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习习,凉风阵阵,凌羽穿着厚厚的羽绒服坐在公园的木质长椅上。凌羽紧紧地裹着身上的衣服,脸上却是不悦的神情。
一旁的仲文也是一脸的尴尬,他小心翼翼地伸出自己的右手搭在凌羽的肩上。凌羽毫无反应,眼睛盯着斜前方一动不动。仲文右胳膊稍微使劲,将凌羽搂进自己的怀里,低头在凌羽的额头上浅浅吻了一下。凌羽紧闭双眼,幽幽地说:“我并不是生气你要去香港,而是气你遇事没有第一时间告诉我,跟我商量。”
仲文点点头:“都是我的错,以后肯定事事向你报备。”
凌羽起身,双眼直直地看向仲文,神情缓和了一些:“我只是缺乏安全感,并不是不信任你,而是不相信自己,不相信我们之间的感情。”
仲文微微轻笑:“我一定竭尽所能让你充满安全感。这次去香港,主要也是为了跟威客集团之后的长期合作打好提前战。”
“工作上的事情我自然理解,我只是担心你负了我,我害怕再经历一次背叛。”凌羽低头,轻声细语地说道。
仲文伸出双手,紧紧环住凌羽的双肩,敛起笑容、目光坚定,一脸严肃:“我定不会负你!”
看着仲文庄严的模样,凌羽觉得好笑,心情已好了大半。她撇了撇嘴说:“那从现在起,一直到生命尽头,你只能爱我一个人!”
“当然!”仲文毫不犹豫脱口而出。
凌羽笑出了声,伸出手指着仲文说:“同意了就是许下了承诺,所以呢你永远都不许变心!”
仲文点点头,微笑着和凌羽拥抱在一起。
凌羽的患得患失并非是空穴来风,先前跟曲风的过往总是会影响到她,那种一腔热忱被突如其来的冰水浇灭的触目惊心,依然令她每每想到便心惊胆战。
曲风的承诺比仲文要深情和刻骨铭心得多,然而最后的结局依然没有摆脱分道扬镳的传统套路。对于往事的种种,凌羽现在还是觉得历历在目,清晰地恍如在昨日。
大三时,曲风找了一家公司实习,但彼时的专业课任务依然很重。两头都要兼顾的曲风,不可避免要忙得焦头烂额。但是每天晚上,他总要抽出点时间和凌羽聊聊天,凌羽知道他忙,也并没有奢求他时时都能陪在自己身旁,两人就这样各自努力,怡然自乐。
五月份时,凌羽她们年级的校外实训如期而至,一个月的时间,她们要在上海的企业里实习,带队老师根据她们的表现打分,这项分数会计入到她们的期末成绩中,成为评优评先和申请奖学金的关键一环。因此,每个人都不敢马虎,出发前都做足了准备,势必要大干一场。
凌羽也不例外,出发去上海入职之前,她也是做足了准备。凌寿辉坚持要开车送她,但被凌羽果断拒绝,为了防止凌寿辉强行把她拉上车的情况出现,凌羽买了高铁票,提前两天自己一个人坐高铁去上海报到了。凌寿辉知道了之后,还是十分生气和担心,打电话数落了凌羽半个多小时,电话这头的凌羽唯唯诺诺,承认错误的态度良好,凌寿辉没多久气就消了。
五月份的上海还没有完全转暖,空气里还有一丝丝凉意。出了高铁站的凌羽,裹紧上衣就钻进了地铁站。从上海虹桥站到陆家嘴,坐地铁二号线就可以直达。从地铁口出来,看着眼前高楼林立的景象,凌羽内心慨叹,真不愧是魔都。
凌羽先去实习的公司报了到,之后便匆匆赶往住处。她居住的地方在黄浦区,离豫园很近,环境不错,交通也便利。将房间收拾好之后,凌羽也没有休息,她兴奋地跳跃着下了楼,出了小区,想好好逛一逛上海滩。
站在马路上,向南望去,透过层层屋脊正好能够看到东方明珠的塔尖,上海环球金融中心、金茂大厦等高耸入云的建筑也是尽收眼底。凌羽觉得这种感觉很奇妙,漫步黄浦街头,一步一景一画卷,移步换景画中游。黄浦区周围的建筑都像是历史遗留下来的,小区也大多都是老旧小区,房子看着十分有年代感,弄堂也是窄小曲径通幽,走在其间能够看到店铺和居民,是一幅生动的老上海生活画卷。但是抬眼便是高楼大厦、钢筋水泥,这种传统建筑与现代楼宇的碰撞,仿佛让人一眼便阅尽上海百年的发展,现代思想与传统文化的融汇贯通,也许只有在上海才能被展现得淋漓尽致。
凌羽慢悠悠地走着,手机铃声突然响起,她掏出手机一看,来电显示是靳雪颖。凌羽微笑着按下了接听键:“喂,靳大小姐有何贵干?”
