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56年4月1日，他们送来了第一批小白鼠。”
……
“1556年4月1日，我们给1号注射了PD01试剂。说实话，没人对它抱有希望。事实也是如此，1号没能支撑过三分钟，就抽搐而死。”
“1556年4月1日，我们处理了1号的尸体。”
……
“1556年5月1日，我们处理了1号的尸体。”
……
“1556年5月2日，我们给4号注射了PD09药剂。一开始4号状态良好，我们甚至看到了成功的希望。但第二天，4号同样吐血而死。”
“1556年5月3日，有了上次的经验，我们没有立刻处理4号，而是将它的尸体隔离了起来。”
“1556年5月4日。我不明白我们到底到这里来做什么。食物令人恶心，工作同样令人恶心。我们不是为了拯救人类吗？但我感觉在这之前，我们会先杀光他们！”
……
“1556年7月20日。我们给18号注射了PD96号试剂。这无疑是最接近成功的一次，至少，18号的状态稳定了下来。但我们还需要更多的测试数据。”
…………
记录戛然而止。
由于其中缺少了太多的页数，当事人写作时的精神状态又不稳定。许多词句需要林弦自己去猜测到底是什么，使得这本日记内容越发扑朔迷离。
日记的主人是谁？他们在做什么研究？那个18号，PD药剂，都是什么？
林弦只觉得脑袋快炸了。
他合上笔记本，小心翼翼地收起来。这里面的内容可能是疯子的呓语，也可能非常重要。
这需要时间来证明。
林弦又洗了一个澡，迫使自己不去想日记的内容。
放空大脑，可能直到凌晨两三点钟才入睡。
隐约中，林弦又看到了那个红衣女鬼走向自己。
这一次，林弦没有那么强烈的恐惧。他只是一动不动地看着对方，哪怕对方想要杀了他，林弦觉得此刻的自己也会接受。
…………
为了缓和情绪，上班之前，林弦先去了医院看望王宁。
王宁感觉到了什么，也不吵不闹，不开玩笑。
两人就静静地坐在后花园，看着一树树繁花，偶尔人来人往。
林弦没有想到，这一刻的安宁，会是他一生少有的平静时刻。若是早一点知道，林弦一定会多停留一会儿。
只是当时只道是寻常。
王宁挽着林弦，靠在后者肩头，开口打破长久的沉默，道：
“其实，我在很小的时候，就见过诡异。”
林弦出神地望着前方，没有接话。
王宁也只是陪伴了林弦那么久，想要将自己积蓄在心中的杂乱思绪一吐而快。
“在我六七岁的时候，我爸妈就被诡异杀死了。那晚，我害怕地躲在衣柜里。我确信那只诡发现了我，它还特地看了我一眼，但它并没有对我动手。”
“奇怪的是，没有人相信我的话。所有人都说这世上没有诡，我的父母是自杀身亡的。可是，我父母那么恩爱，我们家当时的生活也很幸福，他们怎么可能自杀呢？”
林弦扭头看了王宁一眼。他一早就隐约猜到了王宁追查诡异的原因，但没想到真的这么朴实无华。
王宁靠在林弦臂弯里：“后来我想，我必须先证明诡异是真的存在的，才有可能给我爸妈报仇。没想到，有一天我真的看到厉鬼了，却什么也不能告诉其他人……”
林弦转过身，将王宁纳入怀中。他贴着王宁的鬓发，缓慢地抚摸着对方的脑袋。
林弦不知道该怎么安慰王宁。
他给不出任何承诺，也解决不了这个问题。只得默默地陪伴对方，等待对方情绪恢复。
两人在住宿部电梯分开。
走出医院，林弦一眼便看到了站在门外的人。
那人看到林弦，也立即迎了上来。
“可以到隔壁的咖啡店坐一会儿吗？”陌生人问。
林弦上下打量对方，迟疑了片刻，点点头，跟上对方步伐。
