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长公主这一次广发请帖,邀请的大多数都是家中有未成婚的男女的人家,无论官职高低,而首辅府收到请帖也是因为大长公主知道大家都好奇这首辅夫人是何模样,也有不乏想看看乔悦凝是何种人品,是否值得来往的意思在里面。
也有少数王宫贵胄家的少年夫妻收到了请帖,与未婚男女的岁数也不会相差太大。
牧苏氏在晚饭前带着乔悦凝和王梦璃去了几个相隔不远的院落,拜访了几位与定国公府交好的夫人,还有牧苏氏的手帕交,她们有的带着女儿有的带着儿子。
这种全京城官员的未婚子女皆在的机会实在是太少了,所以只要到了十三岁能够订婚的,都带出来接触了。
“凝儿,晚上你和景儿两个人在房里吃吧,不必出来了,早些休息吧,明日还有的折腾呢。”
“娘,那我就先回去了。”
“去吧。”
乔悦凝和浅心回到他们暂住的第二排屋子时,则安守在门口,浅心也就自然而然的没有跟进去,则安为乔悦凝开了门,又关上了门。
乔悦凝一进门就看到牧时景捧着书在烛灯下看的认真,忍不住吐槽“牧大人真是嗜书如命,走到哪儿都不忘记带书、看书,我都怀疑我们大禹朝首屈一指的首辅大人是不是个书呆子了。”
牧时景合上书本,朝她走了过来。
“怎么了?我们的首辅夫人出去一趟,头一次与别人交谈的不愉快吗?”
“无论过程如何,一进门看到你如此悠闲,我也不能愉快得起来。”
我勤勤恳恳去应酬,笑得脸都僵硬了,你倒好捧着本书优哉游哉舒服极了。
“那凝儿这是对我有意见了?”
牧时景亲自斟茶给乔悦凝,讨好地双手奉上。
乔悦凝这才露出笑脸来“夫君继续努力。”
说了许多的违心之言,口确实渴,一盏茶三口两口就喝完了。
“夫君为何他们看我的眼神都怪怪的,让我觉得很不舒服。”
“如何怪异?”
“娘跟她们介绍我是乔悦凝的时候,先是目光诧异,紧接着就是欣赏,看我的长相我能理解,可是随之而来的就是遗憾、惋惜,甚至有人还流露出庆幸和得意来,我没觉得我说错什么话呀。”
乔悦凝摸不着头脑,当时就心存疑惑,只是一直未发作罢了。
牧时景:“......”
这该如何回答,谁能教教他。
总不能直接告诉她,她们都知道你没几日好活了,有人惦记着你的位置、你的夫君,等你一走她们才能有机会吧。
就......真挺难的。
哪怕自己在朝上引经据典驳斥众官,言辞犀利等等,现在愣是找不到一句话来回答。
“嗯。”
乔悦凝:“......嗯?‘嗯’!!你怕不是在逗我?”
“你当真要听实话吗?”
牧时景想要确认一遍。
“当然。”她回答的干脆利落、斩钉截铁。
“则安,进来。”
则安推门进来了“大人、夫人。”
牧时景看着则安“夫人想知道外面关于她的传言,照实说就是。”
则安的汗‘欻’一下子就下来了。
大人,你这是‘杀人诛心’、‘借刀杀人’,小的自幼与你一起长大,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何至于让你就起了‘杀心’啊。
没了我,谁还给你跑腿、冲锋在前呐。
你自己怕死,就推我出去挡刀。
则安的心在流泪,嘴里的苦无法言明,好惨的一个仆人。
“大......大人”
“则安知道什么说什么就是,我又不会责怪于你。”
这话是乔悦凝说得。
则安心想,等您听完了还能让我全须全尾的站在这儿,以后我就是您安插在大人身边的眼线和心腹。
心一横,早死早超生“不知为何自从您与大人拜堂过后,京中就传出您命不久矣的闲话来,更有甚者说您是红颜薄命,无福消受大人的宠爱。
有的人唏嘘不已,则有的人在看热闹,更希望您早点儿......好把自家的闺阁娇女嫁给大人。
他们都说以前都认为大人不近女色,可是都亲眼所见大人对您体贴入微并非不懂怜香惜玉的棒槌,他们的女儿、孙女都还是有机会的。”
说完,则安的身子都快蜷缩成一个球了。
牧时景的表情更差了,他怎么不知道这里还有他的事儿,还并非不懂怜香惜玉的棒槌,怎么,他没成婚前在众人眼中就是个棒槌了。
这群人,让他知道是谁先开的头,非得找机会整整他。
乔悦凝确实是头一次听说,她也没有生气,反而眼睛亮晶晶的,满脸的好奇,就像是在听别人的八卦流言一般“怎么我就没有听说过呢?”
则安有些破罐子破摔的心态在了,这话说的就顺畅也流利多了“您与大人在城外玩了半月,回京之后日日都恨不得长在屋里,自是不知道,府中很多下人都听说了,唯独您‘碧泠园’的人没听到过。”
这些奴才也都随了主子了,恨不得长在自己的院里,懒得挪动几分。
牧时景若不是顾忌着乔悦凝的面子,都要给则安拍手叫绝了,让你说,没让你放飞自我啊,这真是不打算活着留在自己身边了。
乔悦凝认真思考了一下,好像确实如此,那自己不知道也是情有可原,可她自己怎么都想不明白,究竟是怎么让大家有了这种错觉继而传遍了京城。
她要死了,她自己都不知道。
“你说得对。”
然后她冲门外吩咐了一声“浅心,把咱们准备的零嘴给则安一份。”
浅心在门口露了个面“是。”
则安完全没想到自己不但没受罚,还能领了赏,就这么怀疑人生的走了出去。
夫人啊,以后小的就是您安插在大人身边的眼线和心腹。
您问什么小人都不会替大人隐瞒的!
“夫君也是一直如此认为的?”
“什......什么?”
也不知道牧时景一时没转过弯来还是不敢正面回答。
69書吧
乔悦凝自己心里有了数,明白了这怪异之感从何而来,她也就不再纠结了。
嘴长在别人身上,随他们说去吧。
“你不生气么?”
牧时景好奇了。
“我为何要生气,我也管不了别人的嘴里说什么、想什么,反正我又不是真的明日、后日的就要死了,反正总有一死,只是早晚而已,她们这样我倒是不太惊讶,毕竟谁让我抢了她们心目中的好丈夫呢,羡慕嫉妒恨而已。”
好有道理,牧时景观察她的态度不似作假,稍稍放心了。
她很不一样,跟他见过的所有官家女都不同,就连宫中娇养长大、引以为傲的公主在某些方面都比不上她万分。
这乔家究竟是如何养育出来的女儿?!竟如此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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