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离家出走?而是因为‘锦绣阁’有要紧的事儿需要处理?”
牧时景声音稍大了些。
他简直要怀疑王梦璃究竟长没长脑子了。
乔悦凝白了牧时景一眼“牧大人,离家出走很光荣么,有必要这么大声!再有,您见过哪个离家出走的,被人一找到就要回去了?”
“离家出走被找到不回家去要干嘛,难不成还要飞一个?”
乔悦凝一拍桌子“牧时景,我发现你真的不识好歹,我看你前来以为是给我搭了个台阶,为了脸上好看一些我想要自己主动走下来,怎么原来你不光是拆台阶的还要将我垫高呀,怎么是怕我主动跳下来摔不死吗?”
牧时景生平除了圣上和爹娘以外,还是第一次有人对他拍桌而起,她也是第一次气呼呼的直喊他的名字。
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有受虐倾向,这样的她反而让自己觉得真实、踏实。
“你,很好!这玉簪本来就是我为你设计的,哼,我看现在也没什么必要了,你走吧,我不会跟你回去了,这下总是满意了吧。”
“凝儿,你消消气,你误会我了,我并非这个意思,王梦璃说你离家出走了,我总觉得你不会......”
牧时景越说越觉得自己说不下去了,自己都觉得再说下去问题就更大了。
乔悦凝拿起桌上那几张首饰的图纸都一股脑的扔在了牧时景的怀中,怒气冲冲地将背影留给了气人的棒槌。
‘砰’一声用力打开了房门,门外的浅心和则安都吓了一跳,就连隔壁的安娘子都被吓了一激灵。
安娘子赶忙起身,还随口嘟囔了一句:“坏了。”
乔悦凝连头都不回一下:“浅心,我们走。”
浅心向房间里面张望了一眼:“哦。”
安娘子出来时,乔悦凝已经下楼离开了。
牧时景追到楼梯口站着未动,则安一脸焦急:“我的主子呦,刚刚还好着呢,怎么不到一会儿的功夫又把夫人惹生气了,您把夫人哄回家才是正经呐。”
安娘子走到牧时景身边,蹲身行了一礼:“大人身份尊贵,安娘一介百姓是不该妄议您与我家姑娘夫妻间的事,但为了大人夫妻间的感情不得不多一句嘴,还请大人恕罪。”
牧时景一抬手,转身就回了刚才的房间,坐了下来:“安娘子,请坐下说吧。”
安娘子在牧时景对面坐了下来,桌面上还放着乔悦凝刚刚才画好的设计图。
“牧大人,这玉簪是我家姑娘特意为您设计的,想要在拜月节那日当做礼物送给您的,我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些什么,但她让人给姨姑娘送衣服却送去了‘首辅府’。”
这都不能理解的话,这首辅该是怎么当上的。
“你是说凝儿她故意透露自己在这里,引我前来接她回府的!”
牧时景这才明白乔悦凝那几句‘搭台阶’是何含义。
“牧大人,这世上女子生存不易,尤其是出了门子成了婚的女子,表面在婆家是一家人却处处被提防,回了娘家却早已成为了外人,‘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并非老话而是活生生的事实。
我家姑娘与旁的女子不同,她心有成算却不宣于口,她有头脑、有胆识、有能力、有担当,若是生为男儿身成就绝不会低于大人您。
姑娘她也心思简单又纯真,不喜麻烦,只要日日能吃饱、睡好,就无旁的烦恼,可姑娘一旦发起脾气来,却是九头牛都拉不回来的倔性子。
我口中的姑娘和您所认识的姑娘可是同一人?若是不同,又为何不同呢?
以我们姑娘的好颜色难道还会愁嫁?那为何她都已十八岁还未出阁,乔大人为何又愿意早早就将税银交上,而不是给姑娘找一户门当户对的人家?
大人可曾自己想过?这日日生活在一起,若是不用心的话,也无法了解彼此。
安娘言尽于此,大人不妨多多想一想。
安娘告退。”
这沈大人也不知道是没开窍还是根本不会爱一个人,这都看不明白。
牧时景:“......”
安娘子口中的乔悦凝与他平日里接触的并非相同之人吧,乔悦凝在他眼中是能坐就不要站,能躺就不会坐,重口腹之欲,又娇又柔的女子,他已是第一次见这般女儿家,没想到......
没想到安娘子一番话描述的乔悦凝又是并非寻常官家女儿的模样,这样的女子他还从未见过。
他牧家虽没有女儿,但他了解官宦世家都是如何教养嫡女的,她们看似事事皆围绕着家中夫君,温柔大方、处理内务。
可实际上却是最不在乎夫君疼爱与宠爱的,她们眼中甚少会出现情情爱爱,只要能稳住主母的地位,维护家族利益就能平安无事生活一辈子。
所以那些话本子里描写什么高门世家千金看上了穷书生,不顾父母之命与穷书生私奔,二人还最终幸福生活在一起的故事都是那些失意的穷酸书生杜撰出来的。
那些高门贵女自幼读书习字、琴棋书画皆能,接受家族思想的灌输,在闺中吃好、穿好、戴好,花费如此多的财力供养,可不是为了让她们想喜欢谁就喜欢谁,想嫁给谁就嫁给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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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一直都知道自己心中想要的是什么,更知道只有家族才是她的依靠,京中高门之间多有千丝万缕的一些细小联系也皆在此,联姻也是保障两个家族昌荣的方式。
乔家并非京中世家大族,但也不是泛泛之辈,乔悦凝已经逝世的祖父乃是先帝的太傅负责教授当时还是太子的先帝治国、治民之术,也是一时风头无两。
乔家是文官中的清流,诗书传家,乔家男儿礼乐骑射也皆学习,却没有一个会武,皆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更别提女儿家了,据知,乔悦凝远嫁的姑姑也曾经是京中有名的才女。
这样的乔家却出了乔悦凝这个骑射超过无数男儿的闺阁女儿。
那日她穿的衣服十分大家闺秀,也掩盖不住她在马背上拉弓射箭的英姿飒爽的气质,她美得娇艳、美得大气。
她骑在马上也犹如仙女下凡一般的身影最近时常出现在他的脑海中,自己也摸不清是有何想法。
这些都先放下不谈,他这次回府是真的要跪祠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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