,又看向怀中的吉他:“没事。”
听到这话,她的柳眉微微蹙起,显然不相信我的回答,没有过多言语,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后背靠在床沿,陪着我。
过了一会,我放下吉他,穿好拖鞋后起身,从她身旁绕过走到客厅的阳台,点燃一根烟。
雨停了,只有晚风在盘旋,寂静的夜晚,如同暴风雨来临的前奏,我陷入了迷茫。
……………
槿汐从房间走出,怀里抱着那把吉他,听到身后的动静,我熄灭手里的烟头转过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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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柔声细语的说道:“澄落!你唱的很好听!”
“谢谢!”我微微一愣,说着,走到茶几旁将烟头扔进烟灰缸里。
她随着我的脚步,双手怀抱吉他递到我面前,我的眼里闪过不解。
“这把吉他一定对你很重要吧!可是这么久了,一直放在床底下被遗忘,就像你一样看起来那么的孤单,好好陪陪它吧!或者…就当…是为了我,我想听听你的歌声,好吗?”
呆愣愣的看着槿汐手里的吉他,鬼使神差的,我答应了下来:“好!”
脑海浮现出以前和清舒一起唱歌的场景,接过槿汐手里的吉他,走到屋外的天台,坐在那把长椅上,轻轻抚摸着琴弦,像是见到一个老朋友一般。
槿汐跟了上来,双手往下梳理一下裙摆,坐在不远处的秋千上,慢慢摇晃,静静等待我的表演。
随着指间琴弦的拨动,我唱起了今年有些火的那首歌《时间煮雨》。
“风吹雨成花,时间追不上白马;你年少掌心的梦话,依然紧握着吗;云翻涌成夏,眼泪被岁月蒸发,这条路上的你我她,有谁迷路了吗;我们说好不分离,要一直一直在一起;就算与时间为敌,就算与全世界背离;
风吹亮雪花,吹白我们的头发;当初说一起闯天下,你们还记得吗;那一年盛夏,心愿许的无限大,我们手拉手也成舟,划过悲伤河流;你曾说过不分离,要一直一直在一起,现在我想问问你,是否只是童言无忌………”
一曲落闭,声音如同落叶般回荡在空中,幸好现在不算太晚,不然得被人举报扰民了。
槿汐当起了一个合格的观众,眼里散发着光彩,兴奋的鼓掌:“嘿嘿,唱的很好!真好听!”
我觉得她过于夸张,不过内心还是挺受用的,毕竟能被一个大美女夸赞,也是不错的事情。
见她这副模样,我问道:“你听过这首歌?”
槿汐点了点头:“听过啊!电影小时代的主题曲嘛!我当然知道了,好像五月份出的。”
“是吗?”
“对啊!你不知道?”
“不知道!”我摇了摇头,这首歌还是我从小乐那听来的,有时候在公司工作很累,中午吃完饭休息的时候,小乐会放歌,以此来缓解疲劳。
“那你怎么会唱?”槿汐面带好奇的看着我,小白鞋点地,带动秋千在空中轻微摇晃。
“公司里同事有时候就放这首歌,我听多了,自然就会了!”
“哦~这样啊。”
紧接着,槿汐从秋千上跃下,双手背负在身后,嘴角挂着微微笑意向我走来,也坐到长椅上,凑到我面前,大眼睛忽闪忽闪的打量我。
“那你还唱吗?我还想听。”
恍惚片刻,没有回答她,将吉他翻过到背面,那里贴了一张泛黄的照片,画面中一男一女在月光下唱歌。
女生身材高挑修长、肌肤雪白,优雅冷清的气质、精致妩媚的五官,高挺的鼻梁戴着精美的金丝眼镜,唇形优美且略带弧度,乌黑靓丽的长发披散,在月光下轻微飞舞,散发出迷人的光泽。
一袭似火的红色开叉长裙,雪白的右腿裸露在外,肩膀上披着一件男士的黑色风衣,坐在小秋千上怀抱着一把吉他,在月光下唱着歌,满带柔情的目光聚在坐于长椅上静静聆听的男生。
这张照片是我和清舒大三的时候拍的,那天是我的生日,我们在天台上庆祝。
照片是瞬间的定格,我觉得它是有温度的,看到熟悉的画面,就会把思绪拉回到很久以前的某一天,尽管我再也回不去了。
晚风又起,吹散落叶,沙沙作响,我抚摸着褪色的照片,看着日思夜想的脸庞,陷入沉默,眼眶中泛起点点涟漪,很傻很傻的笑了。
我不明白,为什么清舒明明把所有东西都带走了,走的那么干脆,走的那么绝情,却独独留下这一把吉他,它承载着我们之间太多的回忆,可她却把它舍弃,让它留在被遗忘的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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