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府很大,苏清儿被一堆人簇拥着,穿过长长的走廊,绕过风景秀丽的园子,走了好久才到正堂。
秦府果然气派,光是家丁护院就多得数不清。个个衣着华丽,比寻常人家的主人还显得富贵。
离开家之后,苏清儿这是第一次踏入大宅院,不由得想起了在家里的时光,念及孩子,差点要滚下泪来。
不论谁来评说,定会把她当作一个心硬如铁的女人,或者是一个疯女人。
但她既下定了决心,就一定要有个结果。
“来人!快去把小姐叫来,就说贵客登门,让她不要耽搁太久了。”
还没进到正堂,就听见秦夫人的声音从屋里传出来。
苏清儿被众星捧月一般引进屋里,秦夫人热情地迎上来,把她让到主座。
“晚辈不敢。”
苏清儿赶紧向旁边挪了挪,秦夫人眼中的笑意几乎要溢出来。
“阿星,母亲又要我见什么混人?”
一个清脆的声音由屋外传来。
秦夫人脸色一沉,向外面剜了一眼。
69書吧
都是老爷养的好女儿,说话总是这么夹枪带棒的,也不知道看看场合!
自己好不容易遇到这么一位又英俊又有才华的书生,万一叫女儿吓跑了,可还往哪里去寻?
“雨竹,快来见见苏先生。”
秦夫人赶紧招呼女儿,免得她再说出什么过分的话来。
苏清儿抬头看向秦雨竹,端得一副好模样,娇俏可人,如花朵一般的人物,偏偏走路带风,与一般人家的小姐不同,眉眼间倒多了几分豪气。
秦雨竹径直走到苏清儿面前,一脸挑衅:“你就是苏先生?”
“不敢妄称先生。”
苏清儿本是谦虚之言,却惹得秦雨竹一阵不满,小声嘟囔着:“哼,伪君子!”
“雨竹,不得无礼!”
秦夫人出言制止,本想帮女儿牵个红线,谁知道她一句话就搞砸了。
秦雨竹冲苏清儿做个鬼脸,扭头就走了。
“唉。”
秦夫人重重地叹了口气。
“秦夫人,小姐这是?”
苏清儿与秦夫人很投缘,又得她恩惠,不免多问几句。
“唉,一言难尽呀。”
秦夫人颓然坐下,眼中瞬间少了几分光彩。
阿星偷偷向这边摆手,示意苏清儿不要再问。
秦夫人消沉片刻,又收敛心情,重新招呼起苏清儿,让阿星又是倒酒又是夹菜的,忙得不亦乐乎。
“秦夫人,不必如此费神,在下有要事在身,见过秦老爷就要告辞了。”
苏清儿惦记着赶路,没心思在此久留。
这时,就听有人在外面喊着:“老爷回府了。”
秦夫人喜上眉梢,赶紧起身,老爷回来,自己不用再苦苦撑着了,让他们读书人自行说去。
秦老爷进门环视一圈,立刻看到一位白面后生,俊秀儒雅,生得一副好相貌,当下心里就是一喜。
他迈开步子走到正位坐下,和秦夫人对视一眼,满意地点点头。
苏清儿上前见礼,说得了秦夫人恩惠,十分感激。
“这位就是苏先生吧?听我家夫人说先生颇有才情,我曾发愿要招待五百名读书人,算起来,苏先生正是第三百名。”
秦老爷乐呵呵地抚着胡子,高兴得很。
秦家家财万贯,唯一的不足就是人丁稀薄,只有一女。
秦老爷年事渐高,不免为身后事担忧,倘若有个儿子,偌大的家业全交付于他即可。
眼下只有一个女儿,自小骄纵,虽然很有生意头脑,但终归受限女儿身,即使有本事也不好施展。
秦老爷又是专一的人,从不考虑纳妾之事,秦夫人为了整个家族考虑,硬是把女子的嫉妒之心统统抛下,屡屡劝说他纳妾,但他总也听不进去。
这些还是年轻时候,到了现在这个岁数,纵是有心,也无力了。
秦老爷左思右想,最后有了个主意,帮女儿招婿,选一个人品相貌家世都好的男子,招赘到秦家,这可是两全其美的妙招。
哪知,如意算盘只打了一会,秦老爷和夫人说了,夫妇俩都是欢喜的。
他们想着等以后女儿生个一男半女的,反正孩子都要姓秦的,家产也不会白白便宜了别人。
谁知,女儿秦雨竹一听就炸了,死活不同意,还放下狠话,说父母如果非要逼她招婿,她就把头发剃了当姑子去。
老两口惊得目瞪口呆,知道女儿脾气大,但没想到竟会这般抵触此事,不敢硬来,只好慢慢想办法。
后来,秦老爷命人张贴了秦家要招待五百名读书人的发愿书。
秦雨竹聪明绝顶,自然知道父亲此举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不过他既然装糊涂,自己也不戳穿,反正都是演戏,自己陪着走走过场也不会少块肉。
时间一天天过去,秦家陆陆续续请了几百名读书人,有的是本地的世家子弟,有的是他乡的儒雅才子。
每次有客人来访,老两口都想方设法地让女儿见见,都是在屏风后面远远地看一眼,为的就是不可错过一个可能的有缘人。
秦雨竹每每都会听从父母的安排,遇到有真才实学又谦逊有礼的,远远地看一眼就走。
遇到沽名钓誉不学无术的,她总是忍不住露面羞辱一番。
长此以往,秦家独生女骄纵不识礼的坏名声就传得沸沸扬扬,再后来,就是秦家带礼物去请当地的读书人,都没人登门了。
读书人嘛,本就讲究一个脸面,入赘这事本就不上台面,再加上那些被秦雨竹羞辱过的人在外面添油加醋,说秦家独女又丑又恶毒,这样的人家,还是躲远点为好。
秦老爷和秦夫人愁得头发都白了,他们这种人家,总不能为了澄清谣言,真让女儿抛头露面,纵使想了诸多办法去弥补,恶言已生,无法尽除。
秦雨竹却不以为意,这有什么大不了的,正好绝了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来攀附的心。
就这样过了几年太平日子,秦雨竹乐得轻松,谁想到,今日阿星又来请,说夫人从外面请回来一个白面书生叫她相看,不由得心火四起。
她正因为身子不适心里不痛快呢,还真有人撞枪口上来了,也好,且去会会那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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