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发觉，情绪可以影响很多判断。
所以，当萧瑾逸被护卫们带走之后，她一时又不知该如何面对苏怜。
苏怜就躺在床上，不敢让自己渗血的伤口面对她，低头捂着伤口……胸口很疼，忍不住轻微咳了声。
李攸薇抬脚走向他，又犹豫了，回头对护卫们说：“都退到院子外面去。”
“是。”护卫们不再守着门，都退开了。
李攸薇心里犹豫了一下，走向床上的苏怜，“苏怜……”
“不要过来。”苏怜拒绝了她。
“我不想看到你。”他躺下，转头看着床的另一边，不想看到李攸薇。
“你……你不是吃了那个果实，不是……那个药了吗？！”
“……”
“你的伤怎么还没好？？！”
“……”
李攸薇走到了床边，又不知该说什么。看着躺着的苏怜，心里很是难过……
可她，到底占了多少的原因呢？
对自己责怪，就能让自己或是苏怜感到开心吗？不可能的，所以……她不想继续让自己难过。
“苏怜，你刚才听到我说的话，为什么不感到震惊呢？”
她坐在床边，后腰隐隐碰着苏怜的胳膊。
“……我习惯了。”
“啊？习惯？？”
“你一直都会自言自语。”
“一直？？？”
“小时候，也是这样。况且……百年前的幽决族人之中，也有会和神对话的人。”
“……”
李攸薇想到了！时空融合，苏怜说的自己小时候，很有可能是融合过的记忆。
记忆融合，没有时空觉知的灵魂，是不可能感受到任何变化的。
一切，都因为她在改变？！！
别人的命运是如此，自己的命运也是如此……变来变去的，什么时候才能出现出口？
“……攸薇，”苏怜疏远着声音，“你走吧。”
“走？”
“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一个人，”李攸薇感到累，松懈了浑身的力气，躺在苏怜的身边说，“会觉得安静吗？”
“我一个人的时候，”李攸薇想到了星辰境，“会觉得更吵。”
苏怜感觉到身侧的温度，心跳急快，在心脏往下的伤口拉扯着疼！可他还是忍不住，缓缓转过头看她。
她就这么躺在自己身边，像是……他日思夜想的夫妻情境。
他的脸一瞬间红了。
“小怜怜～”
李攸薇转身，用手掌撑着自己的脑袋，面对着苏怜的脸，发觉他的脸很红……心里也有种异样生起。
她忽略了那种心跳加快的异常，毫不顾忌的说：“我可以一直这么叫你吗？”
“……嗯。”苏怜脸红得很厉害，声音也是弱弱的答应了。
“总觉得，自己的心情可以控制的时候，就想这么叫你。觉得亲切，小怜怜～”
李攸薇这么叫他，不知不觉笑了。
她觉得此刻很放松。
“……”苏怜想说什么，可是想到的是母亲的惨死，是城内满地的碎渣尸首。
他那日被李笙寒带走，医治好伤口之后，听到了李攸薇昏迷不醒的事。他冲过去找！可是被李肃封锁在湖心庭院里，说什么……养好身体。
他不知哪一刻起，开始怕血了。
“你还有我，”李攸薇知道他可能在想什么，那日他说只有自己一个人了，想来是很绝望了才说出来的吧？
“不是自己一个人。”李攸薇看着他，说完。
“……”苏怜没有说什么，眼里含着泪怕被李攸薇看到，要转开脸。
李攸薇伸手，按住了他的脸，让他看着自己，“小怜怜？你到底怎么了？？”
“……”苏怜很想说，真的很想说，可是心里堵着！压抑着！他说不出口，又不知该说什么，该怎样说……
“真的，想杀了我吗？”李攸薇问。
“不！！！”苏怜激动否认了。
“想杀我的家人？报仇？”
“……”苏怜咬牙沉默。
李攸薇看着他，从来没有安慰过男人，她记得在过来的世界……头好疼，想要记起那个世界，却像是被什么阻隔着，越是努力想就越是想不起来。
她只觉得，自己在那个世界还是个少女。可是，哪个世界才是真实的呢？
眼前的苏怜，最是真实。
“你很恨？”李攸薇问。
苏怜躲开了李攸薇的手，坐了起来，“你我还没有成婚，不能这样做。”
“啊？？我们不是成亲了吗？？？”
“没有祭神，不算。”
“那天！”
“城主大人，请再选夫君吧。”
苏怜的声音好疏远陌生，李攸薇有些愣了，慢慢坐起身看着他。
“为什么？”
“我，不能像萧世子一样，辅佐你。”
“辅佐？？？”
“他在城内城外皆有忠心之人，与南国旧部家臣可互通书信往来，有利洛桑……有利于你。”
“有利洛桑，我认同。可是有利于我？苏怜，我的心可从来不在这座城内，早晚……我会走的。”
“……”苏怜想说话，想问她真的这么想吗？身为权首！城主！难道不是事事都以族人为重？？？
母亲，背叛过族人，也拯救了族人两次……苏怜想到母亲，回忆起她身为权首和城主的操劳或癫狂，那是一种无法放下的重担。
69書吧
他从小的愿望，就是辅佐权首，成为对她有用的夫君。可是……出现了萧瑾逸，他处处都好，对比难堪。
他逼他放手，还逼他报仇。
“你，”苏怜开口，却是犹豫了。她没有叫小怜怜，说明此刻心里不够放松吗？
“苏怜，你从哪里知道这个消息的？是萧瑾逸……亲口告诉你的吗？”李攸薇控制不住，来自身体习惯性的警惕性，感到不能抑制的紧张。
她知道，成为李攸薇这个人，体会着李攸薇的人生时刻，就会被身体记忆每时每刻所产生的情绪带着走。
她尽力在忽略，在抵抗，在冷静。
“是李笙寒告诉我的。”苏怜说。
“大哥？”李攸薇感到震惊，“大哥怎么会知道这种事？……对啊？他可能真的知道。”
“……攸薇，”苏怜忍不住，还是试探问，“你会，选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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