“我说你这个人,提前去上海也不跟我说一声。”电话那头的靳雪颖上来就是劈头盖脸的一顿数落。
凌羽赶忙将手机拿得离自己耳朵更远一点,靳雪颖那尖锐的嗓音几乎快要将凌羽的耳膜震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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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发突然嘛,我是为了躲我老爸,这才一个人定了车票马不停蹄地就赶来了上海。你什么时候到啊?到时候请你吃上海生煎给你赔罪。”凌羽微语轻轻。
被凌羽这样一说,电话那头的靳雪颖早已不生气了,但还是阴阴怪气地说:“我当然是跟随大部队了,我又买不起高铁票,只能坐普快。”
凌羽哂笑:“再这样跟我说话,当心见了面揍你。”
靳雪颖也不再矫情,顺坡下驴道:“见了面还是先让我宰你一顿吧。”
结束了跟靳雪颖的嬉笑怒骂,凌羽继续往前走。不知不觉间她就走到了淮海坊,这是于1924年开始建造,1927年10月落成的建筑群,并随路名取名霞飞坊。1949年和淮海中路一起改名,如今已是黄浦区最大的新式里弄之一。凌羽看着淮海坊内房屋统一的砖木结构,建筑式样上摆脱了石库门的模式,仿法国式住宅,安装钢窗。里弄宽阔,取消了石库门,改用铸铁大门,天井也缩小了。淮海坊总体布局规整、总弄和支弄结构明确,样式和规格统一,大面积整齐划一的双坡屋面、屋面统一的小烟囱和清水红砖墙面形成建筑群整体特色,颇为壮观。凌羽走进去,细细感受古朴典雅的建筑,遥想曾经的历史往事。
散步了一下午的时间,凌羽也觉得有些累了,她随机扫了一辆共享单车,慢悠悠地骑行着来到了南京路步行街。夜晚的步行街霓虹闪烁、人声鼎沸,在人来人往中感受着大都市的喧嚣和繁华。凌羽走进一家快餐店,准备点一个汉堡充饥,但是看着前方长长的队伍,凌羽内心打起了退堂鼓。一边是偌长的点餐队伍,一边是饥肠辘辘的肚皮,凌羽纠结再三还是准备离去,她不想在排队中浪费时间。
正欲转身,凌羽的右胳膊突然被人用手拽住,她霎时一惊,惊恐地抬头望向对面,瞬时间惊吓变为惊喜:“你怎么来了?”
凌羽询问着,语气里满是喜悦和不可思议。
“来找你啊!”曲风一脸得意的微笑着。
凌羽激动地蹦起来,伸手抱住了曲风的脖子。曲风也伸手回应,环住了凌羽的腰。
周围的人实在太多了,两人在这里上演你侬我侬的爱情戏的确有点不合时宜,于是两人分开缠绵的拥抱,迅速地逃离了快餐店。
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但是外滩的人依然很多,夜游黄浦江的游客可能才刚刚到达。凌羽和曲风两人手牵着手,在外滩边散步,江风时不时地吹来,带着一丝丝凉意,但是凌羽并不觉得冷,曲风握着她的手让她感觉暖意涌遍了全身。
凌羽将头斜靠在曲风的肩头,轻声问道:“你不是最近都很忙吗?怎么跑上海来了?”
曲风点点头:“是很忙,但是我听雪颖说你自己一个人先来上海了,我不放心,所以赶紧追来看看。”
凌羽抬起头看着曲风问道:“耽误你的实习吗?”
曲风用手在凌羽的鼻尖上划了一下,轻轻笑道:“不耽误,之前的项目刚结束,我现在有三天假期。”
凌羽长吁一口气,开心地说道:“那你能在上海陪我三天?”
曲风为难地摇摇头:“恐怕不行,我因为实习已经影响了小论文的写作,老师限我三天内交上初稿。”
“好吧。”凌羽略显失望地低下头:“那你赶紧赶回学校吧,小论文完不成怕是会影响你的学分绩点。”
曲风点点头:“我买了明天早上的火车,今天先陪你一晚。”
凌羽点点头,但眼神里还是含满了担忧:“其实能见你一面我已经很开心了,要不你还是买今天晚上的卧铺赶回学校吧。你坐普快的话,明天早上发车,到学校也得傍晚了,一天时间都浪费在火车上了。”
“没事啊,在火车上我也能写论文。”曲风轻轻揉着凌羽额前的碎发。
凌羽伸出双手环住曲风的腰,将脸埋进了曲风的怀里:“理性上我是应该让你赶紧回去的,可是感性上我是真的不想让你走。”
曲风用双掌捧起凌羽的头,低下头轻轻地在凌羽的额头上吻了一下:“等毕了业我们就结婚,到时候我死死地拴住你,你可不能烦哈。”
凌羽噗嗤笑出了声:“谁要跟你结婚”
虽然嘴上依然很硬,但她的内心早已是乐开了花。
黄浦江上的江风又缓缓吹来,凌羽的秀发被轻轻扬起,曲风将凌羽拥进自己的怀中,用自己的外套包裹住两人。凌羽和曲风相视一笑,两人在对岸陆家嘴高楼散发出的霓虹中沉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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