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禹朝开朝对商人的要求还是比较苛刻的,他们的子孙后代都是不允许进入官场的,避免官商勾结对老百姓酿成的惨剧。
读书识字没有明文规定,但是不能参与科考,那么就代表了止步于县城的书塾,府城的书院最低都是需要秀才的身份才能去读的。
但是在京中很多有钱的富豪都是去一些小官家里买名额,也不买嫡子的,只买庶子的名额,但是能学有所成、参加科举的也太少了,多数都是为了去结交权贵、世家大族的。
禹文帝也不是不知道这种情况,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想要马儿跑总要先给马儿吃饱。
张老太爷家排行第四的孙子张之恒对家中的产业不感兴趣,而在读书上还颇有天赋,就连教导他的先生都直言可惜,孩子反倒还要过来安慰他,说什么不成就事业光读书也挺好,但是连个秀才都不能去考,就连最简单的想要开个私塾做教书先生都不成。
他和两个儿子不是没有想过给老四买个名额,可老四是有真才实学的,是要参加科举的,若真是冒名顶替被查出来,牵连甚广。
乔悦凝伸手捅了捅牧时景:瞌睡就送枕头来了,两全其美的事情,于张家、朝廷都是彼此互相成就的枕头。
牧时景看向她的笑容中藏着深意,故意逗她:你是不是知道外祖父家有所求,才在我耳边吹了枕头风?
乔悦凝的桃花眼瞪圆了看向他:牧时景,你想好了在说话,本姑娘的清白不容污蔑。
坐在张老夫人下手边的乔张氏看见了自己斜对面两个小夫妻的动作,掩面咳嗽了一声“咳咳~”
注意点儿场合。
乔方占还不知道朝中的政策,只摇头说此事不好办、
禹文帝虽然没亲口说商贾之子不能参加科考,但那条例可是延续下来的,恐不好打破。
牧时景:“外祖父,参加科考的事情我不能应承您,但是想要进入‘国子监’或是‘首善书院’的名额我还是能帮上忙的。”
张老太爷听到了此话已经满是感激了:“科考不提了,能圆了老四恒儿进书院读书的心思也可以了,要花多少打点的银子你只管说,张家也就只剩银子能拿得出手了。”
牧时景:“......”
乔悦凝:“......”
啥家庭啊,这么穷的嘛,穷的只剩银子了!!
我也好想这样‘穷’。
乔悦凝趁着大家都在聊天的时候,扯着牧时景出了大厅,去了不远处的偏房,短短半盏茶的路程都没有松开牧时景的手。
“凝儿如此焦急,可是有何要事对为夫说?”
乔悦凝让重回和浅心在外面守着,她反手把门关上。
“我确实又有了一个新的想法,能让表弟之恒科举,但我不知道皇上会不会愿意,我只能先跟你说一说,让你去揣测一下君心了,毕竟你对皇上比较了解。”
牧时景找个椅子坐了下来:“说来听听。”
乔悦凝也不扭捏,直接坐在了他的身边:“外祖父捐银子换之恒的读书名额,这是咱们一开始就定好的,皇上也同意了的,之恒科考的资格若是张家能拿所有产业收入盈利的与皇帝二八分换呢?是每年的收入,不止是一年的。
你觉得皇上能同意吗?”
牧时景伸手摸了摸乔悦凝的额头,不烧啊:“你在说什么胡话呢?这事不说皇上同不同意,张家一族,就单说外祖父一家能同意吗?
主动将每年总产业盈利的其二划给别人,一大笔银子就这么流失了,他们能愿意才怪。”
捐个银子好歹是有数的,眼见的可以数的过来,可这其二的盈利就是没数的,就像是个吞进银子的无底洞了。
换作是他也不会同意的。
他不知道乔悦凝为何有了如此大胆的想法。
更何况掏银子的那一方还是她的外祖父一家,张家的财富不是一个人的,而是几代人累积起来的。
忽然就看不懂了。
“我觉得外祖父会同意的,不是要张家现有的积蓄,而是日后每一月每一年的盈利的二八分,皇上不用出成本与人力直接坐等收钱,不是一件很好的事情吗?
之前即使外祖父和舅舅想这样做,也没有机会,现在正是个好时机,过了这个村儿可就没这个店儿了。”
“你这是话里有话啊!”
“时景,你对皇上的了解有多少?你可知道我外祖父家不仅是皇商还是大禹挤得进前三的巨贾之家,树大招风。
更何况现在国库空虚,皇上体会百姓疾苦不愿增加赋税,却对北疆志在必得,哪个朝代哪个皇帝不想做开疆扩土、一统天下的枭雄,流芳百世?
你说这国库迟迟拿不出银子,这仗还不得不打,没有你我提出的筹措之法,你说皇上他会去哪里给三军汇集粮草呢!”
是偷?是抢?还是......
牧时景被乔悦凝说得一身冷汗,他是首辅,官场上的尔虞我诈他自是明白,却从没将心思用在他忠于的禹文帝身上。
他是一代明君,爱民如子,广纳贤臣,可就怕有奸佞之人在他耳边说上一句,恐就有人要遭殃了,要真是贪官污吏,斩杀抄家也无所谓,就怕将手伸向......
这点过对于开疆扩土、实现大一统天大的功而言自是被抹掉,就像是不曾出现过一般。
他明白伴君如伴虎的含义,但他却不愿意去想自己辅佐的帝王,禹文帝在他的心里分量很重,他还是宁愿去相信禹文帝的。
“陛下他断不会如此!”
乔悦凝也不跟他犟,史上有多少皇帝年轻时励精图治,看到成长起来的下一代后就开始疑心丛生,舍不得放弃手中的权利,亲奸佞、斩贤臣的。
永远不要去全身心的相信一个上位者,尤其是一个站在顶端可以睥睨天下万物的上位者。
历史都是被胜利者书写的,也说明了历史都是看上位者心情而定的,被流传下来的绝对公平、公正的角度历史都是私下、暗地里抒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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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怀疑皇上,我只是未雨绸缪,舍钱财护住一家老小,即使没有皇上,也总有那贪心之人会去动张家,即使如此,何不舍得些银子,找最粗、最大的大腿牢牢抱住,这算是孝敬,也算是合作,帮陛下扩充国库。”
这样的话,张家也算是禹文帝搂钱的耙子,是直属于禹文帝的手下了,就不再是任何一个当官的都可以拿捏的尴尬位置了。
牧时景也觉得乔悦凝的思路没有错,总要给子孙后代留条后路:“这我没有办法给你答复,只能看皇上的决断了,前提是你能准确告知外祖父他老人家是否同意你的想法,我才好上达天听。”
乔悦凝颔首:“放心,明日早朝前定会给你准确答复。”
牧时景捏了一下她的脸蛋:“正事儿说完了,赶紧回去吧,咱们一露面等着被调侃吧。”
乔悦凝不甘示弱地回捏了一下他的脸,若有所思:“才发现你的脸皮这么厚呢,堪比城墙了呢,肯定不怕被大家打趣了。”
牧时景微微一笑,问了一句不相干的话:“我字梓淇,凝儿可有小字?”
乔悦凝摇了摇头:“五岁之前爹娘都唤我‘卿卿’,五岁之后改为‘希宁’,宁与凝同音,索性都开始叫‘凝儿’了。”
牧时景充满磁性的声音慢慢吐出两个字:“卿,卿~”
乔悦凝稍微不太争气,耳尖有些发热。
他叫出来的名字怎么这么好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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