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悦凝面带微笑,微微颔首:“也好,不知冯公子为何应我之邀?”
冯知秋一愣,这人不按常理出牌呀,明明是他三番四次邀他见面,可一上来却问自己为何应邀。
八月十五晚,他见此人气质绝佳,谈吐不俗又有学识,也萌生了与其结识的想法,可他现在还要读书又要赚取银子给家中未来的岳母治病,心中确实较为压抑,也就没有了这份心思,所想就算了,不曾想此人竟主动相邀。
‘三人行必有我师焉’他觉得此人也可以成为他的‘师’。
“那日我听乔公子的《西行取经记》觉得很有意思,昨日公子所说更加印证了我的想法,只是对写出此故事的公子较为感兴趣,所以每每应邀。”
得到这个答案,乔悦凝满意了:“那冯公子放心动筷子吧,已经到了饭点儿,我们就边吃边说吧,总想邀请冯公子见面相谈也是为了这《西行取经记》。”
冯知秋表情严肃的同时也感到疑惑:“这《西行取经记》乃是乔公子所书,与冯某有何相关?不知道冯某有何让乔公子所图谋的?”
“或许是冯公子在拜月节那晚的故意相让,又或是冯公子的才学等等,总之很让乔某心动,就是不知冯公子愿不愿意了!”
乔悦凝说得坦然,她仔细想过那晚的情形,其实冯知秋是想拿那五十两银子,故意得到第二名的。
旁边听着的浅心和重回都是一哆嗦,‘让乔某心动’这话能是他们两个人听得吗?
夫人要放飞自我了!这让别人听到还知道要怎么想呢,尤其是自家大人,您可是有夫之妇。
冯知秋见眼前人点破了那晚的事情,他顿时来了兴趣:“那不妨乔公子辛苦些,说与某听听,究竟是何事,再回答也不迟。”
乔悦凝不紧不慢,拿着筷子先夹了一筷子菜吃完,而后又端起小酒杯遥敬冯知秋一下,喝了一口酒放下酒杯,这才开口:
“实不相瞒,这《西行取经记》并未成书,只是存在我脑海中的一个故事,不知是做梦还是什么,它仿佛早已在我脑海中被写成书,这世上却还没有一本。
我起先并不觉得这故事会如此受大众欢迎,经历了拜月节还有昨日‘望江楼’说书, 这才发觉此书的市场。
不知冯公子有没有兴趣参与进来,让此书面世!”
乔悦凝再次端起酒杯,这回冯知秋也端起了酒杯,两个人都一仰而尽。
“我将故事讲给冯公子听,冯公子动笔润色将此故事写成书,配上我偶尔在‘望江楼’说书宣传一波,想来定能畅销,当然,冯公子也是有偿的动笔,我们三七分,你三我七,毕竟故事是我的嘛。
冯公子可以回去考虑考虑,若是同意,就往‘望江楼’递个信儿,茶楼老板会通知我的。”
乔悦凝没想让冯知秋当场同意,毕竟谈生意就注重在商谈的过程,你来我往,最终双方满意才会拍板。
哪知冯知秋毫不犹豫的就点头了:“不用回去考虑,我现在就能点头同意,不过这笔墨纸砚我可能......”
“冯兄不用担心,到时候地点我来提供,笔墨纸砚也自然是我来出,这也是我为何与你三七分,不是四六分的原因,当然,我还愿意先预支二百两现银给冯兄你,等到分成下来,我会分为几次将这提前预支的二百两扣除,不知冯兄意下如何?”
乔悦凝知道冯知秋家中境况,有了这二百两,除了还账、看病,还能有剩余吃饭穿衣,毕竟一日冷过一日,他写起来也就不用担心家中的未婚妻和未来的岳母了。
直接给,会伤了他的自尊,但是用他自己的头脑、体力和时间换来的银钱,不仅有成就感,而且用起来安心。
他就不会觉得自己是对他有所图谋了。
“我会把这些都写进契约书中,你我二人一人一份,也算是有了保障。”
冯知秋哪有不应,这简直是老天爷送来的机会,这再不牢牢抓住就傻了,有了这笔银子,伯母的病、家中的饥荒就都有了着落,他们也都能吃饱穿暖了,叶儿也不必受委屈给人日日浆洗衣服了:
“在下多谢乔兄美意,我现在就可以签上我的名字。”
他也着实怕失了此次机会。
“既是谈妥,冯兄就赏脸与我喝上几杯,日后我们就是有银子一起赚的兄弟了。”
乔悦凝示意冯知秋动筷子。
她对冯知秋是真的欣赏,那怪老头的眼光怪好的。
冯知秋宠辱不惊,哪怕京中最为奢侈的酒楼‘醉仙楼’也没有眼神乱瞟、没有一丝一毫的怯懦与没有见过世面的瑟缩,整个人依旧如他在台上讲故事那般风度大方。
此人日后定是个人才!
冯知秋端起酒杯:“乔兄盛情,冯某铭感五内,来,我敬乔兄一杯。”
二人相谈甚欢,彼此推杯换盏。
浅心在一旁看得心里直打鼓,这要是让老爷(乔方占)、大公子(乔慕华)看到了,恐怕她(乔悦凝)就别想出乔府的祠堂了。
幸好‘首辅府’没有祠堂,‘定国公府’的二老也没有惩罚人跪祠堂的习惯,否则夫人定要将牧家祠堂的地板跪穿了。
二人吃过喝过,签了契约后,乔悦凝说道:“冯兄昨日也听我说了些,你今日回去就先动笔写着,明日‘望江楼’我在与冯兄细说后面的故事情节,具体何时我会让重回通知你的。”
冯知秋收下了预支的一百两银票,以及一百两的碎银子:
“如此也好,那冯某就此告辞了,与乔兄明日见。”
69書吧
秋收已过,冬日严寒,现在手中也有了银子,不会挨饿受冻了。
“冯兄慢走。”
冯知秋走了,乔悦凝吩咐道:“重回,你暗中跟着冯知秋,你去看看今日有了这二百两银子,他都做了些什么。”
重回不会为何,抱拳行礼,领了吩咐就走了。
浅心用自己将包间门顶住:“夫人快快换衣服吧,你这满身的酒气,让大人闻到了可该如何是好?”
乔悦凝不是不在乎,只是觉得自己并未作何背叛之事:“百里铭说得不错,他就是个不开窍的铁疙瘩,就算让他闻到了又如何,他牧首辅眼里、心里装的都是大禹朝廷、大禹百姓的事儿。
再说这事儿他也是清楚知道的,你也不必大惊小怪,回府遮遮掩掩的,我们就大大方方的,问什么就说什么,别搞得你家夫人我真的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
哼,还真以为他今日是想要纯粹安抚自己受了惊吓的心,没想到也是有目的的,最好他今晚上也别回来了,就住在宫里吧。
眼不见心不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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