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长，我能和它聊两句吗？”
“当然可以，雪女对人类向来友善，它们不会伤人的。”
白川点了点头。
他带着雪宝来到雪女身旁。
雪宝除了保护白川的安全，同时也充当着翻译。
没有契约联系，白川当然听不懂雪女的话。
“美丽的小姐，能和我聊聊天吗？”白川问道。
雪女冷漠地看了白川一眼。
随后默默起身，飘向了山岭的另一边。
白川不依不饶地跟了上去。
雪女的眼中出现了不满。
这男人是不是看不懂脸色？
没看出本姑娘现在不想说话吗？
可听见白川的下一句话时，她突然愣在了原地。
“我在你的眼中看出了思念，他应该是个很好的人吧？”
种种回忆浮上心头，雪女的目光柔和了许多。
【小家伙，别害怕，我是来山上采摘雪灵芝的，我不会伤害你】
【真是奇怪，这里寸草不生，哪有什么灵芝啊？小家伙，你听说过这个东西吗？】
【呀！原来是我搞错了，应该是血灵芝才对！】
【小家伙，我得离开这里了】
【虽然没有找到血灵芝，但我发现了一颗奇怪的晶石，反正我留着也没用，就送给你当礼物吧】
【什么？你想跟我一起离开？那可不行，村子里的人会把你当成害人的妖兽的】
【乖，好好留在这里吧，以后有空我再来找你】
【都叫你别跟来了……唉，算了，你可千万不能出现在其他村民面前】
【住手！别伤害它！它真的不是妖兽！】
【还是这雪岭上舒坦，至少不用受到他人的排挤】
【真是一群愚蠢的人类，你长得这般可爱，怎么可能是妖呢？】
【你你你……你怎么变成这副模样了……】
【没有！我没有不喜欢……只是……】
【我想好了，以后我们就在这雪岭上生活吧】
【日出真美啊！】
【……】
【夕阳也不错……只可惜，已经是黄昏了……】
【对不起……我不能再陪你走下去了……】
雪女的情绪越发低迷。
每次回想起这些往事，它都会心痛。
雪女对这里的居住环境还算满意。
因为这里和它许多年前生活的雪岭很像。
唯一可惜的是，这里看不见日出，也看不见日落。
但这又如何呢？
它很明白，最重要的，并非日出日落。
重要的东西，已经再也回不来了……
都怪这个讨厌的人类。
如果不是他，自己又怎么会回想起这么多事？
不过……
雪女终于出声了。
它的声音空灵婉转，满是温柔。
雪宝向白川传达出雪女的意思。
“他很善良，很踏实，很勇敢，对我而言，他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完美的人。”
白川叹了口气，“其实我的心中也有那么一个人，一个我喜爱至极，却又永远无法触及的人……”
雪女冷冷地看向白川。
她活了上百年，怎么可能不清楚白川的目的。
“我不关心你的往事，你想问我是如何进化成雪女的对吧？放弃吧，我不会告诉你的。”
白川一时语塞。
他确实想为进化理论的猜想找个合适的理由。
顺便也是发自内心的想要开解雪女。
像雪女这样痴情、美丽、强大的女子，没有人会不喜欢。
白川也一样。
他好奇地问道，“为什么不能告诉我？这对你没有坏处吧？”
雪女低下头，轻声说道，“因为我不想让其他同类，再遭受与我相同的痛苦了。”
白川沉默了。
许久以后，他开口问道，“你痛苦吗？”
“当然，我无时无刻不想再见他一面，可我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人世间最大的悲哀也莫过于此了吧？”
白川一头黑线，你特么跟我搞伤感文学是吧？
69書吧
他继续问道，“那……你后悔吗？”
雪女又一次愣住了。
“如果你有重新来过的机会，你会拒绝和他相遇吗？”
不知从何时起，耳边的风声越来越清晰。
雪女感觉周围的世界越发安静。
它后悔过吗？
当然是没有的。
就算重来一万次，它还是会出现在对方面前。
“所以，让你感到痛苦的，真的是那些美好的回忆吗？”
“当然不是。让你感到痛苦的，不是回忆，是失去。”
“可即便如此，你还是没有后悔过。”
“因为你很清楚，从茫茫人海中遇见一个自己深爱的人，是多么来之不易。”
“就算他离开了，那也是一段幸福的回忆。”
“他不能陪你存活上千年，但至少你陪着他，走过了他的一生。”
“我想你的同类，也在向往着这份美好。”
雪女盯着白川，沉默了好久。
最终，她开口说道。
“我想你已经猜到了一些答案吧？
我是由雪童子进化而来。
那天，我爱上了一个男人。
那一刻，我很想很想变作一名美丽的少女。
幸运的是，我的愿望成真了。
他赠予我的一颗冰蓝色晶石融入了我的体内。
接着，我便成为了雪女。
至于那颗晶石究竟是什么，我也不知道。”
雪女的说法和系统的描述几乎一致。
得到答案后，白川没有急着离开。
他开口问道，“你不想去找他吗？”
雪女疑惑地看向白川，“他早已不在人世，我如何去找？”
“我们人类当中有个说法，世间的一切生物，都有前世今生。”
雪女翻了个白眼，“这你也信？”
“以前是不信的，但现在嘛……”
白川笑了笑，“总之，你若是继续待在这里，是永远都无法和他相见的。”
说完，白川起身准备离开。
雪女不解地问道，“你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
白川思索了片刻，“可能是因为我不想再看见那道落寞的背影了吧……”
走远后，他才意识到不对劲。
雪女要是真的离开，研究院岂不是亏大了？
不过，雪女的背影真的很令人怜惜。
他真心希望对方能走出这段回忆。
兽宠和人类一样，不应该一直活在过去。
雪女呆呆地望着白川的背影。
她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那个人经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
【没关系，虽然这里常年飘雪，但总有一天，太阳还是会再次升起的……】
“我们，真的还有再见的可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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