来到咖啡店，陌生人叫了一杯黑咖啡，林弦点了一杯白咖啡。
陌生人一身素白的大褂装扮，第一眼很容易误会是医院的医生。但他身上没有医生的那种被药腌臜的味道，反而透着一股金融精英的气息。
“我叫李在允。”陌生人朝林弦伸出手，“代号‘医生’。”
“你也是守夜人？”林弦狐疑问。虽然一眼看出了对方超凡者的身份，但还是无法确认对方的社会身份。
“不是，”
李在允微微摇头，冷淡地谢过送来咖啡的服务员，随后又转回林弦，道：“我是非自然研究所的人。我和守夜人最直接的关联，大概是，如今的提纯灵媒的工艺，是我发明的。”
林弦微微扬起下巴，不自觉郑重了几分。这是一个大鳄了。林弦端起咖啡啜饮了一口，问：
“你找我有什么事儿吗？”
“我就直接说了，”
面瘫的李在允今天没戴眼镜，也没有拐弯抹角，“我想要你手里的那份日记！”
林弦怔了怔，目光移向咖啡杯，问：“你怎么知道，我手里有你所谓的日记？”
“我今天想去守夜人分部借阅那份日记，但现在日记已被划分为‘1’级收藏品。超越了我的借阅权限。”
李在允和林弦是完全相反的一个人，他似乎完全不懂得隐瞒意图，“而我的线人告诉我，那本日记曾被人翻过——那个人就是你。我想，就算你没有做其他手段记录下来里面的内容，也或多或少记得一点东西吧？”
林弦挠了挠太阳穴。
眼前的人比他预想的要聪明得多，而且，因为对方像是不想浪费时间一般，直白的表达方式，也给林弦节省了很多事情。
可他不能交出那份日记。
原因很简单，既然守夜人将之分为‘1’级收藏品，林弦偷偷藏了一份备案，这种行为算什么？
像是看穿林弦的疑虑，李在允从兜里掏出一堆灵媒堆在桌上，随后道：
“你放心，我不会说出这本日记的存在，更不会泄露你的信息。我还没有告诉你，齐宁是我的朋友。你可以向他确认这一点。
此外，我不会让你白白把东西给我，我会向你提供等价值的灵媒，作为交换。”
林弦的目光落到那一大堆的灵媒上。
他搞不懂李在允从哪儿弄来的那么多灵媒。那至少也是一两只A级诡异的灵媒量吧。若是B级诡异，需要猎杀的目标可就更多了。
这世上有没有那么多诡异先不提，这看上去斯斯文文的家伙，到底什么实力啊？
他是宁叔朋友这件事情不需要查证。以医生的性格，不用怀疑他会说谎。
最重要的是……他给的实在太多了。
林弦正了正身子，道：“当时我录了一份视频。我需要先告诉你的是，这份视频里的文档大部分被血液污染，无法辨清。你确定需要吗？”
李在允点了点头。
“那你加我好友吧！”林弦贪婪地看着那一堆灵媒，舔了舔舌头。
双方加上好友。
李在允便把其中一罐灵媒推到林弦面前。
69書吧
“？”
林弦冒出一个问号。
“你不会以为我打算把所有的灵媒都给你吧，”
李在允一脸无辜，“我只是想告诉你，无论你开什么价，我都给得起！”
“操！”
林弦想点结束发送，却发现已经传送完毕。
李在允这家伙看上去那么真诚，没想到会在这里留一手。
林弦拿着一瓶灵媒，大致估算了一下，觉得好像也不亏。
“我告诉你，总有一天我要让你知道什么叫痛苦！”
林弦放下一句狠话，气急败坏地就离开了咖啡店。
过了片刻，林弦又匆匆忙忙走回来，把正打开视频的医生看得一脸茫然。
林弦没有解释，端起桌上咖啡，咕咚咕咚一饮而尽，再次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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