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与夫人的表情都如此凝重,定是与夫人昨日被绑失踪有关,重回也仔细回想着这几日的细节之处,他总觉得夫人问的问题总有答案在脑海一闪而过却抓不住:
“大人,夫人,小人想起来两个人。”
牧时景目露喜色:“何人?何时?何地?”
乔悦凝也着实好奇,自己怎么就想不起来遇到过呢,就像她想不起来自己认识百里铭一样。
“就在‘望江楼’,夫人说书的那日。”
“我和浅心都在,也没有印象。”
牧时景:“......”
他和则安当时也在,他们也没有留意到。
重回继续回想:“因为那两人就坐在夫人安排给冯公子的旁边,我应夫人吩咐去唤冯公子前去相见,临走时,特意看了那两人一眼,当时只觉得奇怪,大堂那边所有人陆陆续续都走了,只有那两个人还坐在那里一动不动,桌面上既没有瓜子皮,茶碗中也没有茶水。
现在想来,他们的面相也确实不太像京城中人,有一人浓眉大眼很出彩,可眼窝较深,鼻梁较高,另一人身形好似魁梧了些,与穿着有些不符。”
牧时景觉得八九不离十了,这两人就是他要找的北疆人了:“哦?有何不符?”
69書吧
“那两人皆是普通百姓穿着,却都带着功夫,而且那个身材魁梧的若是个镖师还能说得过去,可鞋子确实是普通百姓所穿的,并非镖师特制的靴子。”
在大禹,只有三种人的靴子是特制的,一种是官靴、一种是军靴,还有一种就是镖师所穿的靴子,因为镖师常年走镖、押镖绝大多数情况下都是依靠步行,对靴底、靴面有很高的的要求。
“则安,你去刑部借个画师回来,重回,你仔细想想你记住眉眼的那个人的模样,告知画师,让他尽可能的画出来。”
这样他们才能尽快知其身份,并且找到人,查到他们的目的。
“是。”
“是。”
则安和重回走了,浅心也知情知趣的退下了,再次留下这两个人四目相对。
乔悦凝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我还是不知道他们绑我作何?我说书、他们听书,也能听出仇来?”
牧时景也猜不透:“只有找到他们才能知晓究其为何了,在知道他们的目的以前,你就莫要出府了,太过危险了。”
乔悦凝很想答应,可是冯知秋那里自己不好总是失约。
“对了,重回所说的冯公子又是何人?你为何要约见他?”
这刚知道一个百里铭,怎么又冒出来一个冯公子。
乔悦凝一僵,她以为这事儿已经过去了,没想到细枝末节他都记得听清楚,这要是不仔细解释清楚,恐怕自己在牧时景眼中就要变成水性杨花的人了。
“那冯公子其实你也认识,就是八月十五晚上获得了白银五十两的那位书生,他本名冯知秋,亦是‘首善书院’准备明年参加春闱的举子,我听了他的故事,又见台下离他不远处有位衣着打满补丁的姑娘满目含情的望着他,他也偶尔会看向那位姑娘,心中便有了猜测,而后让重回调查了一下他,......”
乔悦凝将冯知秋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
牧时景想到那日有人跟踪她,她竟不曾发觉,原来是重回被她派去调查冯知秋了。
“他的情况我已了解,可是凝儿你想作何我看不明白,若他真的像你所说这般,为夫都可以出手帮助他的。”
乔悦凝摇头:“真需要你出面我早就告诉你了,不会女扮男装的和他接触了。
他人穷志坚,心性纯善,你直接帮他会伤及他的颜面,我只是给他一份挣银子多些的工作,与他平日在书院打杂也并无不同,皆靠他自己得来,养活他该养之人,担当起该当之责。”
“那你想如何做?”
乔悦凝俏皮一笑:“夫君,觉得我所说的《西行取经记》如何?”
牧时景还是头一次见她如此灵动又透着顽皮的笑容:这是要夸奖和表扬的意思么?
“说实话!”
好吧!
“实话实说,这《西行取经记》题材新颖,内容深厚,比市面上流传的鬼怪猎奇的故事精彩的多,而且男女老幼皆宜,而且经过凝儿口中所说出来让人仿佛身临其境一般,有意境有趣味,很有意思,我要是个富贵闲人,定会日日去‘望江楼’听你说书。”
乔悦凝满意地点了点头,点评的还算中肯。
“正是如此,除了我暂时无人得知这书的下面是何内容,其他茶馆想要让说书人说,也得是听过我所讲之后的,所以我就想口述,让冯知秋代笔加以润色,先出一本上部流通于市面,与他三七分成,他三我七,毕竟故事是我的嘛。”
牧时景看着她得意的娇俏模样,眼中浑然不知的染上了宠溺之色:“你生为女儿身当真是屈才了,若是男儿身,恐怕你外祖家的皇商都要拱手相让,这大禹的首富也要改成你的名字了。
我知道你的生意涉及了茶楼、布料成衣,现在又要出书,还真不知道你的生意经会扩散到哪里去!”
乔悦凝这不是第一次与牧时景说起生意,毕竟二人在京中都有日进斗金的铺子,一家成衣铺无所谓,再加茶楼还可以,现在她大大方方的跟他谈起自己要做的生意,他脸上没有丝毫不赞同,她心中还是微微惊讶的。
想她外祖家乃是商贾之家,进京后随着爹的官位上升,娘亲都不想亲自打理自己的铺子生意,都是将铺子租了出去,就害怕被爹不喜,被同圈层的夫人们看不起。
“你不反对我经商?士农工商,商人可是排在最末等的人,更何况我还是你的夫人。”
牧时景将她的疑惑和担忧都看在眼中:“凝儿不必担心我会限制你的自由和想法,士农工商,这是世人眼中的排位,跟我没有任何关系,我不也是开了‘金玉阁’嘛。
在我眼中只要是靠自己的双手脚踏实地的赚银子,赚该赚的银子,不触犯律法,都是我大禹的百姓。
更何况这几年若不是商人们所上缴的税款,国库早就支撑不下去了,百姓们也不会如如今这般轻松了。”
他坚定地看着她:“不要在乎世人的眼光,想做什么就去做,我支持你,我们的婚事是彼此成就,不是牢笼和枷锁。”
乔悦凝的心此时此刻疯狂跳动,心口怀揣着的那只乱撞的小鹿就要跳出来了。
她一直知道牧时景好看,却从未觉得如此好看过,金色的阳光沐浴在他身上,就像是由内到外散发的金光,神圣又温暖,一直暖到了心坎里,蔓延至四肢百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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