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怜忙着在圆桌上，点燃了一炷手指长的红香。
他在按下黑木匣子的机关时，犹豫了。
他看向李攸薇，“攸薇，”
69書吧
“这是什么？！！”李攸薇没等他说，盯着红香和黑匣子很是紧张。
本能告诉她，这两样东西很可怕！
石砖按下，墙门自动挪开了。二哥惊呼：“真的有通道？！！！”
“让他们进去。”苏怜对着李攸薇说。
“小攸薇！快走……”
“她要留下来。”
“怜儿？！！！你想干什么！！！！要是记恨，只恨我就是了！！！”
“权首守护族人，这是先祖的遗训。攸薇，”苏怜看着李攸薇，伸出手在她面前摊开，“你来做这个决定。”
“……什？什么决定？”
看着苏怜摊开在面前的手，李攸薇很是不懂？
“苏怜！！！”二哥要冲过来。
苏怜用冷漠至极的声音拦住，“要一直让她什么都不知道吗？你能一直保护她吗？所有人，将来都要指望她，要让她做一个心软的权首吗？”
“……可！”二哥说不出话。
“到底是什么？！！”李攸薇慌急了，问。
苏怜盯着她：“这不是黑木枕头，是用权首的血喂养的蛊。”
“一旦放出，见人就咬，钻入体内直到将活物生生咬死。”
“？！！！！”李攸薇怔住，瞪着黑木匣子，本能后退不敢靠近。
苏怜的手还伸出在她的面前，“放出蛊虫的机关，就在黑匣侧边。等香烛燃尽，它们就会一涌而出，见到活物就咬！你把手给我，把机关按下去！”
“……不，不！这太可怕了！！”
“攸薇！听听外面的动静！！”
“……？！！！”
“他们人数众多！要是发现通道，或是找不到人纵火烧了城里，族人要到哪里去安身！！！”
“……”
“他们本就是来屠杀我们的，上一次……母亲不愿意放出这个东西，族人被屠杀大半！所有人拼了命才守住了城！！”
“你……你怎么知道？”
“母亲把一切都告诉我了。”
“……”
一切？李攸薇不明白，这一切包含了什么？
她似乎在从前活在什么都不懂的世界，以为城里广阔、安逸，再是美好不过了。
她很沮丧，不想再继续回溯下去了。
“医师，我想放弃了……”
“你说什么？放弃？！！”
“我……”
“攸薇！你要放弃族人？！！……放弃我吗？……你向来我行我素，我又怎么会不知道，你心软。”
“就让我来吧。”苏怜垂下手，伸到黑匣旁边，准备按下机关。
“等！”李攸薇急忙叫住！！
“攸薇，你做不到的事，我来做。你不想残忍，我来。”
“？！！”
“我恨你的父亲，恨你们一家人。可是……族人没错，他们只是想要活下去，却要他们世世代代被南国的君主逼死吗！！”
“攸薇，”苏怜侧脸看她，隐忍着心里的仇恨，逼红了眼眶，“我想答应那个人的条件，但更想亲手杀了他！”
“你答应我，做南国的王！”
“？！！！！！！”李攸薇完完全全怔住了。
“这是母亲的心愿，吞没南国，复活幽决！”
“……”
李攸薇不想继续下去，很难理解这里的事情，很难理解他们。
苏怜要按下去，李攸薇伸手抓住他的手腕。
“放出去之后，咬自己的族人怎么办？！”
“它们怕一种香，但是族人里面混入了细作，我们不能冒险给他们。牺牲，是常有的，不能因为一些人……”
“可是！不能控制这些蛊虫的话，我们也回不来啊！！？”
“你能让它们回到匣子里，用权首的血召回它们。它们不会攻击你，到时候，你要回到孤城，独自完成善后。”
“血……？我只是普通的血吧？你到底……到底在说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们一族为什么被人讨厌？为什么要被赶尽杀绝？！！”
“……因为这种蛊，曾经杀死了陆地一大片的活物，他们惧怕我们！我们族人养蛊，会和神沟通！他们形容我们是异类，不觉得我们也是人！！”
“我们乐观！善良！！祖训里就是这么写……”
“将军！！！！整座城都没有发现人！！！！”城主府外传进搜查的动静。
李决诚赶紧过来，挤进中间拉着李攸薇和苏怜的手，“攸薇！以后再解释！！！快点让蛊出来！！！”
“……我，”李攸薇不能让自己陷入犹豫纠结，哪怕对现在的一些事情疑惑不解，哪怕理不清到底为什么事情这样发展！她得做决定！
“烛火还剩太多，”看着红香飘散到空中，这种唤醒蛊虫的香料诱人迷醉，她指着烛香说，“赶紧弄掉一截，只留下一点，让他们搜进来的时候，就被蛊咬！”
“还有”，李攸薇回头，看着还愣在地道墙边的几十护卫们，“你们快进去！”
众护卫看向李决诚，看到李决诚果断点头，才敢往里冲。
“父亲！还有大哥呢？！！”
“他们应该躲好了，莫不是在等我们？！！”二哥回答李攸薇。
“苏怜，按下机关！”李攸薇对苏怜说。
“你们先走！”李决诚在苏怜动手的时候，握住他的手，赶紧推开他们走。
“你们跑得没我快！让我来！！！”
李决诚看到了机关在哪里，拔剑准备割破一大截红香。
他不安地回头看，“怜儿！护着攸薇快走！！！”
“二哥？”李攸薇担心他，但知道自己留下来没用，二哥有割破红香的剑，也会更镇定些。
“小心些！”苏怜拉走李攸薇。
他知道，一旦红香熄灭，蛊会一阵阵飞出，见活物就钻入体内，不留活口。
但是，不能让李攸薇留在这里！他必须带走她！
李决诚看着他们进入了密道，开始割断红香。
他额头密汗，执剑的双手却抱得很稳。终于小心割断一截红香，再把燃着的香放好……
他再回头看，没有人了。
他看向屋外，光把和人影众多，在院落外搜查，敌人的声音让他恨不得冲出去杀个精光！！！
有火把朝这边走近，李决诚按下盒上的机关。
他冲入地道。
李攸薇被苏怜拉进通道的深处，身后和身前都是护卫在保护。
她疑惑，最终还是忍不住问：“苏怜，你是不是……一直都这么冷静的？我以为你平时柔弱……没想到遇到……”
“攸薇，你只是没有太注意我。”
“我……我怎么没有……”
“这里还是不安全，快走！”
“苏怜！如果南国知道我们有蛊，所有人都知道我们有这种可怕的蛊！为什么还会有人来杀我们？！他们怎么敢？”
“他们以为这种毒虫，早已经灭绝了。”
“毒虫？！”
“天下哪有什么蛊？只是让人豢养着的生灵而已。虫，无奇不有，我们族人发现了它的作用，就饲养起来研究，为己所用。”
“是我书看得太少？怎么到今天才知道……”
“攸薇，你的父亲和哥哥们，真的会臣服你吗？他们真的没有参与城中散布的谣言，拥护李肃掌权，带领族人复国，因为你根本没有能力带领他们。”
“？！！！”
“他们的野心，你知道多少？拥护他们的人又有多少？你都明白吗？！为什么只让你看些没用的书！不让你知道城里的叛乱！！知道族人的心早就已经动乱了！！！”
“你说什么……？”
“如果不是母亲大人，传出要我做权首的流言，支持他们的人只会更多！”
“……说什么呢，不可能。”
李攸薇推开他，自己往前面的通道走。
李决诚在他们身后站着，“苏怜，你不怕死吗？那些话！我现在就可以杀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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